第7章 生病
之后的宴席上，秦艽也没怎么说话了。毕竟大家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让在一旁偷听的彭昊很是郁闷。 不过莫夫人还是察觉到了自己女儿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从水榭回去以后，莫颖就变得乖巧了许多，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好动，似乎在强行压制自己的天性一般。 午膳之后，彭夫人还专门请了戏班子进来唱戏。只是那些吹拉弹唱的在其他人的眼里看着很是精彩，可是对于秦艽这样喜静的性子来说，着实有些扰人。 于是看了没多久之后，秦艽就找了个借口带着薄荷离开了戏台子周围。 终于离开了那种嘈杂的环境，秦艽突然觉得自己的头一下子就清醒了好多，而薄荷跟着后面则是一只在捂嘴偷笑着。 “想笑就笑吧！这么憋着小心内伤！”秦艽似乎背后长眼睛一样，知道薄荷的小动作，因此这才说道。 薄荷强忍住了笑意，然后说道：“姑娘，你不知道。我还在心里默默的猜测你能忍到几时了！结果才戏才唱了个开头，你居然就已经忍不住找了借口出来了！” “你也知道你家姑娘我性子喜静，哪里能受的了那么久魔音穿耳啊。能听完一个开头已经是在我的忍耐极限了！”秦艽叹了口气说道。 嘴上说着这事，秦艽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事情。走在这一片土地上，可是往昔的一切早就烟消云散了，而这里布局也全部都被改得面目全非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似乎觉得当年的那些事情都是一个梦而已。 只可惜，自己还真是的活着。只要自己还活着一日，那么那些事情都不会是虚幻，全部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而自己就是见证人。 在抬头看看周围的一切，自己已经如愿的进入了莫宅，却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来试探。如今过来逛逛，只能祈祷着自己能无意间得到一丝蛛丝马迹而已。 想着想着，秦艽和薄荷就慢慢走进了一片竹林里面。只是刚走进去没多远，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声音。 秦艽和薄荷互相对视了一眼，于是赶紧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住了身形。刚一藏好，那一男一女就已经开始朝着秦艽他们来的这边走了过来。 走进了一看，原来这个女子赫然就是今天上午招待莫颖和秦艽的彭雅茹。此时的彭雅茹一脸着急的拉住了前方疾走男子的衣袍，然后用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看着男子说道：“镜宇哥哥，你不要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一听到镜宇这二个字，秦艽浑身一震，当年那个自己最喜欢的陈家哥哥也来了。恍惚之间，秦艽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往昔。 “镜宇哥哥，这花真好看！”还是十岁的秦艽蹲在了一株不知名的小红花旁边。 已经十三岁的陈镜宇带着柔柔的目光看了看眼前这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于是将小红花摘了起来，然后带到了秦艽的头上。 “镜宇哥哥，这花我带着好看吗？”那时的秦艽天真的用童音问着。 陈镜宇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然后用那好听声音说道：“我的艽儿最好看了！你一定要赶快长大，长大了以后靖宇哥哥一定娶你做新娘子！最漂亮的新娘子！” “恩，那我回去一定努力吃饭，赶紧长大！长大了给镜宇哥哥做新娘子！”秦艽童言童语的说道。只是那时候的秦艽并不十分清楚新娘子到底代表了什么。 只是那时的秦艽觉得和这个镜宇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全身就很放松，很开心。因此她喜欢和这个哥哥玩，也喜欢这个哥哥身上淡淡的书墨香味。 陈镜宇因为衣服被彭雅茹给拉住了，顿时有些恼怒。熟读诗书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和彭雅茹在这里拉拉扯扯是很不妥当的举动。奈何自己想要离开，这个彭雅茹却一直都在纠缠着。 “放手！你一个姑娘家，拉住一个外男的衣袍成何体统！难道你的爹娘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若是你不知道规矩，我到是可以建议你爹赶紧给你情歌教养嬷嬷回来！” 陈镜宇这话已经是很不留情面了，而彭雅茹也被陈镜宇说出的这番话给惊呆了。一直对人温文尔雅、和气万分的镜宇哥哥，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彭雅茹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只见她轻咬了嘴唇然后不甘心的问道：“若是此时拉着你的是秦艽jiejie，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陈镜宇原本趁着彭雅茹愣神之际一把将自己的衣袍拉了回来，并且想要再次离去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彭雅茹一下子问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在听到秦艽两个字以后，陈镜宇脚步一顿，半响之后才压抑住了胸口中疼痛的感觉，然后冷冷的说道：“不会！因为艽儿不会做出如同你这样失礼的事情来！” 说完，陈镜宇一甩衣袖就离开了。 彭雅茹听了陈镜宇的那句话以后，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一下子冒了出来，于是脱口就将自己压抑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是吗？在你的眼里秦艽什么都比我好是不是？我在你身边努力了六年了，到头来还是抵不过一个死去的秦艽在你的心中的分量重” 陈镜宇听了这话，转过头来平静的看了彭雅茹一眼，然后说道：“在我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秦艽，独一无二！无论她死或者没死，没有人能够代替她！你，彭雅茹更是不可能！”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一样狠狠的将彭雅茹浇了个遍。彭雅茹此时自觉地由里至外全身都是冰冷一片，没有想到自己努力了六年，到头来依然还是争不过一个死人。 威风吹来，彭雅茹浑身哆嗦了一下。只见她一下子变得满脸狰狞了起来并且咬牙切齿的说道：“秦艽啊秦艽，没有想到就算我爹爹设计抢了你的家产，你也因此去了阴曹地府，结果你居然还是阴魂不散的纠缠着我的镜宇哥哥！我不会放弃的，以前我不如你，如今我难道还能不如你么？” 尽管彭雅茹此时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她却诡异的大笑了起来。似乎此时的她，已经想到了怎样对付这么一个掺杂在自己生活中的鬼了。 很快，彭雅茹也离开了。秦艽和薄荷等了一会儿发现再也没有人之后，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今天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对于秦艽的冲击都太大了。儿时的玩伴，居然到了如今还依然惦记着自己，将自己放在了心中最深处。而当年的一切果然和姑父有关系，没有想到自己一家人的血仇却是身边最亲近的亲人造成的。 这样大的冲击，让秦艽一直都没有在说话。整个人也是一直神情恍惚的出了竹林，又来到了早上待过的水榭坐了下来。 此时，外面是阳光明媚，但是秦艽却只觉地心都已经冷得冻成了冰块了。亲人啊，亲人！原来亲人就是用来被伤害的吗？ 而一旁一直跟着的薄荷却被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给吓着了。 秦艽不就是自家姑娘的名字么？为什么彭雅茹居然认识，而且听彭雅茹所说的，这个秦艽已经死去了，就连秦艽的父母也是被彭雅茹的父亲彭九科给设计而死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薄荷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 在水榭静坐了一会儿之后，秦艽借口身子有些不舒服，于是就提前离开了。结果回到莫府以后，秦艽晚饭都没有吃就精神不振的睡下了。 结果到了晚上的时候秦艽就发起了烧来，只是身体在发烧，而秦艽自己的意识却是在做着一个接一个的梦。 很少见到秦艽生病的薄荷被吓坏了，正所谓医者不自医，薄荷赶紧去请了莫老过来。 莫老给秦艽把脉以后就开了一副退烧去风寒的药出来，然后就朝薄荷问道：“今天你家姑娘在彭府受惊了么？我观七姑娘的脉象，一看就是因惊吓出冷汗，然后吹风导致的风寒喝高烧不退！” 薄荷一下子想到了今天在竹林里听到这一切，然后自家姑娘失魂落魄的坐在水榭里吹风，难怪晚上居然发起了高烧来。 薄荷自然不会将实情说出来，只是说今天和姑娘在园子里看风景的时候被一只猫惊吓到了，后来在水榭吹风受凉了。 莫安看薄荷一眼，知道薄荷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但是七姑娘这次出谷的原因本来就不清楚，想必这里面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 因此，莫安病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亲自去抓了药熬好了给秦艽端了过来。而薄荷也赶紧将药用勺子给秦艽一口一口服了下去。 一直都在做梦的秦艽，原本就感觉到了口干舌燥，只是苦于一直不能开口说话。如今这药汁一来，到是解了急。于是她在闭着眼睛，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凭借着本能大口大口的将药喝了下去。 将药给秦艽喂了下去以后，估摸着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秦艽的高烧就退去了。莫安这才放下了心来，然后回去休息了。 薄荷这是在屋里打了地铺，就陪在了秦艽的身边，一直到自己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薄荷这才躺在地铺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