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而为人
滴滴滴...... 早，八点。 我被手机闹铃叫醒，睁开眼，房间中一片漆黑。 我以为现在才到半夜，转了个身想重新睡下，但躺了一会，察觉到不对，于是拿起手机看了看。 不对啊，现在就是早上八点，大清早的，房间怎么这么黑，一点亮光都没有。 我爬起床，走到窗子边拉开窗帘朝外边看去。 窗外的景色登时出现在我眼前。 只见整座城市彻底被昏暗笼罩，黑青色的气息全面覆盖着，使得白天犹如黑夜。 今天早上，太阳没有升起。 前两天的天色虽然阴暗，但也不至于白天就黑成这样，阳光完全看不见，就好像一直处于夜间一样。 看着一片黑暗城市，我越发的不安。 大昌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黑暗的天气，青黑色的气息，鬼胎，鬼婴....这些互相有关联吗？ 这波及面也太广了，远远望向天边，整座城市仿佛处于诡异黑暗的牢笼中。 我打开手机继续查看消息，查了半天，却只有大昌市网友发布的一些信息，当地政府还是没有任何官方说法。 鬼胎，鬼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网上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担心造成恐慌，所以消息被封锁了。 “唉...”我叹了口气，心情很沉重。 昨天因为抓鬼的事，我连工作都耽误了，一整天只送出了九单外卖，出入不熬。 虽然解决鬼胎很重要，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吃土了。 而且处理鬼只是义务劳动，一分钱也赚不到，我下个月的房租和生活费还没着落呢，我不可能用爱填饱肚子。 洗漱后，穿上外卖制服，来到楼下启动小电驴外出工作。 因为天色黑暗，外边的路灯全部点亮。 街上的行人比昨天更少，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上班的高峰期，但马路上稀稀落落的，连车都不塞了。 我很苦恼，上班的人少，就代表外卖点的少，外卖点的少，就影响我的生计。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路过几间超市，已经有市民开始抢购物资。 我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就现在这种天色，即便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不对劲了。 鬼胎和鬼婴的消息被传出去是迟早的事，即便政府不对外公布，也瞒不了几天了。 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下，我只能尽我所能，不放过任何一只我所看见的鬼胎和鬼婴，但我知道，凭我一个人，是不够的..... 我重新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灵异力量，这是我这两天必做的事情。 如果不检查，万一哪天我的灵异力量消失了，而我又傻吧拉基去找鬼婴的麻烦，那时可就真要凉了。 经过昨天一天时间，食邪鬼的灵异提升到了D 。 凭我现在的灵异力量，要是再遇到鬼婴什么的，相信不费多大劲就能将其处理掉。 今天的外卖单特别的少，一大早也接不到一单。 我停靠在路边，百无聊赖的盯着路上的大长腿看，我有一个习惯，看腿的时候尽量不看脸，以免破坏气氛。 同时，我脑子里在想着昨天处理鬼胎的事，昨天巡查了十几条街，足足处理了七只鬼胎和一只鬼婴，附近的几条街被我扫了个干净。 整座大昌市我守不了，守护几条街道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我翻开手掌，又偷偷的打开了食邪鬼眼，向着四周扫视。 然而就是这么随便一看，我吓得差点从小电驴跳起来。 在我食邪鬼眼的视线中，由近至远，竟然出现了三四股黑色的鬼气。 这些鬼气有大有小，分处在不同的位置，有小区住宅，也有写字楼和商店。 这还只是一条街而已，其他的地方想必只多不少！ 我脸色铁青，到底怎么回事？才过了一晚，就出现了这么多鬼婴？ 如果这些鬼婴胡乱杀起人来，得死多少人？ 突然，一阵警笛声响起，有两辆警车从我眼前飞驰而过。 我看着警车开往的方向，正是其中一处鬼气的散发点。 警察是去处理鬼婴吗？ 他们能行吗？对手可是鬼，普通的热武器是无效的。 我很好奇，大昌市政府到底知不知道大昌市出现鬼的事情？ 按理来说应该是知道的，毕竟连我都碰见好几次了，虽说我是依靠食邪鬼眼才能准确找到鬼婴。 但我相信这几天来，肯定会有人因为鬼胎的事报警，而警察应该知道了鬼胎的存在才对。 只不过出现鬼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对于普通民众无法解释，所以政府即便知道了，也会选择掩盖下来，以免造成大范围的恐慌。 但是...还能掩盖得住吗？ 已经太多了。 我看着两辆警车开走的方向，想了想后，启动艾玛小电驴追了上去。 ............................ 十分钟后，我尾随警车来到了一处十几层高的居民楼。 此时有两名警察守在楼下，其他警察估计去了楼上。 在食邪鬼眼的观察下，鬼气出现八楼的一户人家。 我找了个角落停好小电驴，走过去想上楼，却被两名警察拦下。 “站住，这栋楼现在不许上。”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目的是想打探出警察到底知不知道楼上发生的事。 而两名警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我上边正在办案。 “办什么案？”我装作一名不明觉厉的好奇宝宝，眨巴着充满八卦的眼神追问道。 “你问什么多干什么？”两名警察眼睛一瞪。 “我天生好奇啊。”我说道。 “你好奇就要问？我还好奇你要上去干什么呢！来给我说说，你要上去干嘛？你是住在上边的吗？”一名警察看着我有点来气，一连串反问我好几个问题。 “我不住上边，我要上去送外卖。”我随口胡扯道。 “那你的外卖呢？”警察问。 面对这个问题，两手空空的我顿时一愣。 哎我去，这警察观察力挺细致啊。 我有点兜不过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忘带了...” “忘带？呵呵，我怎么越看你越可疑呢，来过来，让我....”说着，这名警察就走过来想抓我。 这时，另一名警察拦住了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道：“没事的话就走吧，别逼我们抓你回去问话。” “哦，那我走。” 这时，那名警察突然又说道：“这几天没什么事最好回家呆着，别到处乱跑。”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这次我二话不说，转身开起小电驴，甩个尾就开走了。 这次我确认了，他们必定是知道鬼的存在这件事。 我方才表现的那么可疑，就像一名打探凶案现场的嫌疑犯似得，两名警察这都不铐我，只是匆忙将我赶走了事，而且最后还隐晦的提醒我不要外出。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楼上的事件极为重要，重要至两名警察没功夫管我这种小鱼小虾。 楼上肯定有一只鬼，只是不知道是已经出生的鬼婴，还是没出生的鬼胎。 但无论是鬼婴还是鬼胎，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无解的存在，警察也应付不了。 我不认为警察最大的倚仗手枪，能对鬼婴造成多大伤害。 走出警察视线后，我拐了个弯，来到了楼层后方。 站在楼下仰头向上望，八楼，说高不高，这个方向是阳台，每一户被防盗窗焊死了。 我计算了一下，然后顺着墙边的管子，开始徒手向上爬。 放在以前的我是绝不敢这么攀爬的，找死差不多，但现在的我体质强大了好几倍，垂直爬个几层楼几乎如履平地。 我顺着管道，再借助每层楼的阳台和凸出来的空调箱，像个蜘蛛侠似得，蹭蹭向上爬。 很快爬到了六楼的位置，但就在此时，从上边突然传出“碰碰碰”好几声枪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充满惊恐的叫喊声。 我脸色一变！ 警察开枪，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鬼婴从人的肚子里跑出来了！ 在我稍微停顿的这一刹，又连续传来几声枪响。 听警察开枪的频率，就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冷静，已经一口气将子弹打完了。 没用的！ 如果是鬼婴，开枪根本没用。 我加速向上爬，眨眼间就来到了八楼，顺着防盗窗看进去。 只见一只鬼婴趴在了一名警察的身上，那名警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生是死。 另一名警察正拿着手枪，惊恐的朝着鬼婴射击，可是他的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只是本能的，一下又一下放着空枪。 而方才射入鬼婴身体的子弹，正从它身体里掉落出来，没有对它造成一丝伤害。 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测，热武器，对鬼婴无效。 妈的，我暗骂一声，这些警察应该已经知道鬼婴的存在，为什么还要上来？ 这不是来送人头吗！ 情况紧急，我轮起拳头打碎了防盗窗，跳入屋内，然后趁着开枪的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冲到他身边，照着脑袋一巴掌将他给拍晕了，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得嘞，我袭警了。 这一巴掌拍的不轻，他醒了后可能会有点脑震荡，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被我打晕，总比被鬼婴咬死要好吧。 无论怎么样，我总归是袭警了，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得判三年以下...... 但，这也得建立在有证据的情况下。 谁看到我拍警察了？没看到，就是没有。 我不想面对鬼的同时，还得面对警察，因为关于我身上的问题，解释起来比鬼婴还麻烦，警察不一定会相信我。 警察被我打晕后，鬼婴陡然抬头看向了我，漆黑的眼眶中没有眼球，身上满是腐臭的鲜血和内脏碎片，显然是是刚从人的肚子里爬出来。 现场有两名警察，一名被我被打晕了，另一名整条右臂被齐肩咬断，不断流淌着鲜血，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鬼婴的嘴巴在不断的咀嚼着，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我隐约能看到，它的嘴里有一只手掌。 显然，它咀嚼的是那名警察的手。 我顿时眼皮一跳，这鬼东西在吃人？ 呼... 我深呼吸两口气，压制不住满腔的愤怒。 我，生而为人，可以接受人类死亡，甚至被杀害。 但我绝不接受人类被当成口粮吃掉！ 这些鬼东西，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