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节 不择手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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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谢深甫带着怒气离开,周必大却看的很开。 这时,周必大说了一句:“瑶民之事,另选一人吧。韩家绛哥儿今年不宜离开临安。” 赵汝愚接了一句:“下官当面问过他,他说他有良策。” 周必大没看赵汝愚,继续说道:“那就让他推荐一人,只要解决了瑶民作乱的事情,也记他半功。他不宜离开临安。” 周[新笔趣阁.biqule.info]必大第二次强调,赵汝愚也不敢再硬怼。 内心想想,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算留在临安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王蔺与吏部侍郎叶适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这一次,赵汝愚贪权也太明显了,支开韩侂胄这个他一直称兄道弟的好友,又把朱熹叫回来为新皇当老师,怕是…… 两人正想着,周必大站了起来:“老夫昨日有卒中之祸,医官说只差一线。眼下朝中局势严峻,老夫也是能尽一份力,便尽一份力。只是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老夫暂守礼部,这平章事,沂国公有劳了。” 卒中就是中风。 沂国公就是赵汝愚现在的爵位。 周必大说完,从袖子里拿出相印放在茶几上,向着叶适一伸手:“有劳叶侍郎扶老夫一把。” 叶适没二话赶紧上前。 王蔺也站了起来:“国公依计行事,我等配合便是。” 而后是京镗:“国公先行第一步,发公文吧。” 葛邲神色如常,起身一拱手:“下官准备立即到建康军赴任,以稳定临安以北的大局,今日就起程。” 赵汝愚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太不对味,可他也没多想,一切都按自已的计划在走。 当下,赵汝愚就吩咐书吏行公文,贬赵抦为嘉国公,既然没有人商量放在何处,赵汝愚就写了一个明州。 赵抦是在明州出生的,那就回老家去吧。 正式的公文半个时辰内就出了,禁军直扑魏王府,封府,夺王爵的一切,而后依国公礼的标准保留赵抦的部分物品,强架着就往临安城外押送。 赵抦在临安街道上指天大骂:“赵汝愚,你这背信弃义的伪君子,今日我如何离京,他日便是你的下场。” 赵汝愚听不到这些,他回府了。 回府的时候派人传话给韩侂胄,接下来到韩侂胄办他答应的事情了。 韩侂胄在家里没动,吩咐韩绛:“你进宫去吧。” “是,爹爹。” 不用韩侂胄吩咐,他清楚韩绛知道应该干什么。 话说,太上皇都过了头七了,葬礼还半点没准备呢。 在赵抦被强押着送出临安之时,临安南的码头上,陈傅良因为到泉州上任,许多好友前来相送。 虽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摆酒相送,但人送到码头也是情份。 但他的船被扣了。 不止是他的,临安南码头所有的船都被扣下,不允许离开泊位,这是给禁军押送赵抦的队伍让道。 当看到赵抦的时候,陈傅良惊呆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有一人才刚到,站在陈傅良身边说道:“老师,都说韩家是奸臣,现在依我看韩家只是谋权、谋些利,以前是真小人,自从韩府与钱府结亲,我还挑不出韩府有什么让我弹劾的事情,真小人比伪君子好。” 陈傅良没听懂:“行之,这话中的意思?” 行之是字,此人叫蔡幼学。 旁边有人说道:“刚刚听到的消息,赵尚书提了四点,韩家都答应了。我估摸着这会韩府已经人入宫,怕是在请太上太娘娘出面了。” 都是在朝为官的,赵汝愚那文书也不是机密,传的很快。 文书中的四点有人简单给讲了。 光听着文书,陈傅良就知道赵汝愚野心勃勃,在独揽大权。 蔡幼学这时说道:“老师,还有两件事,才真让人寒心。为过宫之事,老师数次顶撞大娘娘,而我则在赵尚书门下作事。朱晦翁就我所知,至少有半年时间一直藏在魏王府。还有一件事,韩家少君有大娘子有喜了,这事是报了礼部的,可查。” “伪君子!”陈傅良恨的咬牙切齿。 把韩家能说上话,管上事的人都弄出临安,只为独揽大权。 韩家退让了。 眼下,明眼人都知道,过宫已经不可能,赵扩成为太子是挡不住势,陈傅良为什么去赴任,就是他明白过宫这事已经不存在了。 失去了太上皇的支持,没有人能够再办到过宫之事。 但。 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权知谭州,处理瑶民作乱的事情,荒唐,太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这少年的正妻还刚刚有喜,你就逼人家去赴任。 可恶! 蔡幼学这时又说道:“老师,我之前是赵尚书门下,现在不打算留了。我以前在谭州作过官,还有些人脉,也知道一些当地的事情。若韩家少君真的被派到谭州,我打算同往。赵尚书,不可信!” 陈傅良深吸一口气:“好,我支持你。瑶民作乱,为当下朝中要务,有人在朝堂上争权夺势,我等深受皇恩,当为天下安宁效命。” “是,学生记下了。” 蔡幼学只是此时临安城一个小小的缩影,许多清流、名士依然不敢再跟着赵汝愚了。 赵汝愚却是全然不知。 韩家自然送了喜帖过来,可门房却压在一大堆帖子里没送。 此时,赵汝愚正在策划名单,名单上的人清一色朱熹门生与道学士子。就连当初支持他的盟友,叶适、谢深甫、王蔺等人都没有半个字的提及。 朱熹。 一位真正非常有才的人,此时的他站在赵汝愚旁边看着赵汝愚拟定的这份名单,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 赵汝愚侧头看了一眼朱熹:“你看看,可有何补充,或有不合适的。” “恩。”朱熹点了点头,拿起名单仔细的看,把名单上的每个人都在脑海之中过上一遍。 赵汝愚心说果然如此,朱熹的道学是写给别人的,不是来约束自已的。 一但关系到自已的切身利益,权、名、钱,特别是名,朱熹就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面对权,又变成了看到鱼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