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屠城三
贾良才从地洞口钻出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尘土对长寿笑着说道：“我来回检查数遍火药已经封好了，药索也完好。” 长寿点头望着远处护城河边黑压压整装待发的流民军士兵说道：“点火！” 一个流民军士兵举起火把凑近地洞口的药索点燃。药索顿时发出嗤嗤的声音闪着火光，一条火线钻进地洞里面。 三百米长的药索要烧很长时间才能引爆火药。 所有的人都转头盯着燕山府东南城角的地方。火药就埋在城角的下面。 “举火！”长寿喝道。 几个流民军士兵举起手中的火把在空中摇晃。 站在一万流民军中最前面的萧明衍回头看见火把的火光后喊道：“做好准备，跟我攻城！” 听见喊声，一些心急的流民军士兵不断的向前拥挤，有的人已经被挤上浮桥。 “后退！不想活了吗？”萧明衍吼道。 他对火药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心里面也没有底，所以很怕流民军士兵被误伤。 虽然天还没有亮，可是城头上的乌骨士兵还是能够隐约看见护城河边拥挤着成千上万的流民军士兵。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浮桥明显已经搭好了，可是却没有一个流民军士兵冲过护城河。 把守东面城墙的万户急忙派士兵下城墙去禀报粘莫胡。 长寿觉得药索燃烧的时间太长了。甚至他在猜想药索燃烧到一半是不是已经熄灭了。 按耐住派人钻进地穴查看究竟的想法长寿努力平复心情等待着。 突然，地穴的洞口传出沉闷的雷声。大地开始颤抖。 “让开一点！离洞口远一点！”贾良才喊道。 长寿顾不上这些，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东南城墙的一角。 眼前的城墙抖动了两下，三丈高的城墙在几万流民军士兵和民夫的眼前分裂成无数块碎石飞上了半空！ “冲啊！砍乌骨人头！” 一个流民军士兵喊叫着端着铁铳冲过浮桥。 萧明衍转头看过去，正是刘三柱等不及了已经先跑了。在他的身后是跟他一队的九十多人。 还没有等萧明衍出声喝止，所有的流民军士兵都呐喊着冒着不停落下来的土块石块冲过三四座已经搭好的浮桥。 流民军分成百人队的时候都是按照不同的州县分成的。流民军士兵们拿着兵器跟着乡党争先恐后的向已经炸出缺口的城墙冲去。 看来这些流民军士兵以后还要多加调教和管束，起码要做到令行禁止才行。 萧明衍一边想着一边无奈的带领着几十个亲兵跟在大队流民军的后面冲了进去。 粘莫胡很早就起来了。这些天他一直是心神不宁。 流民军只是堆起土垒用石弹轰击城墙上面的士兵却一直没有攻城。 粘莫胡断定流民军想凭借自己充足的粮食把乌骨大军困死在燕山府城里。 可是一直以来乌骨人南下攻城略地都是处于攻方。从来没有发生过乌骨人把守城池让别人攻城的事情。 换句话说，乌骨人实在是缺少守城的经验。所以粘莫胡心里一直没有底。 为了给所有的乌骨士兵做表率，粘莫胡下令他每天只喝两顿稀粥。 当士兵把一碗粥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大地颤抖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响声。有半碗粥撒到桌子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粘莫胡吃惊的问道。 而不远处张通古的住所里，张通古从榻上惊起。 他一拍脑袋喊道：“火药！” 一万流民军士兵从缺口处冲进燕山府，分成几股沿着街道冲杀。 燕山府里的百姓早已经被乌骨人杀光了。所以只要看见人，立刻就能听见铁铳的砰砰声。 五万多乌骨士兵守在城墙上的只是少数。大部分人都安歇在城内。听到巨响刚刚惊醒流民军士兵就已经杀进来了。 流民军士兵冲进营帐直接射杀那些还在手忙脚乱穿戴盔甲的士兵。 没有被射杀乌骨士兵只穿着内衣拿着兵器仓皇逃窜。 而流民军士兵紧追不舍跟在后面掩杀过去。 方文绍拿着木棍跟着车夫守在护城河边上。他远远的看着城墙的一角被崩上了天。然后就是流民军士兵争先恐后的冲进燕山府。 从心里来说方文绍是看不起这些名字叫兵实际上就是一群农民的人。 从外观上看他们哪里有大楚国京城阅军的时候那些禁军威武雄壮？ 方文绍亲眼目睹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禁军在乌骨大军的攻势面前仓皇失措畏敌如虎到最后土崩瓦解。 而眼前这些从心里看不起的农夫们却拿着兵器杀气冲天！ “这些人就不怕死吗？”方文绍喃喃的说道。 “我一开始也有些怕。等真的冲上去就不怕了。再说了，长寿都总管说了，现在杀一个乌骨人，将来就少十个乌骨人南下。大家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车夫答道。 “那为什么乌骨大军围攻京城的时候你们这些人眼睁睁看着君父被蛮夷凌辱却袖手旁观？”方文绍愤怒的质问道。 “关我们屁事！天下太平的时候皇帝老儿就没有让我们好好活过。现在即使把自己的命搭上救了他，将来他就会让我的子孙过好日子吗？”车夫反问道。 方文绍一时语塞。 “我们这些百姓平时吃糠咽菜甚至还会饿死。那些士绅官老爷平时穿着绫罗绸缎吃着鸡鸭鱼肉。国家有难的时候，他们不出力反而让我们去送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车夫接着说道。 这一次方文绍彻底的无语了。 君对民如草芥，民对君如寇仇。 “还是长寿都总管好！现在百姓吃的饱，穿的暖，看见官老爷都不用下跪磕头。大家心里欢喜的很。大家都愿意跟着长寿都总管干！”车夫说道。 听见车夫这么说，方文绍却脸色阴沉。原来他认为像蔡太师那样魅惑皇帝的人是大奸臣。现在他觉得长寿这样的人才是最大的奸臣！ 因为长寿包藏祸心要造出一个无君无父没有上下尊卑的世界！ 他比现在努力学习大楚国典章制度的乌骨人还坏！ “出来了！乌骨人翻城逃出来了！” 方文绍听见喊声不由得握紧手里的木棍抬头向城墙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