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非杀不可,郎心似铁
千毒手兀杀,也因为这样的怪癖,被九州大地的女修,都视为洪水猛兽。 他本来是个爱美人儿的,即便是个爱美人的变态,那也不喜欢美人都怕他。 这样一来,他的心态无疑是更加的偏激。 于是手段越发的凶残狠毒。 越是天资绝伦貌美无双的女修,越是兀杀一定要毁灭的对象。 而就凭着天下皆知的这一点,陆长生就能够断定,兀杀若是来了这槟城,定然会去城主府。 说不定就藏在那些想要对着美人一亲芳泽的修士中。 他的易容术,本就是天下无双。 他的人皮面具,不单单只是改变容貌,连带着身高体型包括说话的声音还有你的骨骼筋脉,灵气属性还有身周的气味气息,全部都是焕然一新。 所以,杀他,杀不了。 因为兀杀很会藏,他躲在人群里,偷偷地看着你,你却找不到他。 第二个,就是他的移形换影灯,即便是找到了,瞬间就能失去踪影。 所以兀杀的实力也许不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他的存活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厉害。 陆长生自从是知道了兀杀可能也在的消息,身周的气场就变得极冷。 他们说话的时候,也就是发现了马小六的异常之后,发现了石叶兰汁液的时机,已经是设下防护罩。 里面的一切,外面的人无从知晓。 其他的修士眼中,这窗口一桌,竟然是只过了一招,便是安安静静的平平淡淡的吃饭,竟然再没有什么动静。 等着看戏的人失望了。 但是也知道,他们不是善茬,不好惹。 几人用过膳食之后,便是各自回房。 拐角处,宁清秋正要回屋,到底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 她问陆长生:“那个千毒手兀杀,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觉得……” 陆长生眉目清冷,气质高华,看起来就像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就是稍微偏冷了一点,没有那么温和有书卷气。 想到温和和书卷气,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头微疼。 宁清秋秀眉微蹙。 倒是格外的惹人怜惜一分。 风姿楚楚,眉不点而黛,唇不染而朱,宛若杏花枝头闹,尽态极妍。 远远的,有个人投过来一道视线,不过是一闪即逝。 宁清秋望过去。 只见到客栈的门口,一道灰色长袍的身影刚好踏出门口。 她没有多看,便是收回了视线。 陆长生像是没注意到她的动静。 他看了她一眼,清清淡淡:“你是想说我不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对吧?” 宁清秋没说话,就是默认了。 陆长生并不生气,他确实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管他是什么作恶多端的大魔头还是虚伪狡诈的伪君子,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没有仗义侠气,不是那种手持三尺剑,横扫天下不平事的正义修士。 也没有普渡众生的悲悯之心。 更不是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舍生取义为众生计的佛徒。 他就是陆长生。 见死不救,杀人名医。 他对付兀杀,不为其他,只为证道! 陆长生要杀了这个系出同门的“师兄”,证明他不过是雕虫小技旁门左道,他才是真正大道之途,医修中的第一人! 自古医毒不分家,千毒手兀杀,和他天生便是对手。 “千毒手兀杀,杀之,证道!” 言简意赅。 却是让人从脚底一直寒凉到了心里。 宁清秋一时间被他的话中杀气所震。 她讷讷问道:“只要是能够证道,其他的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是吧?” 这是她来了九州云荒之后,听到的最核心的论调。 对于修士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道。 为了道,为了长生,为了成仙,他们可以弑父杀兄、可以背叛宗门、可以抛弃所有的人性,一切罪恶血腥肮脏之事,他们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去做。 这样的道,是真正的修仙之道吗? 或者说,这真的是正确的道吗? 宁清秋迷惑了。 到底是因为她还残留着软弱天真的本性,还是说……这个世界错了? 陆长生对她说道:“宁清秋,你若是想要证道无极,那么,就不要有太多的仁慈。这个世界,你不杀人,人必杀你。就像是朝阳郡主,这次的决斗,你若是不全力以赴,那么若是死了,也不要怨天尤人,因为她,本就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得再狠,也藏着关心。 这是警告。 也是提醒。 他不希望,自己亲手救下来的这个人,有一天,会这样死在她的善良里。 作为修士,她还不够狠,也太容易轻信人。 宁清秋问他:“非杀不可?” 是问杀千毒手,也是问……朝阳郡主。 朝阳郡主愿意把自己的实力修为和她封印道同等的地步,相当于自缚手脚,到时候必然是捉襟见肘。 毕竟她才是真正的混迹在筑基期的修士,对于自己实力每一丝每一毫都能够精确的使用,犹如臂使。 而朝阳郡主,到时候定然是不熟悉自己体内那股比起元婴来弱小了无数倍的力量,她的使用方法不一定比得上她。 毕竟不熟练。 要杀朝阳,不是没有机会。 宁清秋越过他的肩膀,可以看到朝阳郡主死死盯着这边的眼。 那里面有火光闪耀,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团莹莹泪光。 她的手指抠进了门窗栏上。 陆长生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后那灼热的视线,或者是说,他本就是故意。 他点头道,声音铿然,绝情:“非杀不可。” 斩钉截铁,切金断玉。 宁清秋倒吸了一口凉气。 绝情如斯。 当真是郎心似铁,宛若磐石。 好狠的心肠。 和那副清冷面貌,全然不同。 宁清秋背脊生寒。 朝阳郡主像是再也承受不起。 她转身进屋,拂袖一甩。 门轰然阖上。 徒留门框上深深的五个指印。 宁清秋最后只轻轻的说了一句:“陆长生,你没有心。” 便也进屋,带上了门。 苏红衣不知道什么时候闪了出来,啧啧两声。 “哎,大名鼎鼎的陆长生,也会有被人误解至此的时候,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他抚掌而笑。 陆长生半侧着脸,对着客栈门口处凝视。 他没有理会苏红衣。 转身便走了。 苏红衣撇撇嘴,闪身到了外间的一颗通天大树之上。坐在树枝上,翘着腿,嘴里慢悠悠的哼着曲儿。 饮下一口酒。 “开不起玩笑的家伙,实在是无趣啊无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