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巴伐利亚的开始

    空灵儿和辛辰一起来到了德国的新天鹅堡，这是一座建在群山之上的城堡，雪白的墙壁上矗立着一个个尖顶的灰色屋顶，远远看着有着十分纯洁的色彩。墙壁上有各种浮雕，尽显古典皇家风范。

    空灵儿是第一次来到国外，立马被眼前的风景震撼住了，“辛辰，这真是太美了，非常感谢你带我来到这么美的地方来。”

    辛辰英俊的脸庞上泛起欣慰的笑容，“能带你到这里来是我的荣幸，你听说过新天鹅堡的传说吗？”

    “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过电影《茜茜公主》，肯定知道啦，当时我就特别羡慕她能住在这安徒生童话里白雪公主的故乡的原型所在之处。”

    “其实国王当年并不是因为公主而终身未娶，你的前世才是那个国王深爱的公主，而我的前世正是国王。而你当年曾许下过一个誓言，说自己永生永世都要做公主，绝不做一个普通人，为了坚守这个誓言，你在这城堡里放了一个有魔法的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去看。”

    空灵儿是一个从不循规蹈矩的人，不会排斥那么离奇的事物，“这辈子我从小确实是记事起一直就坚信自己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前世绝对是类似埃及艳后那般的人。很多女孩小时候也会有这种公主梦，但是到长大以后就不再相信而是找了个普通人结婚，每天过着琐碎的生活。而我则不同，即使自己现在依然做着普通的工作，单身，身在普通的家庭，遇到的周围的男人全是普通人，但是却依然不变地坚信我肯定前世是一国的公主，今生即使一辈子单身一人，也绝不要嫁给一个普通人，我会一直等着那个前世的王子来救我脱离苦海，哪怕希望是无限地接近零，我也选择坚信，总比绝望来的强。”

    “现在我来了，相信我，我会带你恢复公主的荣光，也会给你带来永远的幸福。”

    今天的新天鹅堡游人如织，辛辰带着空灵儿进到了国王的卧室，卧室里也是站满了游客。墙壁上挂了很多壁画，天花板上也画满了栩栩如生的油画。他们走到国王的洗手池前，水龙头是天鹅形状的。空灵儿摸了摸这个天鹅形状的水龙头，旁边导游正准备叫住她让她住手这是珍贵物品不允许触碰，突然空灵儿和辛辰一同消失了。

    空灵儿和辛辰出现在了一片森林里，两边是高耸入云的杉木丛，杉木之间间隔得很密，树干笔直又纤细，四周黑绿色的一片让空灵儿想起了以前在纪录片里看到的德国黑森林。

    有只白天鹅突然出现在他们前面往前奔跑着。

    辛辰马上牵起空灵儿的手，向她催道，“赶快跟上前面的天鹅。”

    他们一起追赶着天鹅，追了很长的一段路，很奇怪一直没有追上，不过他们还是继续紧追着跑，两旁黑压压的森林匆匆地从他们身后划过。

    “辛辰，天鹅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前面就是多瑙河了，它要带我们去爱情开始的地方。”

    天鹅道蓝色多瑙河边后停了下来，跳入了湖里，停在湖面上等着他们过来。多瑙河一望无际，像大海一样大。他们也很快跟到了湖边。

    空灵儿望着美丽的多瑙河，“我不会游泳要怎么进入这多瑙河？”

    “没事，我们再等一会儿。”

    他们坐在湖边的草地上，湖边长了很多灌木丛，一些树根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树根上都长着绿茸茸的苔藓。

    天空刹那间变暗了，湖面上突然泛起了绿光，湖面上方笼罩着绿色的朦胧雾气，仿佛进入到了精灵的世界，岸边突然停靠了一艘古代大帆船。

    空灵儿惊吓住了，想靠近辛辰，“辛辰，辛辰，这是什么？”可以却发现一手握了个空，再一望辛辰竟然不见了，惊慌地叫道：“辛辰，你在哪里？辛辰！辛辰！”

    帆船的船舱里上来一个人，穿着中国古代的衣服，从船上走了下来。那人走近空灵儿，到了她身旁后向她行跪拜礼，“格格，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继续赶路吧，马上就要到城堡了。”

    空灵儿想起了辛辰之前提过自己的前世，就壮起了胆子，跟着这个古人一起上了船。她到下面的船舱等四处转了转，船舱里放了很多大箱子，里面装了些古代青花瓷器。在船上她不敢多说话，生怕到时候说错了话。

    船行驶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空灵儿站在甲板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远处的新天鹅堡了。到了城堡的山脚下，船员带她一起下了船，卸下了行李。

    船上那几个古人也都下了船，把船停在了岸边。其中一个古人应该算是官职大一点的，陪空灵儿走在前面带路。他对空灵儿说道：“一会儿我们把瓷器卖给国王后我陪你在宫里和下面森林逛逛，但不要耽搁太久，今晚休息一晚上后明日我们就得启程返航了，耽搁太久宫里会起疑，皇上若是发现你跟着我偷偷跑出了国肯定找我问责。”

    “知道了。”空灵儿平静地回道。

    他们一行人上山爬了许久后，道了响午总算抵达了城堡。城堡门口有几个军人把守，船员们给军人看了信件后便允许他们入内了。进入城堡后有个下人带他们往国王得王座厅走去。进入王座厅后，空灵儿被眼前美丽复古得装饰震撼了，现在的大厅没有了之前熙熙攘攘的游客后显得更加空旷、富丽堂皇了。屋顶上悬挂着巨大的吊灯，吊架上镶嵌满耀眼夺目的黄金，灯架底座上竖着六百只蜡烛，此刻正全部点燃着。

    国王坐在王座上，他请下人把中国人的瓷器递上来。国王仔细翻看着瓷器，赞美道：“确实很是精美，重重有赏。请问这个瓷器上的花纹是贵国哪位工匠所雕刻的”

    空灵儿诧异国王竟然会说中文，她立马走到王座前，侍从们没来得及拦住她。她对国王说道：“回国王殿下，这是我雕刻的。”走近王座后她发现虽然国王的头发是金色的，但是那五官和脸庞她能很清晰地辩认出他就是辛辰。

    国王亲切地笑着说道：“我这的起居室、工作室、吟咏大厅等都需要雕刻很多花纹，我想请您一起参观下，然后帮我好好设计一下。”

    “好的，这是我的荣幸。”

    国王独自带空灵儿走上狭窄的旋转楼梯，命令侍从们都不要随行。楼梯上只能站下一个人，走到了上面几层楼梯处光线十分暗，和刚才金碧辉煌的王座厅大相径庭，墙壁上的油灯十分昏暗，有种欧洲古典贵族式的忧郁气氛。进了起居室，空灵儿又一次仔细地观赏起内部的装饰。

    国王说道：“你看我这墙壁上如果再加些陶瓷浮雕装饰镶嵌进去怎么样？你有什么建议？”

    “这里已经很完美了，我觉得再增添进去就显得过于浮夸了。就是城堡里的油画壁画色调过于暗沉且多为宗教题材，如果卧室里放些印象派的自然风光的五颜六色的色彩会让住卧室里的人心情更加愉悦。”她迟疑了一会突然想起来，“哦！我差点忘了你们这边现在应该还没开始流行印象派。”

    “你这个提议不错，很有新意。我以前也一直想创作出新的独树一帜的作品来，但是一直没有头绪。”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位仆人出现在了起居室门口，“殿下，王后到了，在后花园等您。”

    国王回应道：“好的，知道了，告诉母后我马上过去。”

    等仆人走后，国王对空灵儿说道：“你在这里等一小会儿，不要走，我去见下我母后，很快就回来。”

    “好的”

    王后坐在庭院的椅子上，见国王过来马上迎了上来，训斥道：“我的儿这么久不见你去哪里了？整天就只知道玩艺术，不理朝政，你父皇和我每天都累得不行了，也不知道来看我们。现在我们国力日渐衰退，你就不担心吗？这是让天下人耻笑。”

    “母后，你知道我不擅长政治上那些事，你可以让那些大臣们替你们搭理啊。”

    “大臣也是要有人去监督的，不可能完全撒手不管，现在国际正不太平，到处战乱，外国每天对我们虎视眈眈。”

    “母后，我知道的，但是世界本就是有它的自然规律，痛苦也是我们人生的一种体验。”

    正当国王和王后谈话的时候，格格的船员正向城堡里的仆人们打听格格空灵儿在哪里。船员李衡找到了空灵儿，拖着她准备把她带回去，“格格，我带你到山脚下的森林里转转吧，这城堡里我们还是不要久留，万一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连皇上也救不了你，毕竟这是在国外。”

    “先等一会儿吧，我答应了国王在这里等他不能失信。”

    “这没事，我叫这边的仆人给国王通个信说你有急事先走了回头再过来就行了。”

    “不行。”空灵儿还是坚持不走。

    正当他们在争执时，国王回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可以跟您单独继续讨论下雕刻艺术吗？我对此非常感兴趣。”

    李衡抢着说道：“殿下，我们现在还有急事要回去，要不我们下次再过来详谈。”

    空灵儿此时内心激烈地反抗，好不容易穿越到那么遥远的时空才终于见到前世的国王和天鹅堡，绝不能轻易放弃。她望着卧室狭窄孤寂的窗口发呆，思考该如何应对。

    倏然间从那狭窄的窗口外刮来一阵飓风，把李衡吹到了起居室外面的走廊上了，国王和空灵儿则被一起吹到了窗口外面的半空中。国王握紧了她的手，“不要害怕，如果注定我们将死在这里，我很高兴能与你一同赴死。”

    空灵儿脑海里回忆起那些她从小到大每天经常会梦到的画面，镇定地说道：“国王，不怕，我们试着想象自己在飞翔，我曾经从小到大经常梦到我以各种不同的飞行方式在空中飞着逃跑的画面。有一次就是在窗口吹来一阵大风，把我刮到了空中然后竟然就飞了起来，然后我就飞着逃到世界的尽头”

    他们深呼吸后摆起了双臂，国王鼓起勇气往下面看，“真的！我们没有下降，而是在往前飞翔，你快看外面的景色真美。”

    空灵儿有恐高，但是有国王一起牵着手她不再害怕，睁开眼睛往下面看，“嗯，我看到了，太壮观了，我们真的飞起来了，太好了！”

    他们飞行了一段路程后，空灵儿说道：“国王，我们可以逃得再远一些吗？我担心我的船员这会儿会到城堡周围的山脚下到处寻找我。”

    “可以，没关系，只要你不累我都陪你。我知道前面黑森林里有一处隐秘的小屋，我还在屋里储存了些食物。”

    “好的，那我们去那边休息下吧。”

    越过那大片的金色麦田后是一大片绿色的平原，这平原特别空旷，上面只有一棵高大的树和一个小木屋。他们就在这棵大树前停了下来。这棵树的树根盘根错节都暴露在外面。国王让空灵儿一起蹲下来看树底下，树根部有个小洞，洞里面藏了一朵会发光的白色花朵。空灵儿正准备摸这花朵的花瓣，国王让她先别碰。

    国王手指着远方的高山说道：“在那个高山上，有一只鸟会在黄昏时停在岩石顶上，当日落的光芒照射到小鸟那煽动的翅膀上时，森林里的元气会是一天中最饱满的时候，当那时这朵花会给我们打开地下迷宫的大门。”

    空灵儿和国王一起坐在树根旁，看着远方的黄昏，想象着鸟儿在日落下的背影。坐了片刻后，这朵发光的花不亮了，它飞到了国王的掌心上变成了一把花瓣形状的钥匙，树洞里开启了一扇门。他用这把花钥匙打开了大门。他们进入后沿着大理石石阶一路往下走到头后眼前出现一望无尽的隧道。隧道里面到处都是深灰色的大理石长柱和拱门，墙壁上点着一排排的油灯，门口有一座奇怪的人形雕塑伸出一只手在舞蹈，诡异的是这雕塑恰巧和旁边壁画里的人一模一样，墙壁上的油画一半已经剥落。

    空灵儿看着墙边的雕塑有些惊惧地问国王：“这个地方怎么气氛那么诡异？”

    国王笑着说道：“你害怕的话可以靠着我，不用害怕，这里我经常来，只是因为在地下所以显得有些阴暗，我们到里面客厅吃些水果吧。”

    “好。”空灵儿同国王一起向隧道深处走去。

    隧道深处有一间温馨的客厅，里面摆了一张橡木桌子，桌子上铺了洁白的绣花桌布，桌上摆了一套精致的银制餐具、茶具和五颜六色的水果。国王从旁边的橡木柜子里取出一些干酪、饼干、香肠、面包，然后他拿着酒杯走到壁炉旁的一个迷你小喷泉边，这个喷泉上有个石狮子头的雕塑，从石狮子的口里喷出葡萄酒来，他用酒杯接了两杯葡萄酒。

    空灵儿边吃着水果边和国王聊了起来，“为什么你会经常来这个没有日光，昏暗的地下迷宫，外面的城堡那么宽敞漂亮。”

    国王眼神里流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外面是很漂亮，可是我母后和其他人都不理解我，经常来找我说教，我不喜欢外面俗世的一切，这里可以让我远离那些俗世的纷纷扰扰。所以当你提起你在无数个梦里都梦到自己在逃跑时我感触颇深，这一点你我都相同，我们的一生都不断地在逃跑，我十分喜欢瓦格纳的歌剧，还有雕塑、油画等各种艺术，等过几天我带你一起去维也纳的金色大厅看歌剧。”

    空灵儿激动万分，“我也酷爱艺术、绘画、歌剧，瓦格纳的歌剧价格太贵一直没机会去看。我小时候学过四年素描，因父母反对我从事艺术就没有继续学，但是长大后工作之余我逛遍了我们那边所有的画廊、美术馆和艺术园区，就为了能更近地和艺术在一起。”

    “那我们就约好了之后我就带你去我们的巴伐利亚的慕尼黑，罗腾堡，逛完后就带你去维也纳看歌剧，我和瓦格纳是挚友，到时候我邀请他去维也纳的咖啡厅聊聊艺术一同喝下午茶。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就不要叫我殿下了，太生分了，就叫我维希吧。”

    空灵儿听到这个名字后觉得非常熟悉顺耳，仿佛这个名字曾经经常听到，却想不起来是从何时听到的，她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维希，我叫空灵儿，空代表佛教里的万物皆空。有你在的这个世界真的太美好了，如果你一直陪着我，保护我该多好啊，我遇到任何委屈都可以告诉你对不对？”

    维希绅士地帮空灵儿擦拭脸庞上的眼泪，“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让骑士用一把剑把他的心脏戳穿。”

    “那些道德败坏的人老天会收拾他们的，一切都有因果报应的，杀了他们还脏了我们的手。”空灵儿举起酒杯，“维希，我敬你，希望我们今后的生活都很快乐。”

    “空灵儿，我也祝你永远幸福快乐。”维希也举起了酒杯。

    空灵儿喝了几口葡萄酒后放下酒杯，把饼干沾在茶水里递给维希，“给，尝下这沾过茶水的饼干，我看过的欧洲名著里有个片段记忆犹新，特别惬意美好，书中的主角住在英国的乡村别墅里，他很喜欢吃隔壁亲戚家老阿姨做的下午茶，是饼干沾到英式茶水里的味道，以至于他长大后已经忘记童年的美好时光时却还能下意识地出现沾过茶水的饼干的味道，这个画面很熟悉，是这个画面渐渐地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一连串其它美好的回忆。”

    维希品尝着空灵儿递过来的饼干说道：“这确实是非常美好特别的味道，以后这沾茶水的饼干也会成为我们美好的回忆，我在这地下迷宫里也放了很多文学藏书，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嗯，那都是欧洲文学吧？”

    “是全英文的，没关系，我可以翻译给你听。”

    他们吃完饭后维希带空灵儿向书房走去，书房门口爬满了常春藤，里面摆了一排排书架，书房中间有一张小圆桌，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书架上的书都落满了灰。

    空灵儿翻开一本书，拿起翻看着，维希站在她旁边陪着她一起看。空灵儿说道：“这书架上好多积灰，你很久没来过看了吗？”

    “最近事情有点多没时间来书房。”

    “这些书里面都是手写的圆体字，真漂亮，以前小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英文圆体字，经常在纸上练习圆体字。”

    “那我来叫你怎么写我的名字的圆体字吧。”

    “好啊。”

    维希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牛皮信纸和笔放在小圆桌上，他们一起坐在圆桌前，他手把手教空灵儿在信纸上写他名字的圆体字。这真是一个美好的下午，空灵儿含情脉脉地望着维希，桌上洁白的绣花桌布仿佛也一起照耀这幸福洁白的光芒，映照在他们俩幸福的脸庞上。

    空灵儿欣赏着维希写完的签名，感叹道：“真是完美！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圆体字都要漂亮，能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写字一起看书真是最幸福的事。如果这里有阳光该多好，我小时候每个周末的下午喜欢靠在床脚边看书，下面放个垫子，卧室窗前的阳光洒在书上，那片刻是我当时唯一可以得到的从俗世的解脱。”

    “你想要读什么故事，我们带上一本书去到充满阳光的地方去看书。”维希走到书架前。

    “我看过一本书，里面写主角的母亲落魄后不得不把自己之前的嫁妆以及自己最珍爱的桌布、银质餐具拍卖掉，以前她每天都用心地去擦拭它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它们了。我觉得写得非常朴实又特别，对于我们来说桌布和餐具不值多少钱，但她却那么用心地疼爱它们，你还记得这本书叫什么吗？”

    “我记得。”维希从书架上抽出那本书。

    维希走到书桌前拿出一页新的信纸来，在上面画了一朵蒲公英，并在蒲公英的下面用圆体字署了英文名，他拿起信纸吹了一下，蒲公英从信纸上漂浮了起来。一转眼，他们便跟着蒲公英来到黑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