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雷霆手段，商州变天了
宋璟受命来商州暗查，自然知道商州刺史、县令都叫什么名字。 庞相寿闻言心惊，嘴上依然强硬：“哼，谁知你那圣旨是真是假？保不准是戏弄本官……” “拿去验看！” 宋璟将圣旨往前一递。 到了这个时候，庞相寿没办法装糊涂了。 圣旨，乃天家威严！ 若是敢置之不理，或是态度不逊，那么无论你是对是错，将来追究下来，都难道颈上一刀。 搞不好，还要被定上谋逆之罪，夷九族。 县衙师爷将宋璟手中圣旨小心接过，然后双手奉到堂案之前。 庞相寿和县令卢祖尚一起验看。 只看了一眼，二人身形都是一震。 今日晃晃的玉玺大印，确是圣旨无疑！ 朝廷竟然派了一名正四品左中丞御史，来商州府暗查！ 这时，宋璟在堂下冷声说道：“商州田税存在严重腐败，问题很大！为查今日案情，本御史现在暂代商州刺史一职，原刺史庞相寿、山阳县令卢祖尚，一律除职。” 宋璟这是要利用御史身份，以田税腐败为由头，携圣旨之威，接管商州府治权。 天时、地利、人和！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更正的名头，夺商州府大权！ 执法程序正义！ 朝廷那边，也无人能站出来非议。 有了一府治权，军政在手，宋璟便可以调动商州所有官面资源，对下辖五州十三县进行彻底的清查！ 敞开了手脚去干！ 刺史庞相寿当然不甘就范，怒声道：“你我同为正四品，你没有权利除本官的职！” 商州刺史，也是正四品官衔。 “是吗？” 宋璟冷冷一笑，喝道：“请尚方宝剑！” 郭待封闻言，当即将一直攥在手中扁担横起，撕掉破布。 只见里面，横着一柄三尺长剑。 橙黄剑鞘，流金剑穗，上刻“尚方宝剑”四个古朴大字。 “剑”字下角有深红色玉玺印纹。 “尚方宝剑，如朕亲临！” 宋璟将尚方宝剑高高举起，大声道：“尔等还不下跪，想要造反不成？” 尚方宝剑！ 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征！ 这可比一道圣旨有震慑力。 宋璟一言落下，上至县令卢祖尚、校尉郭待封；下至城防兵、三班衙役，全都跪下。 口呼“万岁”！ 商州刺史庞相寿看着这一幕，“嘭”地瘫坐在地。 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 …… 入夜时分，远在长安城的李泰，收到了金吾卫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信。 当得知宋璟公堂亮剑，褫夺商州刺史庞相寿的权利，总揽商州府事务后。 李泰微微愕然。 他派宋璟去商州，原打算是暗中收集当地官吏和勋贵不法的证据。 没想到，宋璟微服到商州的第一天，就撞上商州府违旨征收赋税的大型犯罪场面。 还掌握了商州官吏向庶民百姓摊派杂税的证据。 直接在刺史衙门摊牌，亮剑夺权。 监察御史杨师道、高士廉，此时还在下邽，在一帮贪官污吏的眼皮底下，搜查证据呢！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今日面上派四品监察去商州，牵制当地官吏、勋贵的注意力；然后暗中派能吏干员，深入当地民间暗查的决策，是十分正确的！ 另外，名臣宋璟也是相当靠谱的。 揪到了证据，果断化暗为今日，褫夺刺史大权，掌控商州官场。 这对搜集商州田税腐败的证据，十分有利！ 但凡事有利有弊。 由暗转今日之后，要取得勋贵吞并土地的违法罪证，就比较困难。 那些勋贵，肯定都会提防宋璟。 李泰觉得，接下来，他要调整一下策略。 “且看宋璟掌控商州府后，能查出些什么。” 届时，见机出招！ 商州府。 宋璟暂代刺史之职，立刻做了三件事。 首先，便是将原商州刺史庞相寿，及县令卢祖尚下狱。 山阳县违旨征收赋税，身为刺史的庞相寿，和山阳县令卢祖尚，难逃其罪！ 将这两人下狱，商州其他官吏，便群龙无首。 就算想和刺史庞相寿串通口供，都不可能。 第二件事，便是让郭待封调动金吾卫的力量，协助他传唤商州府下辖五州十三县的官吏。 宋璟以商州刺史的名义，召集这些官吏来商州叙职，这些官吏可能会找借口推脱不来。 比如得了急病什么的。 但有金吾卫协助，你就是病在榻上起不来，也给你抬过来。 只是三日功夫，五州十三县的刺史、署令和牧监，县令、县丞和县尉等主要官吏，全部抵达商州县衙。 宋璟又用了两日两夜，逐一接见并讯问所有官吏。 一共七十余人！ 宋璟的眼睛都熬红了，总算对商州府的官吏队伍有了初步了解。 几乎所有州县的主官，都涉入商州田税腐败案中。 在金吾卫审问之下，交代不少罪行。 宋璟将他们全部罢免，而后提拔下面的署令、县丞，乃至主簿做刺史、做县令！ 只要你清廉正直，在这次商州官场大洗牌中，就可能一飞冲天！ 一个小吏，也可以成为一县之尊！ 肃清了商州官场，把五州十三县主政官吏全部变成自己的人，宋璟立刻开始做第三件事。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命令商州各州县官吏，放下手上一切不紧急事务，全力搜集和整理商州府历年田税征收情况及簿册。 同时，在各州县的衙门口、主要街道路口及城门口，设置匿名告发箱。 鼓励庶民百姓告发一切有关田税不合理征收，及土地被强买强卖的冤屈案件。 哪怕案件已经审理定型，也可以翻案重审。 这下子，商州的庶民百姓兴奋了。 官吏腐败，勋贵不法，他们往日积累的冤屈可不少！ 再加上看见州县的官员都换了人，知道上面来了青天大老爷，庶民百姓们哪里还会迟疑？ 纷纷将自家的，乃至邻居的、友人的的冤屈事件，请人代书，写成文字，投入告发箱中。 不到十日，各州县记录历年两税征收情况的簿册，还有经过筛检的庶民百姓告发信，便全都汇集到刺史衙门。 塞满了三间屋子。 刺史衙门四十几号人通宵整理，将重要的拣选出来，给宋璟查看。 这一看，直接把宋璟的眉头看皱了。 商州的田税腐败，以及土地吞并问题，都极为严重！ 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