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头祭坛
呜。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 孟古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如同梦呓一般说道：“这破窗户，又被吹开了，要不是没钱，老子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寒风吹来，他皱起眉头，烦躁地从床上坐起，却发现手上的触感截然不同。 嗯？什么东西？ 凉凉的……软软的…… 该不会昨天刚买的成人小玩具掉出来了？ 他低头一看，视野逐渐清晰。 雪？这是雪？ 怎么可能有雪呢？ 卧槽，这得多大的雪？难道直接把我的出租屋给淹了？ 他惊恐地关顾四周，目之所及，全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遮住了所有物体的本来面目。 不对，这不是我的出租屋！ 虽然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但孟古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并不是他租住的狭窄地下室，而是一处极为宽广的地方，四周竖立着忽高忽低的东西，像是一个个雪白的石膏雕像。 “草！我这是穿越了吗？” 他大喊一声，准备挣扎着起身，手下刚一发力，却发现雪下有什么东西被他推了出来，缓缓地滚了出去。 粉色…… 他看向刚才自己手按的地方，粉色的雪像是一个圆环，扣在暗灰色的金属桌面上，只是这圆环有一个缺口，就在刚才那滚出的东西破开的位置。 而粉色也没有断绝，可以看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粉色的圆环出现，仿佛滚出的东西是一个印章。 咚…… 这会没了寒风，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那东西撞到了一个高大的雕像，停了下来。 黑色的丝状物，沾着晶莹的冰粒，好像是人发？ 粉色的液体在那东西和地面接触的位置缓缓扩散。 好像是渗出的血？ 孟古咽了一口唾沫，右手开始颤抖。 这哪是什么印章！ 这分明是一颗死人头！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他的身体就彻底地僵住了。 如果那东西真是一颗人头的话，那他的身下…… 他不敢细想，令人恐惧无比的画面已经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可越是这样，他的心脏就跳动得越是剧烈，左手的掌心也随之冒出些许汗来。 不过一会，他左手的位置被汗液化开了一层，一根根如同钢针一般发硬的东西不断地出现在他左手手掌的触感中。 头发…… 这是被冰封了的人发…… 人头……又是一颗人头…… “啊！”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瞬间席卷了他，孟古大叫一声，没命一般地跳了起来，往门的位置跑去。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咣咣两声，本是半掩的大门被巨大的风力推开，怪异的寒风灌了进来，好似流水一样，将周围覆盖的白雪吹走了大半。 孟古的身体也被生生地阻下，视线被白色遮蔽，又被冰粒砸得生疼，只能紧闭双眼。 等到狂风停歇，他才睁开眼睛。 那些高低不一的雕像终于显现出真实面目来。 有些是普通的用具，如桌椅板凳。 另一些则是古怪的用具，不过从用具复杂的程度来看，应该是科学用的仪器。 但还有一部分，是被冻死的人…… 不，准确地说，是一些头部不翼而飞的尸体…… 孟古的脖子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他看到，那个之前滚出去的人头被寒风吹得掉转了脑袋，只见此人表情狰狞，五官扭曲，嘴长大到了常人很难做到的程度，而双眼则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用力之大，几乎只剩下了眼白。 但这种白色的基调更可以凸显出从眼中溢出的血色。 虽然此人的目光已经无神，但依旧可以看出，生前最后一刻的恐惧和痛苦。 孟古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若这么多人都失去了头颅，那这些人头会在哪里？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侧过了脑袋，向着刚才所在的“床”看去。 可以看到，那是一张足有四米见方的金属方桌。 一颗又一颗人头围着金属方桌的边缘摆放着，这些人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死去后定格的表情都和一开始的人头一般无二。 而且这些人头朝向的都是方桌中央，也就是刚才孟古躺的位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些事情是我做的？还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诸多个问题浮现出来，还未有丝毫答案，他就感觉到一股海量的信息涌进了他的脑海当中，让他的脑袋好似裂开了一样剧痛无比。 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被顷刻间解析了出来。 他知道这些是原主的记忆，确实是穿越了，但现在还不是分析的时候，如此诡异的场地，第一时间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他试图暂且压下记忆解析的过程，趁着剧痛给他带来的清醒赶快离开这里，但原主的记忆并没有停止灌注，而是越来越快。 眩晕感随之而来，孟古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视线也开始模糊不堪，但他的听觉还十分清楚，什么东西降落的声音出现在外面，随后一个银白色的巨大物体闯进了他只留下模糊色彩的视野中。 “检测到不明灵力信号，系统启动，准备发起攻击。” “如有幸存者，请立即回应。” “最后重复一遍，如有幸存者，请立即回应。” 纷乱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那种坚毅且冰冷的话语显然是军方的口吻。 “我……还……活着……” 话音未落，一个赤红色的巨大物体就冲进了门内，带来的炙热气息瞬间将周围的寒气一卷而空，像是火焰一般的东西飞速扩散。 紧接着，东西被烧焦的味道出现。 整个过程速度很快，但所有的攻击都避开了他。 他知道，这是他第一时间回应的结果，不然的话，他一样会成为攻击的对象。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现在安全了。 心中绷着的最后一根绳松下，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精神，就要往地面倒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无比宏大的陌生声音却在他的脑海中如同炸雷一般响起，让他瞬间恢复了清醒。 “山海经，生死决。圣人出，天地清。大凶现，世界灭。” 淡蓝色的古老甲骨文浮现眼前。 山海生死书已开启。 请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