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切菜与烧火

    苍苓宗，朝阳殿以南，玄天涯之上。

    三师伯迎风而立，衣襟飘扬，凌乱的鬓发随风飞舞。他的身旁，站立着一位青衣男子，约莫四十左右，神色淡然，正俯瞰着整座苍苓宗，此人正是苍苓宗掌门无崖子。

    “师弟，你觉得如今的苍苓如何？”无崖子望着下方巍峨挺拔、云雾缭绕的苍苓宗问道。

    “内忧外患，青黄不接！”三师伯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那你可愿过来帮我？你我合力，百年之内，苍苓必然能重现千年之辉煌！要知道，这苍苓宗掌门之位，本属于你！”无崖子转身望着三师伯，略带期待。

    “师兄，你明白的，我志不在此！此次，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三师伯摇摇头。

    “非去不可？”掌门师兄仍然存着一丝挽留之意。

    “非去不可！”

    “若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

    “只是，临行前，我有一事拜托掌门师兄。”

    “哦？何事如此郑重？”无崖子有些诧异，要知道平日里，三师伯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轻易求人的人。

    “我在火宫殿留了一道传承！”三师伯望着云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火宫殿那三个小子？”无崖子似乎有些诧异。

    “不是。是火宫殿新来的一个弟子，名凌云！”

    “难得，他有何特殊之处？”无崖子再次震惊，这可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无属性，天窍体！”三师伯似乎很满意无崖子的惊诧之色，慢慢地吐出六个字。

    “什么？这是真的？”饶是沉稳的无崖子，也有些不镇定了。

    “自然！”三师伯轻抚胡须，一脸淡定。

    “怪不得你会想着离开，原来如此！好，我答应你！但是，师弟，我还是希望你能平安回宗！”无崖子内心的忧虑，似乎在这一刻也消失了。他明白，三师伯是给宗门留了一个希望。

    “届时，即使那些老头万般阻拦，我也定为你正名！”

    “师兄，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三师伯摇摇头。

    “此去，保重！”无崖子眼神坚定，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去。

    三师伯迎风而立，孤影行单，望着脚下的苍苓宗，似要将它记在心中。

    次日。

    “封宗半月，宗内弟子无故不可随意下山，直至封山结束。”苍苓宗内下发了一条紧急命令。

    凌云的消息来源于韩小海。平日里，三位火宫殿师兄都各忙其事，至于宗内大小事务，他们并不会关心。所以，类似于这种宗内消息，他们几乎都不知道，即使听说，怕也是最后一批知道。

    韩小海在传递消息之后，与凌云闲聊片刻便急匆匆离开了，似乎是接收到了什么新任务。至于凌云，他似乎猜到此事与三师伯的离开有关，但并无根据，只得暂时搁置此事。而这段时间，他有了新的目标。

    学习切菜与烧火。

    “切菜，是一门技艺。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你看着我的手！”大师兄瘦瘦的身影，在拿起菜刀的一刹那，竟有了一股凌厉的气势。

    “横切菜，竖挥刀。切菜与砍柴道理相通，不论是蔬菜还是rou禽，它们皆有自己的脉络，如果你能一眼看出它的脉络，即使最坚硬之物，也能费吹灰之力将其切开。”

    说完，大师兄拿起一片蔬菜叶，只是轻轻一划，蔬菜便分为两半，而且切面平整，毫无切开痕迹。

    凌云本以为是刀锋利的原因，拿起刀切去后，才发现并非如此。因为，刀未开刃。

    “大师兄，这刀未开刃？”凌云有些震惊地问道。

    “对，因为不需要。你要知道，刀只是工具，是一种承载品。你且将灵气慢慢引出，附于刀刃之上试试。”大师兄看着凌云，提示一句说道。

    凌云点点头，慢慢将灵气通过意识引出，附着于刀刃上，他只觉得刀刃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更加轻，越发得心应手。

    轻轻一挥，蔬菜连同菜板，被切成两半。凌云感觉灵窍内顿时空了一半。

    “嗯？你这灵气似乎有些不同？威力似乎更大些！你在试试，这次少附加一些灵气。”大师兄只感觉出凌云应该开窍了，但是并不知道他开的是暗窍。

    “好！”这次，凌云只留下一丝灵气附着于菜刀上，轻轻在蔬菜上一划。

    蔬菜切口平整，但灵气的威力不止于此，还在已经断裂的菜板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划痕。

    “不对不对，虽然你对灵气掌握不好，但这一丝灵气的威力也不至于如此之大。这样，你拿起菜刀，还是附着那么多灵气，在我手上划一刀试试。”大师兄有些诧异。

    “大师兄，这……会不会伤到你？”凌云有些为难地望着大师兄。

    “不会的，放心吧！不过灵气别太多。”大师兄心里也有点发慌，生怕凌云忍不住多加灵气。

    “好的，那大师兄你小心了。”凌云意识沉入体内，拉扯出一丝灵气，慢慢附加于菜刀上。

    只敢轻轻在大师兄手上一划，只见大师兄手上闪过一丝气感，右手丝毫无伤。

    “我是往手掌上附着了灵气，所以你的菜刀只是切在了我灵气形成的保护上，并未伤到我的手。不过，我觉得你的灵气威力是比一般的灵气大一倍，至于原因，我暂时没发现。初步猜测，可能你灵气的密度要大些。”大师兄解释了一番，但也仅仅是猜测。

    “关于切菜，只有两点技巧。第一，找脉络；第二，控灵气。至于其中感觉，你多试试自然就能明白，看来这菜板得勤换喽！”大师兄打趣地说道，拿着桌面上切坏的菜板丢给了二师兄，同时从厨台下拿出了一块新的菜板。

    “省着点用哈！”大师兄说完，便出门找三师兄闲聊去了。

    望着大师兄的身影，凌云苦笑着摇了摇头，便继续开始专注于切菜。

    一连三日，凌云都在厨房切菜、切rou、切骨头。直到他能将骨头不费力轻轻切下时，大师兄才从他手中接过了菜刀，示意他去找二师兄。

    在凌云的印象中，大师兄大智若愚，二师兄憨厚老实，三师兄则善于交际。

    三人之中，属二师兄的修为最高。在见识到了大师兄和三师兄的技艺之后，凌云顿时对二师兄的也十分期待。

    “烧火，其实没啥诀窍，重在控灵。你且看好了。”二师兄目光一凝，面部的专注之色，在火焰的映射下，显得雄伟不少。

    “起！”二师兄轻喊一声，灶下火焰顿时旺盛不少，一股热浪滚滚袭来。

    “落！”火焰渐渐减少，温度也瞬间降下来。

    “我的灵气属于火属性，遇火则旺。一般人，也可以控制火焰，但是肯定不如火属性灵气效果好。你来试试！”二师兄挪开位置，示意凌云往里靠。

    “嗯，好的！”凌云点点头，控制自身灵气，从灵窍中涌出，挥入灶下的火焰中。

    “轰……”

    火焰瞬间狂暴起来，仿佛一条火龙朝外涌出，喷了凌云一脸，旁边的二师兄也收了无妄之灾，瞬间两人脸庞漆黑，一股焦味传来，两人瞬间眼神一对，都有些懵。

    灶台内一阵轰隆声，好在灶台的承受能力强，不然估计早就爆炸了。

    “你们两人……没……事吧？”院子外的三师兄和大师兄似乎也听到声响，朝厨房跑来。

    望着两张黑漆漆的面孔，问候之语也憋了回去。遂之，一阵狂笑声从三师兄口中传来，大师兄也是憋笑憋得脸通红，后面见只剩一双眼睛，咕噜咕噜打转，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二师兄，不好意思……，我听你说一般灵气可能效果不佳，就稍微多加了那么一点，结果……”凌云吞吞吐吐说道。

    “没事，刚开始都是这样。你将灵气减少，再试试！”二师兄说完，起身躲得老远，站在门口，示意凌云继续。

    凌云见此，嘴角一抽，心中暗绯：“有这么可怕吗？”

    望着灶台内的火焰，凌云凝聚出一丝灵气，用力一推。火焰顿时翻涌开来，隐约听到灶台内，传来一阵滋滋的声音。

    二师兄见此也是有些吃惊地问道：“老四，你的灵气是什么属性的？”

    “应该是木属性！”凌云联想到师傅之前说的话，答道。

    “那就没错了！木生火，但为何我感觉你灵气比较狂暴？”二师兄默默自语道。

    “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那日，我教老四切菜的时候，也发现他的灵气似乎有些狂暴，与常人不同。这会不会是变异灵气？”旁边的大师兄听闻，也是点头应道。

    “有可能！不过，这未必是一件好事，变异灵气对于灵窍的要求也非常高！如果灵窍承受不住，恐有爆体的风险！”说道这里，三师兄的面色也有些凝重。

    “想啥呢？老四才刚开始修炼，谁说灵窍承受不住的，而且这也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你们想想，如果老四的灵气，打到人的身上？”大师兄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兴奋。

    “这……”三师兄和二师兄似乎也被惊醒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火热的望着凌云。

    三道灼热的目光望来，饶是凌云面部漆黑，也有些禁不住，凌云明白自身的灵气并不属于变异的灵气，只是自己在开窍的时候，尝试融入了一些火属性灵气，要知道木生火，两者相生，灵气的威力是有加强的。

    但为了不暴露自身的秘密，赶忙岔开话题问道：“这会不会有什么坏处？”

    “不会！”三人异口同声道。

    “大师兄说的很对，只要你的灵窍能承受住狂暴灵气的冲击，这类灵气只会有好处。而且对于敌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大杀器！”

    三师兄越说越兴奋，仿佛自身的灵气属性已经变异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