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刺探与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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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无声,悬挂在云梦泽上空。 如在黝黑的天幕打开了一扇窥视人间的窗,看着众生百态。 楼船第二层和第三层的喘息与娇笑声也在此暮色中逐渐归于沉寂,跳动的灯光将缠绵纠葛的人影投射在舱门上,如一幅动态的浮世绘。 三层楼船的一角,一位风华正茂的年青丰满妇人,一手支腮,一面用哭笑不得的眼神瞅着眼前的帅小伙。 小伙是一个时辰前从牧水部地域上的楼船,年纪很轻,五官周正,身体也结实,只是顶着两只黑眼圈,一上船就哈欠连天的,流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疲倦。当然,他这一个时辰的表现同样糟糕透顶,十足的银样镴枪头,若非他不甘心的折腾,丰满妇人怕是早睡了过去。小伙的年龄、名姓、族内司职等等丰满妇人都打听到了,他并未婚配,照理不至于如此不堪,整个身体都似掏空了似的,妇人问其缘何这般,他支支吾吾着说数日前曾有场艳遇,然后这些天一直精神不振。 “收拾一下吧,怕是快要下船了呢。”丰满妇人笑道。关于这个小伙的情况,她事后都会记录下来,挑选有价值的信息向主母汇报。不过,小伙此种情况也许是那场艳遇没有节制所致,也不排除其身体本身就不太好,她倒并未往心里去。 小伙无奈,长吁短叹的坐了下来。 此时,在三层通往四层的扶梯上,一年约三十的瘸腿汉子,正在一妙龄少女的搀扶下,往顶层翎羽部主母的休息室走去。他们刚出楼梯口,干练妇人早已在梯口等待,双方一碰面,干练妇人未及说上一句话,先将梯口的门关了起来,插上门栓。 “先生,寒室简陋,还请随意就坐。”干练妇人很客气的说道,引着瘸腿汉子穿过大厅,朝一侧耳房走去。 梦真在另一侧耳房将房门打开半条缝,偷偷瞄了瞄,很快就缩回了门后,再也没出现。 耳房内,干练妇人与瘸腿汉子分宾主落座,妙龄少女便端了茶水来,放在桌案上,自己退在一边静听吩咐。 瘸腿汉子到了此地显得不大自然,一对眼珠朝着干练妇人好一阵打量。 “先生莫非对我这样的男人婆也有兴趣?”干练妇人笑问。 “不不不,主母恕罪,嫆狐从未见过如主母一般强健妇人,一时失态,还望主母不要介意。”瘸腿汉子尴尬笑道,心中暗自打鼓,如此强壮的妇人,就算自己有心,也无论无何奈何不了的。 “先生来自织衣部?缘何在牧水部上的船?”干练妇人直奔主题。 “我一个瘸子,干不了什么事,也不可能被阿妹相中,很多年前就作为走货商人常驻在牧水部,也是凑巧,今日闲来无事就在水边看几个青壮捕鱼,不想有幸遇到了贵部的楼船……”瘸腿汉子说到这里,痛哭流涕起来,竟双膝着地,对着干练妇人行起了大礼,拱手道,“实不相瞒,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幸与妇人一亲芳泽,更何况是如此妙龄的少女,嫆狐谢主母成全之恩。” “先生起来说话。”干练妇人从瘸腿汉子的言语分析,此人谈吐清晰,又主持走商,必然是个精明之人,未免夜长梦多,立刻言归正传,“先前先生与小红说的话可是真的?” “这……” “先生莫非是虚言相欺?” “岂敢,此事牵扯太大,若是走漏了风声,乃是死罪。” “严重了,一个传闻而已,何以治罪?” “哎,也是我一时……”瘸腿汉子不由瞅了那妙龄少女一眼。 先前两人独处一室,他又是当了三十年的光棍,不免兴奋莫名,交谈中该说的不该说的,一时不慎泄露了出去。 “先生但说无妨,且有莫大好处给先生。”干练妇人笑道:“先生既然尚未婚配,我就将小红许给你为妻,她若有了你的孩子,还可每年约个日期设法让她带着孩子与你团聚个几日,如何?” “当真?”瘸腿汉子突然来了精神。 “当真!”干练妇人不动声色的说道。能重返泽南是翎羽部上上下下三百来口人的夙愿,为此不惜选拔族中妇人驾着楼船寻找泽南各部落的汉子媾和,图的是有朝一日能诞生出身具异能的主母。三十多年来,执掌翎羽部的主母或死于病或亡于大鱼之口,前前后后换了数人,此愿想依然如镜花水月。若瘸腿汉子先前与小红透漏的信息真实可信,在干练妇人看来花再大代价也值得。 瘸腿汉子见干练妇人如此爽快,踌躇一阵,似乎下了决心,说道:“我部主母确实与灰石部来的一名壮年人成了婚,此人叫姬兴,数月前,主母竟然有了身孕,此事在我部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 “贵部主母还是那位风老主母吧?”干练妇人皱着眉头不确定的问,“外界传言其不下六十高龄了,还能生育?” “是风主母不假,但不可称为老……” “此言何意?”干练妇人纳闷道。 “因为主母在人前通常戴着草帽,又以丝绦遮面,莫说外人了,就是我等族人亦皆以为其早已老态龙钟。”瘸腿汉子同样露出不可思议之色,道:“可自从主母与姬兴成婚后,终于在人前露出了真面目,竟……竟然还如二十芳华一般,端的艳丽异常,实乃匪夷所思啊!” “有这等事?”干练妇人吃惊之下从椅内一立而起,双手交叉一握,指关节噼里啪啦一阵响,感慨道:“贵部祖母必然修为通玄,好生令人羡慕。” 瘸腿汉子微微一笑,不答话,但面目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毕竟,主母的法力越是高深,就越发坐实了织衣部在一众部落中的龙头地位,瘸腿汉子作为该部一员,自然也倍感光彩了。 “风主母之前好像已经育有一女吧?”干练妇人问。 “主母倒是对我部知之甚多。”瘸腿汉子道。 “我族虽不能再上泽南内陆,对这些人尽皆知的消息自然是知晓的。” 瘸腿汉子能被请到这里来,对二三层那些妇人们借此搜集信息一事心知肚明,也不点破,说道:“我部新就职的辅母,正是主母长女。” “风主母莫非还能再生下一名身具异能的女婴不成?”干练妇人道,“据我所知,泽南各部落传承皆不相同,新主母诞生的情形却大同小异,只有织衣部异能血脉的延续源自老主母所诞。” “我也不知主母新孕会有如此干系在内,前段时间我回族内调集食盐,听到些风声说主母新孕乃是打破常规之事,至于此说法有何依据,却不是我所能知晓了。”瘸腿汉子说完,瞅着干练妇人,倒是希望从她这里听到些解惑之言。他有此希翼毫不奇怪,这一艘楼船沿途停靠各部,各部落的消息也从上船的汉子们嘴里汇集到了一处,数十年积累下来,即便翎羽部断了异能传承,泽南的隐秘之事怕没有其不知道的了。 “风主母新孕,可还有其它异常之处?”干练妇人不理会对方的目光,继续问道。 “听说是食量极大,一日能吃半头牛的rou……”瘸腿汉子讪笑道,“这大概是某些人听风就是雨的以讹传讹之言,过于夸张了,我是不信的,不过食量大我倒是信,因为不少人见过姬兴和其同族之人一起外出冬猎,肯定是族内的食物配给不够才如此。” “对了,有人说主母可能怀的是男婴,所以才食量大……”瘸腿汉子又随意补充了一句。 “你说什么?”干练妇人猛然色变。 “男……男婴啊……”瘸腿汉子不知干练妇人何以这般大反应,诧异道:“可是有何不妥吗?” “外头浪头太大,一时耳背,未曾听清楚,先生勿怪。”干练妇人见瘸腿汉子一副茫然模样,显然他从未听闻仅流传于泽南主母之间才可知晓的隐秘。干练妇人也是翻阅那名修习邪功的主母遗留的兽皮书,才知晓这段典故。不过,此事就没有向瘸腿汉子透露的必要了。
“哦……”瘸腿汉子应了一声,显得言不由衷。 干练妇人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问道:“先前先生提到了食盐,而先生又是派驻在牧水部的走货人,不知可否为我翎羽部也提供几分便利?听闻食用了此物后,人不易疲劳,且治大脖子病,当然不是白让先生周济,一切沿用以物易物之法。” “主母把我单独唤来此处,换取食盐才是真正目的吧?”瘸腿汉子终于“恍然大悟”,踌躇道:“此物极为昂贵,贵部人口也不少,略微匀出些尚可,但实在无法完全满足贵部需求,牧水部每月的食盐用量已经造册上报了的,可cao作的空间实在有限得很。” “无妨,我也并非只先生一个途径获取此物,仅做补充耳。” “那是,那是……” “既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了!”干练妇人拍板道,“由我做主,从今日开始,小红即是你嫆狐之妻,任何人不可指染!与先生的商定之言,一应作数,但是先生还得帮我盯着织衣部那边,但凡有些许价值的信息都需帮忙打听清楚了,可行否?” “主母厚爱,嫆狐自当尽全力!” 在干练妇人的吩咐下,那名叫小红的少女领着瘸腿汉子走出舱门,去与楼船底层的舅舅们商讨约定事宜的具体实施细则了。 他们一走,干练妇人立刻打开了船板下的暗格,其中有一个大箱子,从里取出一大垒兽皮书出来,其中既有这些年收集来的精要情报,也包括翎羽部历代主母的记录。她飞快的翻阅,还真从其中找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来。其中一页记录了泽南中部山羊部的一则旧闻,该部主母血脉异能没有显现前育有两女两子,都是普通人,但其成为该部主母后又意外诞下一子,出生时有锦鸟在其房顶盘旋,此新生男童聪慧无比,从不生病,身高远超同龄人,但不知何故,到了男童五岁时族中突然传出他夭折了的消息,也有人猜测男童其实是被主母关起来了,实际上他活到八十岁才去世。在五十岁即是高寿的泽南,能活到八十岁可是比肩主母寿元的异类存在了。干练妇人看到这里,双眼发亮,又从兽皮书中翻找起来。这次接连翻阅了五六本,才又停了下来,喃喃道:“原来如此,男童身具血脉异能就会给泽南带来灾祸么?哼,我族修习邪功的主母带来的灾祸难道就少了?” “风主母,你腹中可是个男婴?”干练妇人吟哦,拿起一本薄薄的兽皮书,其内记录着化焰诀功法和化翼术神通,但她仅仅认得这几个字而已,其内的详细描绘她却是一窍不通,根本不知所云。 她将一应书册全部收入箱子,又将箱子重新置于船板下的暗格之内,然后在室内反反复复踱来踱去,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逐渐成型。此法虽要冒偌大风险,且耗时较长,可总好过驾着楼船带着族内最好的妇人年复一年的行此藏头缩尾、自甘下贱且虚无缥缈之事。 “梦真,把你大舅请来!”干练妇人打开房门喊道。她虽是一妇道人家,但长期水上求存的经历,历练了她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一旦心中打定主意,就要付诸实施。翎羽部现在寄存之地生存太艰难了,人口湮灭更甚于在泽南的大陆,她需要将此计划让亲近的几人掌握,避免行动还未开始就胎死腹中。 “好的,娘亲。”梦真打开舱门,一溜烟跑没了影。 干练妇人望着船窗外的那一轮朗月,握紧拳头,脸上呈现出毅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