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登台斗法

    两方的铸器台上都放了各种各样的铸器材料和铸器工具，铸器大比的要求很简单，双方的主要铸器材料一样，都是云石城能够拿出的最好的材料。而其他的附属材料都可以随机添加，这也是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

    输掉比赛的人付出的代价就是要将自己所铸之器交给胜利者。

    对面的花大师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他身后的八个助手也开始整理花大师给他们的各种材料。铸器看似简单，其实程序相当繁琐，每种矿材的处理，需要的分量是几斤几两，都不能出现分毫差错。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正是这个道理。

    有时候，很简单的一个细节，就很大程度上影响兵器的质量。

    转眼间，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反观楚墨这边，他自从坐在一把椅子后，就没有了其它的动作。

    旁边的木紫嫣不由得急了，低声说道：“即使你不会铸器，也要装个样子吧！”

    楚墨没有回答木紫嫣。过了片刻，他看见对面的花大师已经点起了炉子，他不由得笑了。

    楚墨要看的就是这个花大师是什么水平，如果这个花大师是个可以用心火铸器的准星级铸器师，那么楚墨便也寄出心火，如果只是普通铸器师级别，那对于楚墨，就更加简单了。

    楚墨望了望脸色铁青的木紫嫣，伸了伸懒腰，意气风发地说道：“好了，咱们也要开始了。”

    楚墨大手一挥，瞬间也点起了铸器炉里的火焰。

    对面的花大师睥睨地望了楚墨一眼，便又收回眼光，在他心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花家人，而对面这个只是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小伙子。二人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如果不是南宫霸天给了他巨大的好处，他压根就不屑与这样的人同台铸器。

    “那我要干嘛？”木紫嫣问道。

    楚墨飞快地写了一张单子，说道：“你把这些材料分别称一下，一定要精准，做到分毫不差。”

    “嗯，没问题。”木紫嫣望着楚墨严肃模样，不由正经地回答道。

    而就在这时，下面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掌声。楚墨仰脸一看，原来是花大师开始用火祭炼金属了。炉中的火焰随着花大师的手势不断跳跃，时而宽大时而缩小，这种控火技术，纵然是木大师恐怕也是自愧不如。

    不愧是花家的铸器师，这份控火的本领，足以自傲。

    但在楚墨的眼里，这根本就是小把戏罢了。

    楚墨冷冷一笑，说了句：“白痴。”

    然后他也选择了一大块金属，放进火焰里，开始高温锻打，楚墨铸器炉里的火焰就如同平静的海水般，波澜不惊，慢慢锻造着金属。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当花大师扫了楚墨一眼后，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铸器之道，火源最重要，自然之火的外焰温度最高，所以最开始锻造金属的时候，要尽可能地用外焰之火。花大师可以让炉火变大缩小，以一种流态的平衡，让金属始终处于外焰之中，但是这样及其耗费精力。

    而让火焰平静下来，一直保持一种姿态，却是高于自己的一种控火境界。

    “不可能，不可能，他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不可能掌控这么逆天的控火之道，一定不会比我强的。”

    花大师摇了摇头，开始更加全神贯注地铸器。

    不过，他的自信已经开始动摇了。

    楚墨的手势极其熟练，而那块金属逐渐变小，然后被锻造成了将近液体的状态。楚墨望了木紫嫣一眼，后者立马会意，将称量好的各种材料放在了楚墨的面前。

    楚墨大手一挥，将上百种不同的材料缓慢熔铸到那团乌黑色，快要成为液体的金属上面。

    木紫嫣看得目瞪口呆的，身在一个铸器的家庭，他多次看过自己的父亲铸器，但是像是这么熟练的，她却从未见到。

    她发现自己一直小看楚墨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而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楚墨将材料添加完毕后，双手不断控制着金属材料，而金属材料在楚墨的力量下不断变幻着形状。

    现在，楚墨的动作就跟说书里一样，他竟然能仅凭双手，控制金属的形状，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楚墨的动作也吸引了许多观看的人群，下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至少在控火上，对面的花大师已经输了。南宫霸天的脸色铁青，他是最不希望楚墨赢的。

    呼！

    一道明亮的火苗蹿过上空。楚墨轻轻呼了一口气，双手一用力，金属开始被拉长，一道三尺长剑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剑，成形。

    “原来他铸的是一把宝剑！”

    “原来铸器也可以这样啊！”

    “这下子可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随着楚墨铸器成形，下面的议论声又到了一个高潮。

    楚墨手一伸，那把成形的长剑就落入了已经准备好的清水之中，发出丝丝拉拉的声音。

    楚墨微微一笑，说道：“就剩下最后一个步骤了。”

    “这就要快好了？”木紫嫣看得呆住了，在她的常识中，铸器是一件相当费力的活儿，没想到楚墨却是如此轻松写意，连汗水都不曾流下一滴。

    反观对面的花大师，旁边专门有一个仆人给你擦汗，但是他的汗水还是一个劲儿往下流。

    花大师眼睛的余光时刻盯着楚墨，当楚墨的长剑形成之时，他就清楚自己不是楚墨的对手，他不由大骇，他认为楚墨绝对是无限接近准星级铸器师的级别。

    花大师在心中喃喃道：“如果输了，这次花家丢脸就丢大了，如果传到族长那里，没准自己的小命都没了。”

    突然，花大师想起了一件事，他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他的手里突然出现一个手掌大小的乌黑色器物，看上去像刀，却又不是刀。花大师将其当做一般的铸器材料，熔入了大块金属之中。

    这一切，并没有瞒过楚墨的眼睛，楚墨淡淡笑道：“原来是器胚。不过看其成色，估计只是很差劲的准星级兵器的器胚罢了。”

    所谓器胚，就是兵器的雏形，是很多年前军队中的一位铸器大师发明的快速铸器的方法。

    由于世界战乱不断，需要大量的兵器，而铸器师相当稀少，铸造的速度过于缓慢，铸造的兵器的数量远远少于士兵的数量，所以他就发明了器胚。

    器胚就是按照铸器的方法铸的缩小版的兵器，材料和大小都减小了很多，但是非常精致，然后将器胚融入到高温锻造的金属之中，一把武器就速成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大量铸造兵器。但是坏处也有，就是铸造成功的兵器的等级要低于器胚的等级。比如一个一星级铸器师铸造的器胚，在打造成器后，可能只有准星级兵器的水准。而准星级兵器的器胚，就只能锻造成普通兵器了。不过这种降级的兵器在其同等级的兵器中也是相当高端的，其无限接近器胚的等级，所以受到了军队的青睐。

    像是铸器阁，也保存着许多木大师铸造的器胚，只不过等级质量就更是弱上一筹了。

    不多时，花大师的兵器也成形了，他铸造的是一把长刀，他将刀胚融入自己打造的长刀之中，心中颇为得意：“任你再厉害，也不可能炼制出来无限接近准星级兵器的兵器来。”

    楚墨的心中对于花大师铸造的兵器质量已经有了明确的认识，他将铸造的长剑握于手中，然后继续开始高温锻造，不时用锤头锻打，炉中的自然之火继续如同平静的海水一般，安静燃烧着。

    但是在不经意间，楚墨的指缝里有一团团火光出现，正是心火，它隐藏于自然之火之中，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楚墨才收回了心火，额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由此可见，心火对人的心神消耗极大。

    最后，楚墨用火煅烧金属的边缘，也就是成刃的过程，顺便在剑身上刻上一些花纹。这个时候的楚墨异常认真，就像是在雕琢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这个家伙认真的时候，也没那么可恶吗，还是挺帅的。”木紫嫣望着楚墨，心中不自觉想道。

    楚墨看着已经完全成刃的长剑，缓缓说道：“你知道让兵器成刃要以什么样的心境去做吗？”

    木紫嫣一愣，摇了摇头，这么深奥的问题，她从未思考过。

    接着，楚墨很认真地说道：“要像欣赏一个完美女子的酮体那样审视自己铸造的兵器，这样才能达到完美。”

    “呸！流氓。”木紫嫣没想到这个深奥的问题竟然是这个答案。

    楚墨嘿嘿一笑：“这是我师傅教给我的。”

    “你师父也是个流氓！”木紫嫣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楚墨。

    楚墨摸了一下脑袋，表示无语。然后大手一挥，长剑顿时回到了铸器台旁边的一个盒子内，他大喝一声：“剑成，吾赐名为——破花剑。”

    “哇，楚墨的剑已经铸成了！”

    “竟然起名为破花剑，明显是和花大师过不去了。”

    对面的花大师眉头一皱，紧随着最后一个动作完成，一把长刀也进入了盒子之中。

    他看了楚墨一眼，缓缓说道：“宝刀成，我命名为——屠墨刀。”

    破花剑，屠墨刀。

    二人明显是刻意为之。

    至此，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的铸器大比终于结束了。

    二人带着自己的武器同时走下铸器台，下面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南宫霸天站在广场中央，待二人来到左右，方高声道：“请二位亮器。”

    二人同时打开盒子，顿时，两股耀眼的光芒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仅凭外观，就比云石城里面的任何武器都要精致耐看。

    “花大师，你先请。”南宫霸天说道。

    花大师朝前走了一步，朗声道：“此刀名为屠墨，可斩断一切准星级以下的兵器。”

    说罢，花大师拿出手中的刀朝正前方的一块矿石轻轻一划，但是刀刃压根就没有碰到矿石。

    不过矿石却突然间变成了两半。

    嘶！

    下面的人全都震撼了！

    特别是南宫霸天，作为城主，他深知准星级兵器是什么品阶的兵器，那可是连将军拓都只有一把的神兵，没想到这把刀竟然仅次于准星级兵器。

    坐在观众席上的木大师也不由张大了嘴巴，本来看其铸器过程，自己感觉楚墨还有赢的可能，但是，花大师说这把刀是准星级武器以下无敌的时候，他瞬间失去信心了。

    准星级兵器，也就是准星器，那可是传说中的兵器，他空活大半生，都没有摸过那样的兵器。

    “这下要输了！”木紫嫣的心中也惴惴不安。

    而楚墨依然面带微笑。

    南宫霸天的脸上似乎开了花，望着下面惊讶的人群，他感觉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得到了，不由接着说道：“花大师不愧是铸器世家出来的铸器大师，恐怕这把破墨刀是云石城迄今为止出现的最好的一把兵器了。”

    南宫霸天的话音刚落，楚墨便走出一步，淡淡道：“城主大人，你这话说的有些早了吧！”

    楚墨将长剑握于手中，高声道：“破花剑，准星级兵器以下无敌，包括那把什么什么破刀。”楚墨还刻意地望了花大师一眼。

    “小子，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破墨刀的真实威力。”花大师傲慢地说道。

    哗！

    花大师手持长刀，直接朝着楚墨劈去。

    “破墨以下，尽皆废品。”

    楚墨迎面而上。

    轰!

    刀剑相撞，二人均未附着任何外力在上面，所以比较的就是谁的刀更硬，谁的剑更利。

    “咔嚓！”

    广场上所有人都听到一道硬金属折断的声音，相当刺耳。

    然后纷纷看向二人的刀剑。

    不可能，怎么可能？

    花大师的屠墨刀突然变成了两截，而楚墨的破花剑却是完好无损，谁优谁劣，瞬间比出来了，没想到差距竟然是如此之大。

    下面沉寂了片刻，然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呐喊声。人们高喊着：“铸器阁！铸器阁！楚大师！楚大师！”

    在下面站着的木大师顿时挺直了腰杆，满面春风，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而花大师的形象却在众人的眼中一落千丈。花大师望着楚墨，眼光如同毒蛇一般，狠狠说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们正热烈谈论的时候，广场上突然涌来一大群士兵，热闹的广场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当看到来人的装扮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害怕的表情。

    地面上，掉根针，也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