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途：死于非命

    这下好像有什么轮廓渐渐在脑海中形成，暮瑟咬唇思考一会儿。

    安全起见，她还是把视频给关掉了，然后把东西恢复成原样，只可惜她没有把U盘带在身上，不然这视频早已经被她拷贝下来了。

    电脑又变回待机的样子，暮瑟在房间周围检查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后她才离开了李斌的房间，门外依旧没有人，就连对面也是一样。

    奇怪的澜镇，奇怪的旅馆。

    偷偷摸摸回到自己的房间，暮瑟这才感觉松了一口气，她拨弄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帘的一个小缝隙。

    这里面对着月江，一道美丽的风景，今天早上误闯，应该算是误闯吧，因为她最后被赶了出来，那时她就发现月江里面有什么东西就在江底存在着。

    老人门早就走光了，江边的道路空无一人。

    放下窗帘，暮瑟摘下眼镜，然后瘫倒在床上，她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稍微休息一下。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正对她房间窗户的一棵大树上，有一只雪白的狐狸在上面呆着，银色的眼睛闪现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暮瑟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在奔波的路上，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她就住到哪里，哪个地方觉得奇怪，她就停留在那个地方探寻她需要记录的故事，行李永远都只有简简单单那几样。

    蓦地，她睁开眼睛，眼睛里有一丝红光闪过，不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只是她非常的讨厌，被人抛弃的感觉。

    会找到的，终有一天她会找到的。

    天大地大。

    从床上坐起身，随意抓了抓头发，然后带上自己的黑框眼镜，穿好鞋子，准备下楼吃东西。

    她现在肚子饿得很，早上只喝了一碗粥，中午没有吃东西，现在也该吃晚饭了。

    再次整理了一遍，她这才慢吞吞的打开房门，没想到，碰巧遇见老爷爷端着饭菜上来。

    微笑着打了声招呼，老爷爷也对她笑了笑，然后停留在昨晚被看热闹的房间门前，再自顾自的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暮瑟很想看看里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于是她很自然的路过那门前再走下楼梯，可是走没几步，就发现有警察从下面咚咚的跑上来，她停住脚步往下看，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贴着栏杆站着。

    “让让，让让……”经过暮瑟身边的时候，其中一名警察对她嚷嚷了起来。

    “……”

    暮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明明就让了这么多位置给他们难道还想她跳下去吗？

    在他们背后翻了一个白眼后发现他们进的是李斌的那间房。

    老爷爷也没有出来理会，大概是知道了警察要来，不过李斌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她今天偷偷进去过李斌的房间？怎么想，怎么都不可能。

    最有可能的，就是李斌死了。

    至于暮瑟为什么会想到这点，是因为昨天晚上她看见的。

    最初见到他，发现他脸色苍白不同于常人，于是她拆下眼镜利用妖瞳仔细看了一遍才知道，他被人下了诅咒。

    至于原因，她不知道，也许跟这个镇有关。

    吐出一口气，暮瑟继续下楼。

    跟李斌算不上认识，只是今天早上请他吃过一次早餐，他的为人嘛，应该还算可以吧，但人品不怎么样，因为太倒霉。

    他死了，暮瑟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因为冷血，而是因为她看惯了生死。

    在吃饭的途中，两个外出游玩的人也都回来了，他们也走往饭厅的方向，暮瑟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很清楚，这些人会很吵，吃东西的时候，她一向喜欢安静。

    但有的时候，别人吵吵的聊天，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打探消息。

    那两个人就坐在暮瑟的隔壁，耳尖的她听到了‘死人’这两个字，于是她假装吃饭，其实在偷听别人讲话。

    “真是晦气，出来一趟旅游还碰见死人。”其中一名率先开口讲话。

    “哈哈哈，我还拍了相。”

    “我勒个去，你是变态吗？死成那个样子，你居然拍下来。”

    “回去吓吓人。”

    “你也挺奇葩的。”

    “不，我们两个都挺奇葩的，你不想想，看见了那样的场面，我们都还能坐在这里吃饭。”

    “……”

    暮瑟没有继续听下去了，她知道这十有八九指的是李斌。

    又是一阵大动静，那些警察从上面下来了，空手上去，满载下来，大概是把李斌的的东西都给带走了。

    紧接着下来的是老爷爷，他走的慢慢吞吞，丝毫不在这些警察在这里弄的这么大的动静，反而面带微笑。

    暮瑟打了一个冷战。

    草草地把剩下的东西吃完便去柜台结账，没想到老爷爷依旧在看自己的报纸，她斜眼看了下他的手，很多老人斑，其中还混杂着什么。

    “这是找你的钱。”

    很快把视线转移回来，她找了个话题聊了聊。

    “那个，那些警察来干嘛的？”

    “有房客在外边死了，来这里找线索呗。”

    “这样啊。”

    暮瑟随便打了一个哈哈就走出了旅馆，她没有想到老爷爷会这么直接就回答她的问题。

    现在该干什么呢？

    找一找李斌具体死在哪个位置好了，也许她能够知道些什么。

    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象征性的拿出打火机点火，她吸了一口，然后缓缓把烟圈给吐了出来。

    眯起眼睛看着烟圈飘往的方向，追踪死亡的所在。

    暮瑟一路跟着，最后停在一个偏僻的胡同里，说偏僻也不算偏僻，只是难以让人发现，但是它离月江很近。

    烟圈到这里就都散去了。

    她站在原地不动，看着现场的状况，尸体是已经被带走了，可是血迹还在，警察没有把这些血迹抹去，一些血还被喷溅在墙上，暮瑟还真是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

    虐杀？

    大概吧。

    鼻子滴落一滴雨点，有一丝凉意，暮瑟抬头望天，然后雨就这么突兀的下了起来，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很快，暮瑟就变成了落汤鸡，不过她没有因此而离开，反而一直站着不动。

    胡同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显现出来，她扶了扶眼镜，很淡定的看着，即使镜片已经被雨水弄的模糊不清。

    是一位姑娘，打伞的姑娘，今天也见过呢……

    “倒霉……”

    是雨娘。

    暮瑟把眼镜给摘下来，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没办法，她也没有地方放了。

    她认为，一场厮杀马上就要开始了，因为雨娘最不喜欢让人看见她的本体，若如有人看见了，还做出一些惊讶表情，那么那个人，就算没有死去，也会被吓神志不清。

    雨娘很爱漂亮，可是她生前死去的原因与水有关，所以死后的样子非常的丑……

    不过常人是很难见到雨娘的本体，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但暮瑟巧的就不是常人。

    翻开手掌，这一次，她没有用自己惯用的武器，烟。

    正想着把自己的武器幻化出来的时候，对面的雨娘转了一圈自己的雨伞，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暮瑟又把手给放下。

    “想看他怎么死的吗？”

    这是暮瑟第一次听见雨娘的声音，除去她的外貌，这声音还真是赞的不行，以前也有见过雨娘，但类型不同，跑都跑不及了，哪还会去搭话。

    不过……

    “你有什么条件？”暮瑟问道。

    雨娘又转了一圈自己的雨伞，雨下的更大了，她的面容也变得更加的模糊不清，就像要融化了一般，但是她的声音却非常的清楚。

    “替我向澜镇旅馆的老板传达一句话：时候到了。”

    “……”暮瑟一头雾水，但也不做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雨娘放下自己的伞，抬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周围的雨水随着她所画的圈全部聚在了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类似屏幕的东西。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脸上还是挺痛的，暮瑟忍了又忍，她必须看清楚雨娘要给她的看什么东西，因为这也许就是关键。

    “怎么到死胡同来了？”

    由雨水形成的屏幕中传来李斌的声音，而画面也渐渐清晰起来。

    李斌拿着自己的相机喘着气，看的出他是跑过来的，似乎在追着什么东西。

    在胡同里面转了一圈，发现没有要找的东西后他这才准备离开，可是他突然绊了一跤摔倒在地，撑起上半身，发现有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上方，缓缓转过头的时候……

    “pia”的一声。

    好像rou被压扁的声音，榨成了rou末……

    所以，墙上的血迹是这么来的……

    李斌的死因是被一块不知道什么鬼的大东西给砸死的，而且最后成了一团rou泥，大概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影像还在继续，砸李斌的东西凭空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团扁了的rou末和血水，相机也碎成了渣。

    慢慢地，视线往上移，矮墙上站着一个人，暮瑟眯起眼睛，然后恍然大悟。

    是他……

    “啪！”屏幕散了开来。

    “记住……”雨娘留下一句话，雨便停了，接着她又撑回自己的伞慢慢的消失。

    暮瑟仍然站在原地，也许是雨水重刷过的原因，地板上的血迹淡了许多，她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同时也不得不感叹这位雨娘的厉害，能够以这种方式把影像呈现出来。

    “雨娘啊……”

    耳熟而又好听的声音。

    暮瑟紧张的抬头往上看，也许是刚才看的东西太有冲击力了，结果她就只看见一团白色的东西，还有尖尖的耳朵。

    “画青朝？”惊讶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