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异地三人
北山湖是云首境内最大的湖，莫环一行人下榻处正是北山湖三岛中最小的岛屿，名为城北坞。 岛堪堪只有五十顷，岛上除了落脚之处便只有一小湖，好在岛外便是大湖因而没人在意这岛中湖的大小。 城北坞在湖的西北角，更加靠近政殿，显然是为了公务交流而选取的地方。 连子坞则不同，正处湖中心，岛分南北双岛，后来建成连子坞，也自然更名为南北坞。 南北双岛相比城北坞则大了不知几何。北坞依山而建，南坞更有着罕见的岛中洞xue。坞中建筑，颇具古制。雕梁画栋的手笔让宗门大家也是称奇。 白天从远处看，若是春日，北坞则必是粉桃接天，南坞则必是白雪垂地。此时，已是深秋，北坞就换成了紫芙蓉，南坞则换成了黄月季。 南北坞建造得如此的大手笔也必然得是大生意，连子坞经营着大陆上最大的皮rou生意和赌坊生意。 待到晚上，灯火通明，北坞的灯光从山顶一泻而下直抵南坞洞xue之中，如此灯光，在外人看来倒是晃眼，在其中之人则不以为然，越是晃眼的灯光越能激发人们的欲望。 连子坞内处处是莺歌燕舞，喝不完的酒水随手就撒入湖中，据传言，连子坞周围的湖水都有着酒香。 方晟之前在别处讨生活，靠着一手变声结交了一位仙娥，后来仙娥飞升至连子坞也就带着这位小兄弟做为帮衬。方晟倒也是机警，jiejiemama地前后叫着。 后来又经仙娥介绍，便有了变声做戏的节目，在坞内也是给人以消遣。 但今天他倒是发现有些不同，往日的两位公子哥倒是围着一位不算起眼的年轻人转。 说实话，他看不出来这个年轻的公子哥的气质和另外两位有什么区别，尽管另外两位肥头大耳油腻极了，但闲言碎语中得知他俩的身份，他也不觉得奇怪。 倒是今日这不起眼的公子哥又怎的能让二位跟着转，看来身份也是非同凡响。但这并不是他可以考虑的。 沐岁往台上瞧了一眼，方晟今晚编排的是一出丈夫撞破妻子红杏出墙的曲目。若是多人饰演，在连子坞中必然是不可能登台的。 方晟自然是靠着自己的嗓音加之变声，一人分饰多角，更有意思的是方晟此时已经可以同时发声。演至吵闹处，三人争吵叫骂乃至于瓦罐锅碗瓢盆破裂屋外狗子呜咽窗外鸟儿扑腾之声，都能一并给您演到位。 沐岁也是驻足看完这出闹剧，才应着两位朋友的招呼，往山上的庄子赶去。 方晟斜眼记着沐岁的去向，但还是波澜不惊的收个尾，待到收拾完回到后台，便马不停蹄地叫来自己的一个伙计，询问沐岁的去处。 ———————— “今天下午没成功。” “没成功？那不是很正常。陆谷主也是有意思，投名状纳的这么快，也不怕赵雯黎看出来，赵雯黎虽然也跟我们交好，但只是个两头吃的主。陆家成这么拙劣的通风报信，别到时候坏了我们好事。”詹牧悔看着水潭中的雨石说道。 “我也是心急，既然陆谷主给了消息，我自然想去试试。”王子夏低下头缓缓说道。 “不急，我们提前几天来，计划好了，又何必依靠变化达成目的呢。”詹牧悔闭上眼睛，捏住一块雨石，“等到莫环或者莫宇身死，楠宗向我们宣战，我们才能让那些老废物从他们的位子上挪动几下。” “他们太蠢了，或者说他们太聪明了？只想当个富家翁，但楠宗会给我们机会吗？再等下去，等到楠宗实力超过我们，到时候和楠宗的争斗又有什么用！只有现在打断楠宗的脊梁，我们才能夺回云川谷夺回北部高原，将他们赶回南畔山！” 詹牧悔说到兴起处，站立起来盯着王子夏，两人四目相对。詹牧悔拍了拍王子夏的肩膀说道：“只有你们几个懂大势，懂我在想什么。当时我第一次遇到你和蔡先生，我就知道，蔡先生就是我的治世大能。” “师父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才，我跟着他这么些年，也只是略懂皮毛。” “欸，不用妄自菲薄，你我不过二十来岁，蔡先生已年近六旬。自然是比我们懂得多一些。”詹牧悔的话倒是含着一些安慰的意思，“蔡先生明明认为你是不世之才，这还是多次说过的，你又何必这么谦虚。对了，沐岁是不是又去了风月之所？” “据我了解，是去了连子坞。” 詹牧悔听闻思忖片刻，但也没评价什么，只与王子夏继续谋划。 过了半个时辰，他好似无意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不是蔡先生的意思？” “师父确实这般评价我们对沐岁的态度。”王子夏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但还是实诚地回答。 “这句话，你可以说，但蔡先生不能说。”詹牧悔点了点桌面，不知为何这样说道。 “我听说雨石这东西本来是蒙金山上雨后冲刷而来的，现在还有一条小溪说是雨石的最初产地。我今天恢复好，不如明天陪我去看看。”詹牧悔望向水潭中的雨石补充道。 “师父…” “早些休息。我出去转转，这几天看着这一摊水，人都看没了。”詹牧悔打断了王子夏的话，拍了拍他的肩，径直往院外走去，留下王子夏一个人愣愣地看着水潭。 詹牧悔在城里随便晃悠了几圈，只看到人来人往，灯火之下全是过往的人群，只得感叹云川谷的繁华直逼南都。但这不眠的都市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倒是让他有些厌烦，直接跳上引途，直着往城外跑去。 大约跑了一刻，云川谷的都市主体已经被他甩到了身后，周围多的是小的居民区。这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彻底出了城算了，他如此想着，不出一刻钟，已经快彻底离了云川谷城区地界，周围全是云川谷的一些山区。 他估摸着距离，想着乘着月色索性先去到蒙金山看看。 等到他离了云川谷城区，索性不依靠引途，径直踏着树朝向蒙金山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