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中秋月圆
东宫太子被赐了侧妃之后，一个人在外面故意游荡了许久才回去。 他没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如此懦弱的时刻。 连见她都觉得很痛苦。 只是再不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刚走到东宫附近，凤子瑜就瞧见心中的人坐在东宫的大门门槛上四下张望着。 这么晚了，怎么她还不睡？ 夜晚湿气重，要是生了病可怎么好啊？ 担忧之下凤子瑜快步走上前去。 “冰儿，快起来。夏夜暑气重，别热坏了！”说着凤子瑜已经走到了沈娴冰面前，伸出手来想要扶她起来。 可此时的沈娴冰心事重重的一言不发，继续坐在门槛上，没打算去拉他的手。 凤子瑜心里慌得厉害，不知道沈娴冰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比起被她这么冷冰冰地对待，他宁愿她说她几句。 他很怕他好不容易才解开她的心结，两个人心才走得这么近。 他不想自己和冰儿以后都生分了。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就这么挨着坐在门槛上。 凤子瑜凑近，闻到沈娴冰身上好像有股浓烈的酒味。 “你喝酒了？”凤子瑜没忍住，有些紧张地看着沈娴冰。 夜里喝酒，头要疼一整夜呢。 “嗯…”这还是她今晚第一次在他面前吭声，灯笼照来的暖光让凤子瑜能看见她脸上都红扑扑的。 沈娴冰扭头望着凤子瑜，眼圈红红的，像是鼓起勇气了一般开口。 “子瑜…你其实是喜欢云雪的吗？” 他肯定是喜欢她吧，要不怎么急匆匆地把她娶进来。 一开始她听着还觉得没什么。 可是耳边上流言蜚语多了，她也渐渐听进去了一点。 是啊，他们当时成婚那么不容易… 怎么现在皇上一道圣旨就直接把她送进来了呢？ 可见皇上皇后都很喜欢孟云雪吧。 比起她肯定喜欢多了。 可是孟云雪她…确实很优秀啊！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治起家来也是井井有条。 待人还那么谦和有礼… 甚至还照顾过自己。 是不是她太自私了？ 孟云雪待她这样好，她嫁给了喜欢的人，她不应该替她高兴吗？ 太子殿下对她也恩重如山，如果真是一段良缘，她也该为他开心才是啊！ 可是她怎么也做不到。 她甚至没有勇气去问凤子瑜。 殿下也是个正常人，正常人都会觉得孟云雪比她好吧。 她会什么啊？ 她只会生病，哭哭啼啼。 好不容易喝酒壮胆，摇摇晃晃地走到东宫门口等着凤子瑜回来。 可左等右等连个人影也不见。 是啊，殿下都厌弃她了。 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她觉得现在的她在凤子瑜面前已经没有撒娇的资本了，所以连哭都先哭完了才敢看着他开口问一些话… 凤子瑜看沈娴冰一脸强装的坚强倔强模样，不由觉得心如刀割。 伸开双手把她搂紧，让她的脑袋靠在他胸膛上。 “冰儿，娶她是父皇的旨意。我只是个太子，君权难违所以…” “没关系的。”沈娴冰将头挪开，笑着看着凤子瑜，“孟云雪她挺好的。有她在，我只当多了个伴。” 凤子瑜怎么能看不出她的笑是装出来的，只是感觉越来越愧疚，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也是第一次有自己心爱的姑娘，第一次有爱妻。 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他可以，但哄爱人这件事他不擅长。 凤子瑜将沈娴冰搂在怀里，把头靠在她肩上，轻声在她耳边说：“冰儿，你要相信…我爱你，只爱你。” 沈娴冰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 这样的表现让凤子瑜心里很没底，也很是心急。 他只能说出自己心底的感受，可是若她不信他该怎么办呢？ 如果可以，他愿意把心掏给她看。 只是若她不肯看了… 那他拿什么来换呢？ 自那以后，沈娴冰虽然面上还是和从前一样，可是凤子瑜觉得她好像已经开始对他有些疏远了。 她似乎很少和从前一样对着他笑了，也很少跟他讲起自己心里的想法。 甚至还喜欢上了喝酒。 尽管他从未去过孟云雪房里，两人也总是这么僵着。 这些天，他还是日日都缠着要和她睡在一起。 沈娴冰没有拒绝过，但是两个人再也没有新婚时黏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了。 连抱着她睡，都会被她在夜半里推开。 她又不常笑，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太子殿下想了无数种法子想博她一笑都不了了之。 她好像变得和原来一样忧郁，多虑。 就像个小刺猬一样，把刚刚收敛的锋芒又全都露了出来保护自己柔软的心。 让他无从接近，更无从改变。 一直到了中秋这天，皇上宴请群臣。 台上歌舞不停，台下觥筹交错。 沈娴冰眼睛盯着歌舞，凤子瑜眼里全是沈娴冰。 孟云雪看着二人，心里也觉得很纳闷。 自她嫁过来之后，凤子瑜不仅新婚之夜没来，后面更是为了哄太子妃，全心全意的伺候着。 沈娴冰对她也没有特别有敌意，两人还是像之前在沈府的时候那样情同姐妹，只是对凤子瑜却好像有些爱搭不理的样子。 她一开始以为沈娴冰是因为自己和凤子瑜生气，可是后来沈娴冰并没有为难她，听说还常劝凤子瑜来她这儿。 那是因为什么呢？ 她真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高台之上的皇帝自然也看到了好像闹别扭的两人。 这二人关系之前不是很好吗？ 他听说之前总是相互依偎着，像涂了胶水似的黏在一起。 难道是因为孟云雪？ 不应该啊。 他听探子说孟云雪嫁进来之后，凤子瑜一夜都没留宿过，话甚至都没说几句。 人都说这孟云雪是皇上给东宫专门请的账房先生，只干活没有实际名分。 他想起自己当年。 也就是因为侧妃吧，让他们也是闹了好一阵别扭。 看来即便是他们也没办法改善啊。 最后他们是怎么和好的来着？好像是自己生了病，病的很重。 然后阿雾来照顾自己，阿雾不来他就不吃药，两人日夜相处才解开心结。 这祸也算是他惹下的，那结也应该由他来解。 想到这里凤天启喊来侍从吩咐给凤子瑜上了一壶酒。 凤子瑜全程盯着沈娴冰，完全没注意这碗酒。 好不容易等到沈娴冰回头，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虾准备夹一只吃。 “我来，我来。”凤子瑜抢在她前头把虾拿过来剥好了放在她的碟子里。 沈娴冰也没什么反应，由着他夺过筷子。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凤子瑜。 可能他专注着剥虾了，竟没注意沈娴冰的动作。 有些微醉的太子妃见自己这边的酒杯空了，便伸手去拿凤子瑜台上的喝。 凤天启也正忙着和几位重臣议事没看到这边的情况。 所以那赏赐的酒边被沈娴冰给误喝了。 “哐当。” 酒杯应声而落，所有人都往这边看去。 凤子瑜更是被惊了一下。 “冰儿！” 沈娴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脸色苍白，神情痛苦。 挡嘴的手一挪开竟然全都是血。 鲜血沿着嘴角不断线的流着。 一向沉稳的太子殿下急的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快传太医！”凤天启即使稳住了场面，吩咐人去通知太医院。 凤子瑜更是把人打横抱起直到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