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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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诚园里灯火已熄,四处静谧。 宋晏宁躲在暗处,四下环顾一番后悄声翻过诚园的院墙,一路小心地直奔宋靖元寝殿。 以至于宋靖元大半夜瞧见自己的阿姐坐在床边,轻轻地拍他的脸。 这样的场景属实百年难遇,宋靖元以为是他先前过于思念阿姐,所以哪怕她回来了也要再梦上一梦。他虚虚张着眼睛,对着面前的阿姐痴痴笑一声,随即又迷迷糊糊地要睡过去。 宋晏宁见此,忙捏住他的鼻子,只把人彻底憋醒了才松开手。 “小子,你以为是在做梦?” 宋靖元懵懵懂懂地坐着,半晌才明白过来眼前坐的当真是他的jiejie,而非一场虚幻梦境。宋靖元立时瞪大了眼,“阿姐!?你来我寝殿做什么?” 半大的小子已经明白何为男女有别,脑中清明后便立即扯了扯身上的锦被,生怕自己睡相不好露出了春光,再被他的jiejie看了去。 宋晏宁挑眉,“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见过?遮什么?” “阿姐!”宋靖元一脸怨念,无声控诉他的jiejie不知羞。 宋晏宁不由得发笑,拍了拍他的脑门,正色道:“不闹了,我找你是来救命的,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能退热的药物?没有的话来坛酒也行。” 先前宋靖元坠马受伤,太医院应是给他留了不少好药,如今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去,人也尽数好全了,找他借些药也不妨事,宋晏宁思量着,若是没有退热的药,她便搬一坛子酒回去,让齐颂拿去给晁衡擦身,也不失为应急之法。 宋靖元听闻,以为是宋晏宁受了伤,本想拉过她的手四处瞧瞧,可恍然发觉他的阿姐好端端的坐着,还能捏他的鼻子捉弄他,着实不像要被救命之人,如此看来,她借药拿酒应当是另有用处,那他便无甚好奇的了。 “有些药,我去找给你。”宋靖元转身下榻,趿着软鞋去翻箱倒柜找药,宋晏宁掏了火折子出来点了一支烛台,拿到他身旁为他照明,时不时还要嘱咐他小声些。 昏黄烛火下,宋靖元从屉子里翻找出了一个红漆匣子,里头应是他往日养病时从太医院拿来的药,宋靖元从中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子,压着声音道:“阿姐,这是我发热时吃过的药,效果不错,你拿去。” 他认真地看着她,宋晏宁却望着这一匣子瓶瓶罐罐生出了忧心来,“你这半年总生病受伤?我记着我走时,你康健得很,怎么如今竟攒了这么多药出来?” “你别担心。”宋靖元将药瓶塞进她掌心里,“这些药多是治跌打损伤的,你走之后我新学了摔跤,整日在武场里摔摔打打,小伤小痛自是常事。” 宋晏宁一时未接话,她知晓弟弟急着长大,知晓他想要为她分担的心思,他们姐弟是心意相通的,有些话不用明说也是心知肚明。 如同此刻宋靖元能明白她的心疼,便连忙催促她离去,“阿姐快些走,救人要紧。” “好。”宋晏宁应一声,并未多说,“你好生睡觉,明日阿姐陪你去武场射箭。” 她起身要走,宋靖元忽而叫住她,“阿姐,我忘了拿酒,我先前从二哥那儿讨来了一小坛醉仙,可姑姑不叫我喝,我只能忍痛割爱给你了。” 宋晏宁低头,看他打开了旁边的一扇柜门,而后拿了一坛酒出来,少年脸上有些无奈,大抵是舍不得,可又不得不送出心头所好,宋晏宁笑他,“一坛酒而已,你可别哭鼻子。” 宋靖元怨念着看她一眼,负气般地摆摆手,“阿姐快走吧!” 两人就此散了,宋晏宁按原路返回到晁衡的住处,进门时齐颂仍跪在晁衡床头,正在给他换额头上的帕子。 宋晏宁几步走上前,将手中的药递给齐颂,“去斟水。” 齐颂仰头望着去而复返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叫宋晏宁踢了踢他的腿才一骨碌地爬起身,跑去桌边斟水来。 只是如今虎落平阳,王爷病成这般模样,只有他一个人照应着,连杯热水都喝不上,心里苦得他直想哭。 宋晏宁也瞧出来了,这殿里冷冰冰的,多热的水放久了也要变得冰凉,以至于晁衡喝进嘴里时,叫他迷糊间也凉得眉心动了动,着实可怜。 宋晏宁忽然觉着自己当真成了他们主仆的救世主,看着齐颂跪在地上重重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便忍不住将那点儿私心又往外抛了抛。 “这是酒,拿去给他擦身子吧。”
先前宋靖元那副无奈模样如今也改换到了她的脸上,且阿元只是心疼自己喝不到好酒,她却是既要心疼喝不到,还要心疼这名满天下的酒要被拿去给晁衡这厮擦身子,但若不给,她又怕晁衡这弱柳扶风的身子骨当真给烧成了傻子,两厢比较来,只能她自己忍痛割爱了。 宋晏宁的那点儿心疼都藏在了眼睛里,齐颂大抵是顾不上她,接了酒道一声谢便旋身跪到床前,预备着给晁衡擦身。可两人似乎都没想到这其中的不妥,宋晏宁一时反应不及,齐颂又手快得紧,不等宋晏宁回避便掀开晁衡身上的锦被,三两下就解开了他松垮系着的寝衣。 恍然间,她便瞧见了他裸露一片的胸膛,叫宋晏宁猛地睁大了眼。 于摇晃烛火下,她看清了晁衡白瓷一样的肌肤,看见他瘦削但肌理分明的胸膛与腰腹。他安然躺在床榻上,像醉了酒的神仙,糊涂地睡上万万年,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光彩模样。 晃得宋晏宁睁不开眼,一时不敢再看。 如此,常年与男儿们驰骋沙场的女将军也匆匆转过了身,心里嗔怪齐颂这小子当真是愣头青,招呼都不打便解他主子的衣裳,十分不讲礼。 齐颂仍在手脚麻利地为他擦拭着身体,宋晏宁已然闻到了醉仙散出来的绵长醇厚的酒香,似乎叫她隐隐生了醉意,眼前竟都是方才的景象。 宋晏宁蹙了眉,背着身沉声道:“我先走了,日后别在宫中乱闯,小心禁军将你当做贼人杀了去。” 语毕,不等齐颂回话她便迈步离去。外头的夜色已然如墨般浓重,铺天盖地的,应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一段时节,宋晏宁悄悄出了晁衡的宫院,临行前仰着头努力望向门上的匾额,有些模糊地辨认出三个字,春熹阁。 想不到,这般偏僻的角落,竟还有这样好名字的宫室。 宋晏宁稍稍摇头,乘着夜色一路赶回长宁宫。 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该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