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这皇帝不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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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身来到神王殿，深吸口气，站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喊：“皇朝使者何在？！” 阳公公回头，认真看着他。 是他？ 这人，竟然是他要找的皇位继承人？ 不错，这位阳公公，此行来还有一个隐藏目的。 那就是找到大周皇位的继承人。 大周朝廷在修行者的控制下，早已不完整。 尤其皇帝之位，近些年悬而未决。 对天下宣称皇帝依然在位，实际上，皇帝在多年前就已驾崩。 大周朝廷暗中有两股势力。 其中一股，被修行者掌控。 另外一股，则期望着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登基成圣，带领朝廷超脱修行者的控制。 思来想去，这个人，该是谁呢？ 视线聚焦到凌云霄的身上。 阳公公身为朝廷鹰犬，来之前就对此颇有微词。 怎么能让一个外人登基成帝？ 如今见了，更加不悦。 特意在信中隐去了找人当皇帝一事，只说了青玄大会一事。 以天下共主的身份，表达了对此事的关心。 毕竟。 万道仙宗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让你大周皇朝扶持新皇上位。 于是，阳公公此行，有一明一暗双重身份。 明面上，作为修行界走狗，上灵霄派讨一个说法。 暗地里，则是为大周皇朝，想办法找到新皇上位。 试探之外，还有试探。 堪称是谍中之谍。 不能把话明着说，又得把意思带到。 那么这一切，神机妙算的大长老，难道猜不出来吗？ 他当然知道！ 甚至大长老与这位阳公公，还是旧识。 只是，这话和他来说，完全起不到暗示的作用。 必须得让凌云霄亲自面对。 于是唱了个双簧，让二长老也一同离开。 只有这样，才能让凌云霄出面。 至于三长老，他有什么资格？ 不提也罢！ 这世间玄妙就玄妙在这。 想说的话，句句不能说。 说出口的话，句句都暗藏深意。 因为在表面上，灵霄派还是服从万道仙宗。 可实际上，灵霄派早已与整个修行界为敌。 话说出口总会被人听去，不得不斟酌万分。 “云霄啊，云霄……” 大长老在外边，望着巍峨的神王殿，心中叹息。 他已是个数百岁的老人了。 看似精神的面貌下，忽然显现出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苍老。 大长老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可句句都不能说。 若说了，多年算计就全成了空，必须让他自己意会。 很显然，大长老是知道一切的。 他知道凌云霄遭到修行界算计的真相，也知道他换了个人。 假装不知道，正是为了让他有一条生路。 大长老在修行界中，有‘天罡神算’的称号。 只要他假装不知道，别人就更无从得知。 别人想对付灵霄派时，就得更加揣测。 只是这暗中的保护总有终结的那一天。 时至今日，就只有看凌云霄自身造化。 让世人看看吧。 为什么会是你？ 这片天地为什么会选择了你？ 你为什么会重生为现在的你？ 来吧，看看你是否配得上这个名字！ 此时的凌云霄，站在神王殿中负手而立。 一身宽敞道袍，一根簪子简单的束起长发，淡淡的看了面前人一眼。 诡异的气息流转，冷冷阴风传来。 神王殿足有十丈多高，两旁供奉着几尊数丈高的神像，威严肃穆。 正中间，是最大的一座神像，高约九丈，神情淡漠，一手按住佩剑，另一手单手掐诀。 从三个方位看去，神像有着三头六臂。 正前方的掐诀佩剑，蔑视天下。 左后方，虚空按出一掌，另一手扩在嘴边吐火。 右后方面色狰狞，云雾缭绕，双手高举，怒持雷霆。 每一面神像都漆黑如墨，栩栩如生，威严无边。 这便是至尊神王像！ 正如凌云霄一般，即便什么话都不说，也带给人极大的威压。 只见到一个阴恻恻的人缓缓背手而来，凌云霄抬眼一瞧：“你就是太监？” “大胆！” “无礼！” “放肆！” 身后一阵聒噪。 阳公公挥手让众人退后，背着手道：“看来你对我们这种身有残缺之人，很有成见？” “不是有成见。”凌云霄摇头叹道：“是替你爹妈感到可惜，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断子绝孙，进宫去呢？” 阳公公是个心思沉稳的人。 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人，经常要揣测圣意，话里有话，必须要听得出来，而且得揣测的准。 还以为这就跟他演上了。 他认为，凌云霄知道要去当皇帝这件事。 在皇宫里，说错话要砍头。 在修行界，说错话也不轻。 得把不能说的话，都在能说的部分表现出来。 然而这次，他失算了。 凌云霄根本没有什么深意，只是有话直说罢了。 两人进入了跨服交流模式。 句句暗藏乾坤。 听他这么说，阳公公好像听出点什么。 以为这句话是说，进皇宫就是自断后路。 “我可不是没有子孙之人。” 阳公公呵呵笑道：“承蒙皇帝宽容，入宫前也曾有几个子嗣。要论起断子绝孙来，尔等修道之人的存在，才是真正的断天下根基！” 阳公公心道，必须要想办法让他放弃当修行者，当修行者是没有出路的，再这样下去，你才是自断根基。 而这凌云霄这边，以为这个太监对修道之人有偏见。 这天底下是真的没人了，朝廷生怕别人都跑去修炼。 那岂不是国将不国？ 于是他也笑道：“若朝廷如此宽宏，就不该妄动刀兵，大兴土木，肆意征伐。要真有好日子过，又有谁愿意跑到山上来清修，凡人快活一世，岂不乐得逍遥？” 意思是说，他宁愿在山上清修，也不肯接这烂摊子？ 阳公公阴沉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 “值此国难之际，如国将不国，小民又怎能有安生之日，岂不是尽数沦为奴隶，我大周朝廷此举，行的是天道正义！” 意思是说，正因如此，才更要让你出山，让你做皇帝是给你脸了，你怎么还能不答应？ 凌云霄眉头一挑，睁大眼道：“这天下已到处是奴隶，尔等借着四处征战之名，行的却是搜刮百姓之实，算什么天道正义？” 这话在阳公公听来，却是另一个意思——你们都已经联合修行者，把天下糟蹋成这样了，还想让我出山？ 做梦！ 阳公公摇头笑道：“想不到，你们所谓修道之人，不止不思报国，反倒在此说三道四，我看呐，我这个阴阳人干脆交给你来当？” 但这些都是修行者的锅，我来请你都是给你脸，要是我不行，干脆你来我的位置试试？ 凌云霄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道：“就你的位置我还看不上，要我看呢，你回去和皇帝老儿商量商量，干脆把他那位置让我坐得了！” 阳公公一阵冷汗，说到点上了！ 这是两方的思路第一次重合。 他说要当皇帝。 阳公公说要请他当皇帝。 这事不就妥了吗？ 可怪就怪在，这世上已经没有皇帝。 思路在这一刻分道扬镳。 他表现出对皇位极其向往的样子，而在阳公公眼里，反而是严辞拒绝了。 阳公公暗怒，这天下正是没有皇帝才叫你来当！ 还叫他去找皇帝商量？ 皇帝都已经驾崩多少年了？ 意思是说，这事不可能，叫他去死的意思吗？ “好大胆！” “你是要造反不成？！” “好一个反贼！” 后边的小角色哪里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 听了他的话，只觉得大逆不道。 阳公公阴恻恻的道：“本以为，你们修行之人无心权势，想不到，也图谋着皇帝大位么？” 要是你不来当，那么这个位置，就会被别人拿走，修行者可眼馋着呢。 “非我图也，时也势也，天地造化，谁人能定？” 凌云霄昂首道：“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坐上了那位置，到时候，岂不是公公你也得俯首拜我？” 就算我不去，也没有人能坐上这位置。 我要的不是区区万民跪拜，我要全天下修行者跪拜。 “你若真的登上大位，拜你也是值得。” 可阳公公把话一转，语锋凌厉道：“难道你以为，仅凭一身勇武，就能有资格登上大位，那皇帝之位岂不是成了笑话？” 你要真能做到也就罢了，可你的前路凶险万分，光有一身勇武不够，还得依靠万民众生之力！ 不要再让这众生之巅的位置成笑话了！ 凌云霄摊手道:“皇帝什么的，本就如同笑话，轮流做也一样。” 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帮不了你们。 “皇帝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吗？” 阳公公气急，抬手指着天。 “我大周传国八百年余年，四十二代先帝，个个是人间英豪，神文圣武，天下共主！” “怎的在你嘴里，却成了马夫小卒一般，人人都能做？” 能在修行世界当皇帝，哪里是寻常人物？ 各个都站在修行界的巅峰，可掌众生之力为己用，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凌云霄满身狂妄之气，指地喝道：“我看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我！” 他以为，在修行世界当皇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思维惯性让他以为，不过是权力大一点而已。 他哪里知道？ 当皇帝是可以掌握众生之力的，任何修行者都得惧怕三分。 他们两个，一个在讲天，一个在讲地。 关键是，表面上居然还可以正常交谈。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阳公公听来，他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说：他不需什么众生之力，一个人就能掌控全局。 这是何等的狂妄？ 让身后一众喽啰都大喊起来。 “狂妄至极！” “大逆不道！” “霸气外露！” 嗯？ 众人回头看了看这个说错话的人，他立即改口道：“呃，简直该死！” 阳公公深吸口气，平缓下来才道：“你说你更适合当皇帝，你可曾做过官，管过人吗，就敢说出这等话来？” 要是你不来，你可知修行界复杂，有那个能力可以掌握全局吗？ “我当然有过！”凌云霄呵呵一笑。 “哦？”阳公公笑了笑，倒也觉得有趣，拱手道：“不知官至几品？” 你当真有这个能力？ 我倒是要知道知道。 凌云霄笑了笑，一拍胸膛，正气凛然的道：“灵霄派大师兄！” “才当个大师兄能说明什么？” 阳公公只当他是在说笑。 凌云霄低头摆摆手，自谦道：“虽然算不上什么官，也只是小卒，可大小管过几个人……” 阳公公哼了一声：“既是小卒……” “但是！”没等他说话，凌云霄语气一转：“小卒子过河就是车，在这个世上，我比你们皇帝管用！” 说了皇帝之位我看不上！ 我自有我的做法，何须容你说三道四？ “我今日过来是与你商谈事情，不是来听你大逆不道之言的！” 阳公公指着他喝骂，心中颤抖。 同时也大概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看不上皇帝之位了。 凌云霄指点着桌案上的信件道：“你们才是无理取闹，我不过是原样奉还！” 是你们与修行者勾结，搅得这天下永无宁日，什么皇帝之位，我原样奉还，不当也罢！ “若非念尔等是修道之人，光凭你这疯癫之语，已经足够让你碎尸万段！” 阳公公甩袖喝道，眼神中饱含怒意。 修行界已经不把你当自己人了！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才会遭到修行界的合力攻击，他们就是以众生之力攻击的你，你知不知道！？ 别看你还活着，要不是修行者没能掌握皇帝之位，你早就该死千次万次了！ 至此，真相揭晓！ 无敌的凌云霄，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 答案是，死于众生之力！ 一个为众生奔命的男人，最后却死于众生之力。 可笑么？ 可笑！ 凌云霄脸上浮出笑容。 真相已经摆在他的面前。 他即便不知情，却也张开双手，故意笑道：“你来嘛，没人拦着你，要杀要剐随便来，不就是怕打不过吗？” 他这神秘的笑容，不光是阳公公，更让阳公公背后的人，感到一股凉意。 我可以死千次万次！ 而我，杀死你一次就足够！ 有胆就来！ 莫非他真的没死？ 他看似毫无防备的张开双手，处处是破绽。 实际上，处处没有破绽。 就等着别人一股脑的攻过来。 哼！ 你以为我会上当？ 转瞬之间，阳公公只觉得浑身轻松不少。 他知道，身上的监视消失了。 多少可以松快些，也不能放松警惕。 阳公公放松的笑了一声：“尔等修行门派，虽说战力一流，也莫要小瞧我大周朝廷武力。” 你们虽然强大，我们也已今非昔比。 小看别人，可是会吃亏的。 “我不觉得你们有什么武力。” 在凌云霄看来，不就是人间王朝吗，能有什么手段？ “莫不是把我们大周朝廷看扁了？” 阳公公目光深沉的道：“我大周可是以武立国！” 怎料凌云霄接着道：“那便必然以武亡国！” 他分析着凌云霄说的话，心中暗想。 以武亡国？ 意思是说，朝廷那点武力，在他眼里触之即碎？ 可笑！ 大周皇朝，早已经被修行者加持过了，武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阳公公深吸口气，才道：“你说我大周会亡？” “比如说，亡在我手上呢？” 意思是说，修行界，会灭亡在他手上？ 阳公公抬头看着神王殿威严庄重。 如此，倒不如将利害讲给他听，做起了战争预演，对他进行暗示。 与此同时，又暗藏更深层次的乾坤。 暗示了天地变化。 在这里，灵霄派三个字，可替换成修行界。 而这大周皇朝，可替换成他凌云霄。 以下事情，正是他凌云霄对整个修行界做的事。 把他曾做过的事，以这种形式来告诉他自己。 阳公公道：“若你灵霄派不服管教，我大可以让周边子民迁徙，联合你们敌对门派，使你灵霄派百里无人，到时，你灵霄派后继无人，百年后必然消亡，我大周又可以重掌国土！” ‘若你修行界不服管教，我大可以让众生迁徙，联合你们敌对的势力，使你修行界无人’ ‘到时，你修行界后继无人，千百年后必然消亡，我凌云霄又可以重掌天地’ 听得凌云霄眉头一簇，这倒是犯了难了。 即使不用什么阴谋诡计，就是直接的把计谋讲给你听，也没有丝毫办法，这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片刻后，他摇头笑道：“只怕你大周国运撑不到那时，要知道我等修士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寿命长，怕不到百年，你朝廷都已不在。” 阳公公心中一惊，这话，简直和当时一模一样。 句句不差！ ‘只怕你凌云霄的命数撑不到那时候了。’ ‘要知道，我等修行者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寿命长，怕不到百年，你凌云霄就已不在。’ 阳公公站在他面前低头，鹰钩鼻显得更尖，脸色也更阴暗了，缓缓道：“只问你敢赌吗，我大周立国时，先师测算，至少有千年国运，千年后只怕更加辉煌，即便你灵霄派有幸活到那一天，我大周也已经统御九天，到时，就是你们彻底覆灭之时！” ‘只问你敢赌吗？’ ‘我凌云霄出生时，先师测算，至少有千年命数，千年后只怕更加辉煌！’ ‘即便你修行界有幸活到那一天，我也已经统御九天，到时，就是你们彻底覆灭之时！’ 凌云霄目光冰冷的看着对方。 对方也冷冷的看着他。 说实话，让灵霄派被封锁百年，谁也当不起这样的罪人。 让他就这样屈服，他心有不甘。 于是他威胁道：“如果真的封锁了我们，就不怕逼急了，我灵霄派这一亩三分地不要，直取你大周皇宫，拿下你们皇帝狗头？” 一丝冷汗自阳公公的额头流下，眼皮抽搐起来，半边脸颊上的皮rou都开始跳动。 这正是修行界对凌云霄所做的事。 被封锁的受不了了，直取他的性命。 ‘如果真的封锁了我们，就不怕逼急了，我修行界不要这片天地，直取你灵霄派，拿下你项上人头？’ 想不到，他竟然会如此坦然的说出这话来。 “你为何会如此憎恶，我大周可曾对你灵霄派不利？” ‘你为何会如此憎恶，我修行界可对你不利？’ “未曾有过。” “那为何……” 阳公公立即就要争辩。 “但你们朝廷连年动武！” 凌云霄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在这里，攻守易形！ 阴阳逆转！ 大周朝廷成了修行界，而他凌云霄成了灵霄派。 反话到此结束。 一切都成了正话。 经过他下山观察，哪里能不知道这天下是怎样一副光景？ 他接着道：“你们强征壮丁，苛捐杂税，让百姓流离失所，国土沦为焦炭，山河处处成坟墓，我灵霄派本是山间清静之所，却为何，近年来人口愈多，正是尔等所为，让无数百姓不得不聚集于此！” 他越说越激动，百姓疾苦近在咫尺，他却不能改变分毫，正是内心万分痛苦。 他走到了门前，抬手一挥，指着山下道：“看见了吗？” “灵霄山下，本是一片荒芜，我灵霄派尽己所能，消灭了山贼匪患，开垦荒山，现如今，已是良田美倾，百姓安居乐业，笑颜开怀！” 只见遥远的山下，正是万亩良田，微风拂过，掀起稻香阵阵。 百姓站在田间道垄，看着即将丰收的场面，喜笑颜开。 他缓缓道：“何人所为？难道是你们朝廷所为？” 一番话说得这阳公公根本抬不起头来。 咬着牙，明白了。 他这是在责骂，历年来大周朝廷，还有修行者的所作所为。 你们搞了这么多，还不如我一个人有作为。 既然如此，干脆什么都不要！ 神仙也不要，皇帝也不要！ 这仙不修，皇帝也不当！ “举朝上下贪婪无度，不修文墨但求武功，如此之国怎能不灭？即便有千年国运，在你们手里，也糟蹋的只剩八百年了！” 大殿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忽然有人叫喊：“这不合情理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么多荒地，怎么可能没有登记在册？” “我灵霄派门前，原来是有几座大山的。” 凌云霄笑了一声，缓缓道。 众人一惊，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处修行门派，拥有传说中的仙人手段，移山填海不在话下。 阳公公咬牙道：“正是因此，你们灵霄派才会成为……” 凌云霄乐了，笑道：“成为什么，成为了你们的眼中钉rou中刺，能力不行反倒怪罪起来，你们在害怕什么，难道是怕山下，这些曾流离失所的百姓们？” “怕了？我大周何曾会怕？” 凌云霄负手道：“如果不是怕，又如何心生忧惧，怕天，怕地，怕百姓，何苦来哉呢？” 阳公公气急败坏喝道：“如此下去，你灵霄派又怎会蜷缩于一县一州之地，怕是半个天下都要落入你们手里，你们想灭我大周不成？” 他满脸悲哀的望着凌云霄。 你要以一己之力，毁灭这整个修行界…… 你为了这众生安宁，可你有想过你自己吗？ 凌云霄低头苦笑，摇头道：“不是我灵霄派要灭你们，是你们在自掘坟墓。” 阳公公站在大殿门前，看着山下即将丰收的场面，见到的却是满心忧虑。 最后说了一句：“真要与我大周为敌，闹到不死不休？” 凌云霄摇摇头：“不是我想与你们为敌，是你们已经在与天下为敌了。” “你们想把大周纳入治下，当你们的附属？” 阳公公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们想把灵霄派纳入治下……” 凌云霄转过头笑道：“灭得了我也可以啊！” 在这瞬间，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意气。 他的心境，由此来到了第四层。 第四层曰：眷恋凡尘之心 霸气，太霸气了…… 阳公公身后有些人，对他凌云霄的名号早有耳闻。 听说他不管是文是武，亦或者经世济民之道，各个方面都是天下第一人。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阳公公微叹一声，缓缓睁开眼。 “便凭你单枪匹马，就想与我朝廷开战不成？” “我可不是单枪匹马。” 凌云霄笑了一声，只见大殿外的一片青石广场上，诸多弟子潮水般汇聚起来。 隐隐绰绰，却燃起希望的火苗。 不知为何，让人见了，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 这就是他将来征伐天下的根基。 从区区几百人，发展成后来的无数人，乃至统一玉宇，简直是个奇迹。 多年后，凌云霄回忆起来：“想当初，老子滴队伍才开张，拢共才几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