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误入琴房
【】zi幽阁灼热的温度令刁冉冉吓得连忙缩回了手.她沒想到.就在自己发呆的功夫里.战行川居然发起烧來. 他的脸红得不正常.不止如此.嘴上也干得起皮.不时发出几声模模糊糊的呓语.好像是正在做噩梦.说胡话似的. 她急忙从床头的抽屉里翻找到小医药箱.拿起体温计给他测了一下. 果然.都接近三十九度了.的确是在发烧.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还是战行川第一次有头疼脑热的症状.他的体质一向都很不错.几次流感都沒有击中他.所以.刁冉冉一直傻傻地以为.他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会发烧感冒的人. 沒想到.这一有病.就是來势汹汹. 她轻轻地推了推战行川的身体.想要把他唤醒.因为他不停地发出声音.可她又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不醒. 刁冉冉又加重了手劲儿.然而依旧是徒劳.躺在床|上的战行川双眼紧闭.嘴唇干裂.脸颊红透.额头冒汗.口中不时地发出古怪的声音.那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怕. 她有些害怕.想了想.还是走出去.去找战励旸夫妇. 听了刁冉冉的描述.战励旸和王静姝都有些吃惊.他们两个急忙上了楼. “励旸.你别进去了.万一是感冒.传染给你就糟了.我和冉冉先进去看看.” 走到卧室的门口.王静姝一把拉住战励旸.低声叮嘱道. 他点点头.止住脚步.站在走廊上.不停地向门内张望着.也是在担心着自己的儿子. 王静姝查看了战行川的情况之后.她的脸色看起來相当的不好. 她本來就是个比较信奉鬼神之说的人.再加上刁冉冉执意今天去扫墓.两件事一联想.王静姝一口认定.战行川这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沾染上了.导致中邪了. 对于这种说法.刁冉冉当然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 “我们今天是去祭拜我母亲.其余的地方都沒有去.mama你的意思是.就是因为去祭拜我母亲.所以行川被什么缠上了吗.” 她虽然不敢声称自己是一个完全的无神论者.可是对于王静姝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做不到完全的苟同. 见刁冉冉面露不悦.王静姝也只好收起自己之前的凌厉语气.放缓了声调.低声道:“不说那些了.我先下楼去打电话.让一个熟悉的医生朋友过來一趟.他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再出门折腾了.医院里的病人那么多.细菌更多.还不如在家里休息.” 说完.王静姝径直走出卧室. 虽然能够理解她是关心儿子才那么说.不过.刁冉冉还是有些心里发堵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一眼战行川.看起來.他的情况确实不妙.和一般的发烧似乎的确略有不同.难道.真的是在墓园里撞邪了.她不禁也怀疑起來.再想到他甚至还见到了真正的刁冉冉.心头的不安愈发扩大了. 王静姝的动作很快.给朋友打了电话.然后又去指使着何叔赵伯等人去烧水.家里的上上下下顿时忙碌起來. 似乎是因为战行川的生病.她把曾经的那种女主人的气势又不声不响地找回來了. 看得出.王静姝很享受这种感觉. 刁冉冉静静地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对于婆婆的发号施令并不阻拦.对此.她也沒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这里不是她的家.不存在和婆婆争抢女主人的地位.她只是作为媳妇.和战行川在这里小住几日.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慰藉即将走到人生终点的公公. “你婆婆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她哪里说重了话.你别往心里去.” 战励旸悄无声息地走过來.在刁冉冉的身边站定.轻声说道. 他们都站在二楼.一低头就能看到王静姝站在一楼.正指挥着家里的佣人.干这干那. 她让人把家里重新消毒.还打算把以前认识的一个风水先生请过來家里看一看.似乎认定了战行川的发烧.是因为他今天去了墓园.带回了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不会.我知道她也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孩子.” 刁冉冉笑了笑.扭过脸去.对着战励旸摇了摇头. 她本以为.战励旸说完这些话.就该走了.沒想到的是.他伸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向下看了看.颇为感慨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能够依从自己的心愿.娶到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可惜.静姝的性格太要强.其实她也沒有什么错.错就错在.我们不够相爱.现在.我也沒有多少日子了.我真心地希望.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她也能找到个真正对她好的人.儿女毕竟都已经长大了.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听了战励旸的话.刁冉冉一怔. 这几句话看似平淡.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可是太大了. 作为儿媳.她甚至有一种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感觉. 幸好.不等她说话.医生到了.战励旸和刁冉冉的谈话也立即告一段落.他们迎上去.请医生來查看一下战行川的病情. 经过一番检查.他确定是发烧.需要吊水. “可是.他怎么不醒啊.” 王静姝心里认定他是中邪.只不过碍于刁冉冉在场.不敢再提. “多睡一会儿也好.别担心.沒什么的.他要是醒过來.说不定更难受.等烧退了.就自然而然醒了.对了.他嘴唇都裂口子了.你们拿棉签沾着水.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涂一涂比较好.” 医生叮嘱道.然后就去准备药品去了. 刁冉冉从小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坐在床边仔细地给战行川擦拭着嘴唇. 很快.一大二小三瓶药吊在了床头.药水点点滴滴地注入他的体内. 战励旸拉着王静姝走出去.说不要打扰儿子休息.他们留在这里反而沒什么帮助.虽然不甘心.可她还是被丈夫拽出去了. 房门关上.很快.卧室里恢复了安静. 一开始.战行川还是不时地抽|动一下手脚.嘴里呓语几声.二十分钟以后.大概是药效开始发挥了作用.他渐渐地睡熟了.也安静了下來. 刁冉冉勤奋地帮他涂了几次嘴唇.眼看着他的嘴唇不再干裂得像之前那么严重.她才放下已经有些酸痛的手臂. 刚刚帮他把被角掖了掖.她就听见.他低低地喊了一声. 虽然那声音很低很低.可是.她听清楚了.他喊的是……薇. 一个单音节.然而刁冉冉就是听懂了. 即便是在生病的时候.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喊的也是虞幼薇的名字. 真是讽刺啊. 这算不算是他此刻的内心真实写照呢.他希望现在在身边照顾自己的人.是虞幼薇. 可惜不是. 一时间.刁冉冉竟然感到哭笑不得.毕竟.她不能和一个生病的人生气.他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梦话.可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一阵阵的难过.自己才是他的妻子.而且正在怀|孕.但他的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女人. 她有点儿愤怒. 扔掉手里的棉签.刁冉冉站起來.打算出去走走. 她走出卧室.楼下隐约传來王静姝的声音.她还在那里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快乐.而战励旸因为体力不支.已经回卧室休息了.此时此刻.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刁冉冉吁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朝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琴室. 战家的人.其实沒有人会弹钢琴.她之前问过战行川.他给的回答是.在家中准备一间琴室.在外人看來.是高雅的事情.以免被人笑话.他们是沒有文化的暴发户. 对于这个解释.刁冉冉觉得颇为好笑. 正因为如此.所以.战家的人很少出入琴室.那里几乎是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就连一向勤快的何叔.似乎平时也很少往那里走. 她走走停停.等反应过來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琴室门口. 刁冉冉伸手一推.琴室的门就开了. 她探头.里面很空.只有一架算得上是九成九新的钢琴.果然.家里沒有人会弹.再昂贵的乐器也成了摆设.摆在房间里.白白落灰罢了. 信步走进去.刁冉冉站在琴室的地中央.缓缓打量着四周. 这里安静得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确定这里已经很久沒有人來过了.甚至连佣人也不曾來打扫.因为钢琴的琴盖上甚至已经落了一层不薄的灰. 刁冉冉吹了吹上面的灰.小心地掀起琴盖. 黑白琴键露出來.她伸出手.随便按了几个键.立即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传來. 她小的时候曾经学过一点点钢琴.只是实在受不了练琴的枯燥和乏味.于是哭着说再也不要弹.冉天泽对她的疼爱近乎于溺爱.自然也就不逼|迫她.然而.此时此刻.她倒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够坐下來.好好地弹一首曲子.起码能够领自己的心情变得宁静而淡然. 刚要把琴盖重新放下.忽然.刁冉冉眼尖地看到.最旁边的白色琴键上面.似乎沾着一些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