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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五章 水面之下

    卷飞全家后我躺平了正文卷三百二十五章水面之下海棠拿不准周怡君写信告诉自己这些消息,是不是在求助,但她还是火速把情况告知了自己的祖母马氏。

    马氏都没等过夜,当天下午就去了周家三房,当面力劝大姐周马氏,千万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

    不管镇国公府的周二夫人与唐家私底下暗示了他们夫妻什么,那都不是能摆到台面上的事,他们夫妻把马老夫人关好就可以了,只要别让她跳出来捣乱,没人在意她是死是活。但要是他们夫妻真的用了什么手段去把人弄死了,日后被人挖出来,便是一大罪过。难道周二夫人或唐家还能站出来说,这件事是他们唆使的,不是周世功夫妻的责任?

    就让马老夫人在西院里自生自灭便好。如果她真的病了,周世功夫妻不必费尽力气去救人;但如果她没病,那也没必要故意让她生病,只需要往外放她生病的风声,禁止任何外人与她接触即可。

    周马氏深以为然:“额也是这么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家就这么病着,碍不着额跟老爷什么,但她要是死了,老爷就得丁忧守孝,额孙女要说亲就得往后推一年,那也太耽误事了!办一次丧事也很费钱的。如今额们家里处处都缺银子,做甚要送阿家归西?没得给额们自己添麻烦!”

    马氏见自家大姐是真心这么想的,才略略放心了些,又问:“姐夫也是同样想法么?他该不会真的被说动了吧?”

    周马氏连忙摆手:“他本来就不想对阿家做什么,就怕叫人说他不孝顺,坏他的名声。只是他觉得,如果长房真有那个意思,他不听似乎也不好,因此才犹豫不决。额拿丁忧守孝的事劝他,他也觉得额是对的,就当啥都没听见。只要长房国公爷不是明着告诉他,要把阿家弄死,他才不管别人都说了些啥咧!”

    马氏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国公爷当然不会让他把继母弄死。国公爷才不是这样的人!”如果镇国公认为马老夫人死了比较好,他只会让人暗地里行事,根本不会让周世功动手。哪怕周世功并非马老夫人亲生,让儿子去杀母亲,也绝对是违背伦理道德的恶事。

    镇国公再恨马老夫人,也不会让周氏家族中出现这样的丑闻。就算隐瞒得再好,也没人能担保这丑闻不会有被揭露的一天。一旦唐家泄露了风声,周家就要名声扫地了。周家子孙守边卫国,奋勇杀敌,付出了无数鲜血的代价,才换回了今日的英名,怎能毁在这种丑闻上?!

    马氏心里很怀疑,这是周二夫人与唐家人私下里自作主张。她悄悄对周马氏道:“大姐,额觉得唐家人行事怪狠的,叫人心里发毛。你没事少跟她们来往,没得叫她们给带沟里了!”

    周马氏重重点头:“额也觉得跟她们不是一路人。她们面上看着客气有礼,其实心里都看不起额。从前额万事做不得主,为了名声,遇事额只能退让,也就罢了。如今额都是当家主母了,除了老爷,额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再没必要惯着她们!”

    马氏与周马氏凑在一处说悄悄话,另一边,周怡君也把海棠请到自己屋里去了。

    她向海棠道了谢:“多谢表姐把姨奶奶给请过来了。我每日看着祖父祖母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真的很担心。万一他们真的对曾祖母做了些什么,唐家人就等于是握住了他们的把柄。天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子杀母可是大逆之罪!祖父还是读书人呢,只怕要名誉尽毁,下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海棠笑道:“放心,姨奶奶姨祖父他们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他们犹豫不决,只是担心会得罪镇国公府罢了,并非真的有意对马老夫人不利。”

    周怡君说起这事儿就纳闷:“我亲耳听到二伯娘说起那些话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她再恨曾祖母,也没有让我祖父祖母去害人的道理。周家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曾祖母虽然背叛了家族,但还罪不至死呢!况且我祖父祖母又做错了什么,要听他们唐家人的号令去杀人?!”

    周怡君在镇国公府寄居期间,与镇国公府的女眷相处得很好。她敬重各位堂伯母、堂婶娘,就算周二夫人等人有什么缺点,她也能容忍,但这次她真的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周二夫人想杀马老夫人,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她明知道三房正因为马老夫人与周淑仪的行为而心下惶惶,竟然假借镇国公夫妇的名义去唆使三房杀人,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恶毒心计?!

    周怡君一脸忿忿,小声告诉海棠:“我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姐,大姐立时就去向她祖母告了状。只可惜伯祖母她老人家只是数落了二伯娘几句,并未重罚,又不让人跟国公爷说。大姐便劝我,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唐家确实吃了大亏,如今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他们恨不得曾祖母去死,咱们就多体谅体谅他们的心情吧。反正他们又不会真的动手,只是说说而已……”

    周文君的话已经是在明示了。周二夫人私下的唆使,镇国公夫人心里是明白的,却不打算阻止,关键还是周世功夫妻自己的想法。只要他们不被说动,唐家人想要报复,就只能自己来,而不是指望周家人跳出来做工具人。

    其实,马老夫人自“称病”以来,什么消息都没法传出去,在长安城里已经渐渐失去了存在感。她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在意了。她死了,只会给周家三房带来麻烦,男人们要丁忧守孝,家里还要花钱办丧事;而她活着,周家三房会更省心些,顶多就是唐家仇恨马老夫人的人,会继续心塞下去罢了。

    周怡君方才听到马氏劝说周马氏的话,知道自家祖母大概率不会犯蠢了,心下也安心许多。

    她小声对海棠抱怨:“怪不得镇国公府的伯祖母嘴上总是嫌弃二伯娘,二伯娘却从来不改,仍旧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她这是心里有底气,知道婆婆也姓唐,心里是偏着她的。这回她都直接忽悠同族的长辈加害亲长了,伯祖母知道了也没罚她。虽说她们唐家女肯定都怨恨着曾祖母,但这般偏心,也太过了些。”

    海棠问:“镇国公就没拦着?”

    周怡君摇头:“国公爷忙着呢,长房的叔伯们也忙得很,他们近日好象有正事。唐家出了岔子,他们也只让四叔出面去跟唐家人谈。女眷们私底下的事,他们压根儿就没管。”

    她顿了顿:“其实我也听大姐说了……这种事,说起来也是尴尬。唐家理亏,可周家也不好真的翻脸了。几十年的老交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叫军中知道,也容易引起不安。因此,最好是悄悄儿的,让四叔出面去跟唐将军说话。他是晚辈,谈得不好了,也有回转的余地。若是真让国公爷亲自出面,去跟唐家老太爷商讨,一句话谈不好,两家人的交情就真的保不住了。到时候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