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生石畔 红楼梦前
银河之水波光潋滟，星星点点，仿若亿万只萤火虫汇聚而成，但是实际上，那每一点萤火虫光辉都是一片极为遥远辽阔的恒星、星系、星云、星域，如果深入天河，向着物质层面不断坠落而去，那就会进入到真实的物质宇宙的无边星空之中。 所以，银河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贯穿了三十三天，也是同样贯穿了无数物质宇宙星河时空。 银河的壮美，几乎超越了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词汇。充盈于整个宇宙的光芒都在这里闪耀，整个宇宙鸿蒙最光明地精华在这里流淌，让这条横贯于太虚的星河瑰丽的无以形容。 “这银河，是天河，灵河，也是时光之河啊！” 独孤凤驻足在银河岸边，看着那浩浩汤汤，横贯太虚，一去不返的银河之水，不禁谓然而叹。 时光之河，实际上不是具体的存在，而是一种概念的抽象。不过天界本身就是各种概念真理信息高度抽象具现后的世界，所以横贯天界的银河，也在某种程度上成了星辰之河、时光之河的抽象具现。 从银河深处吹来清寒的风息，吹过独孤凤的肌肤，吹过独孤凤的发丝，吹来宇宙里最神秘的悸动和叹息。 独孤凤轻轻漫步，晶莹剔透的玉足踏入到银河这种，缓缓沁入到仿若亿万只萤火虫聚成的河水之中。 一股轻微的律动，顺着天河的波涛一点一点蔓延到独孤凤心房。独孤凤放开心灵，以浩瀚无尽的心灵意识容纳着同样浩瀚无尽的天河律动。 这一刻，她听到了，她听到了浩荡潦亮的歌声，那是亿万星辰齐奏，震动了天宇银河的星光大合唱。那是循规蹈矩的亿万星河亿万星辰，在应和着宇宙核心传来的律动而发出悸动之声。 星云泛起悦耳的泡沫，彗星呼啸着芬芳的光芒。哪怕是最轻微的一次波浪，都至少震荡了一千个世界的星河，哪怕一次最小的涟漪脉动，都穿越了亿万兆兆光年的距离。 这是属于银河的呼吸，属于亿万世界亿万星辰的呼吸，属于宇宙时空本身的呼吸！ 天河的浩大让人沉醉，独孤凤就这样轻轻踱步，沿着在宽阔而璀璨的美丽银河中溯流而上。 天河涛涛无尽，横无际涯，不知流淌过多少世界。不知不觉间，独孤凤已经顺着天河来到了一处灵石矗立、奇花摇曳的美丽地界。 “咦，竟然是三生石！” 独孤凤本是随意一瞥，但是那处地界，灵河岸边的一块孤零零、黑黝黝的大石头，却吸引了独孤凤的目光。 琪花瑶草，碧玉灵石，在天界之中只是寻常事物，但是像三生石这种极为特殊的灵物，就算是在天界也极为稀有。 独孤凤注目的那一块大石头，就像是一块普通的礁石一般，孤零零、黑黝黝矗立在灵河岸边，任凭银河之水潮涨潮落，繁复冲刷，都魏然不动，坚固如旧。 天河之水，是亿万星辰光辉的投射，是无数星光灵魄的具现，天然就带着宙光时空的特性，能够被天河之水反复冲刷而巍然不动，恒常不变的事物，都绝对不是普通的灵物。 独孤凤之所以一眼就看出这块石头是三生石，那是因为在她那贯穿过去现在未来的目光之中，竟然只能够看到一块石头，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有如此。 这块黑黝黝的石头看起来外形和普通的礁石没什么两样，但是实际上它是比黑洞物质还要的密度还要极端的存在，极度密集的物质直接坍塌了时空，将它的过去现在未来全部坍塌到了一点。 三生石，横贯前生、今生、来生三世，古今一体，现在唯一，某种程度上，已经和十星存在的本质相同。 以独孤凤的眼光，自然就看出了三生石形成的原因。从物理层面上讲，三生石其实就是超大型黑洞极度坍塌后，时空维度全部卷曲收缩为一点的奇异物质，它的存在比混洞还要极端，已经彻底物质时空上的过去未来统一。 正常情况下，这种奇异物质在物质宇宙是无法产生的。但是银河这种由无数世界星河星光投射具现的特殊地点中，物质和能量，时空与维度被高度抽象和具现，所以在银河的无尽冲刷中，就具备了诞生三生石的奇迹可能。 “原来如此，三生石只有在银河这样的特殊地点才有机会孕育！” 独孤凤微微恍然，已经明白这颗灵河岸边的三生石正是在银河的无尽冲刷中诞生，然后又被随波逐流的甩落岸边。 “果然，银河就是一个大宝库啊！” 三生石能够让人回忆起三生三世的记忆和人格，提前体验十星存在古今如一的奇异状态，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意义不大，但是对于试图突破十星的强者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至宝。只是一直以来，三生石来历成迷，只有极少数东方仙道神话世界才有这种珍稀的物质出现。 所以，就算是在主神空间，三生石也是极为罕见的贵重灵物。而直到今天亲眼看到了一颗三生石，独孤凤才明白为何三生石这么珍贵。 银河这种融合了星辰之河、灵性之河、时空之河三重特性的天河，并不是随便哪个世界就能够诞生出来的，至少是要能够创造出三十三天这种超然万界，高居九天的顶级天界神域的世界，才有可能诞生出银河。 而且，银河的出产，并不仅仅只有三生石一种灵物，什么银河星沙，一元重水，宙光真水之类的天才地宝，都能够在银河之中收集到。 虽然，这些天材地宝对于独孤凤来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但是她也不介意收取一些。 不过，当独孤凤趟水而过，走上灵河岸边的时候，却发现三生石畔，正长着一株迎风摇曳、通红可爱的绛珠仙草。 三生石，绛珠草？ 看到这样的组合，独孤凤不禁若有所思，以她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那可与三生石相伴的绛珠草已经生出了灵智，只是因为修行不足，还没有完全化形而已。 “天河流泄归何处，是否人间反复流？寻超凡只被凡心扰，妄出尘却被尘世缠……” 就在独孤凤在三生石前驻足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空灵缥缈，轻柔悦耳的歌声。 独孤凤举目望去，只见一个赤霞绛衣，手捧水瓶，一副仙宫侍者装扮的女孩儿一步一步的向着这边走来。 仙境缥缈，似远似近，转眼间那少女已飘飘走到近前。等她靠近，借着光辉灿烂的星光一看，独孤凤只见少女正是妙龄年华，明眸皓齿，冰肌玉骨，举止娴雅，神态缥渺，正如落雪映霞，清丽非凡。 这位赤霞绛衣的少女走到近前，看到独孤凤的存在，忽然吃了一惊，忙屈身优雅地福了一福，柔声说道：“拜见上圣——” 这却是独孤凤还保持着凤冠霞衣、帝冕滚袍的道君威压法相，天宫圣境，律条森严，威仪法相自有定规。 独孤凤这身装扮，一看就是某方帝君元君、圣母娘娘才有的派头，绛衣少女不过是普通的仙宫侍者，一见之下，自然慌忙下拜。 独孤凤微微点头，语气平和的向少女问道：“你是何人？此方是何地界？” 绛衣少女又是微微一福，曲身下拜后，回答道：“这里是离恨天西方灵河岸边太虚幻境，小仙是赤霞宫中侍者神瑛！” “果然是此地！” 听到绛衣少女神瑛侍者的回答，独孤凤不禁了然，已经知道了这里到底是何方地界。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的太虚幻境也是大大有名的地方。此地是司掌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的有情天地。更是四大名著之一的故事起源地。 独孤凤原本只是顺着银河随意游玩，只因感应到她最为熟悉的七情六欲、真幻虚实的气息，所以才顺着感应来到了此方地界，没想到这里就是太虚幻境。 太虚幻境，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绛珠草，神瑛侍者！ 这些元素加起来，让独孤凤立刻明白她此时在何方何地，何一段时光之中。 独孤凤的目光落到绛衣少女神瑛侍者以及三生石畔的那株绛珠仙草身上，不禁又露出一丝丝惊讶，她当初看红楼梦时一直以为灌溉绛珠仙草的神瑛侍者就是补天石化身的贾宝玉，但是现在看来，这位神瑛侍者分明是女儿之身，观其气息来历，分明就是…… “这就有趣了！” 独孤凤想及未来种种，不禁莞尔一笑。一对女儿家，一个眷恋凡尘，自请下凡，一个念念报恩，脱胎还泪，难怪没有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分明就是一对还未盛开的百合花嘛！ “这株绛珠仙草，是三百年前，一群翡翠神鸟飞过，掉落了绛珠果在此，因而生根发芽，我见她生长的艰难，就取了一些宫中甘露，日日灌溉与她……” 绛衣少女神瑛侍者看到独孤凤注意到自己和三生石畔的绛珠草，连忙解释了起来。 “难得你有这份善心。” 独孤凤轻轻一笑，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想这株绛珠草未来一定会报答你的！” 而似乎是为了对独孤凤的话作证一般，那一株绛珠草竟是微微弯曲，轻轻点头，似是向神瑛侍者致谢，也似乎是为了说明自己将来一定会报答对方一般。 “多些娘娘称赞！” 看着微微点头的绛珠仙草，神瑛侍者也是欣然一笑，向绛珠仙草说道：“我宫中多有姐妹，都是如你一般是草木之质化形，你若是想要报答于我，就请努力修行，等化形与我成了姐妹，再将我灌溉你水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