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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实话说,本官为大明陛下走私!

    袍哥诧异地看着李银河道;“李大人,你招这么多军兵干什么?海河地区不缺闲散军兵,大都是刚裁撤的营军,你要造反吗?”

    “造什么反,本官还在剿匪。是要拉出去占场子去,商行要发展海贸,海河沿线是海贸基地,市场在海外,没有几千兄弟们护持,银河怎么去搞事情啊!”

    袍哥疑惑道;“你没有海船啊,帮派有几条船,但走不了远海,营军的遮洋船管制严格,是要供给蓟镇粮饷的,你就带着舢板去浪啊!

    山东登莱等地严查海禁,你碰上朝廷水军怎么办?”

    “本官的风sao是你能了解的吗,时机成熟,让你开开眼,本官有一支缥缈船队。”

    袍哥指着海口沙船道;“王之宽在船上喊你呢,就一只沙船啊,这船在外海航行,找死捷径啊!”

    看着王之宽的沙船靠近码头,袍哥道;“李大人,有个问题,你明明知道我内人和易州杨宛王微熟识,为何还要打破我的堂口?”

    “老大是靠拉关系当的吗?不亮亮肌rou,你能服本官吗。再说了,如果你品行恶劣,关系太熟都不好意思杀你了。

    我的两位小嫂手掌依旧白皙,丁嫂手掌泡的粗肿,好好给商行当顾问,去抓大批青壮送到工坊做腌菜的工作,文青哥,努力!”

    王之宽带着熊文灿的天津管事来到李银河面前,熊文灿的管事知道家主通过李银河巴结内府,此次态度比较谦虚。

    王之宽看了眼袍哥,李银河道;“无妨,熊文灿大人的心意如何?”

    王之宽道;“李大人,此次接收船队由沈廷杨交接,沈学子还在船上登记,检查船只状况,王某先回来向大人禀报情况。

    三号福船一艘,四百料鸟船一艘,海沧船两艘,沙船两艘,船上有海盗俘虏一百五十,家眷五百,还有一些物资。船只是海盗船,七成新。”

    李银河对管事道;“熊大啊,本官要坐着这些船出海搞事情,这些船新旧不一,是航行隐患,本官还没浪就沉海啦,本官要新船。还有,怎么就一艘鸟船,跟本官鸟人称号不配啊!”

    管事嘬着牙花子道;“李大人,在下叫熊阿福,不叫熊大。

    天地良心啊,这些船是家主精心挑选的俘获船只,海盗的船,保养差,这些是精挑细选的战船,福船不用说,鸟船是官料标准,在官军中也是极好的战船。

    家主对内府张彝现大人极为尊重,海盗船只只去除了火器,货物原样封存,价值不菲,一百五十名桀骜不驯的海盗奴隶,家主还特意搜寻了他们的家眷,一起打包送过来,诚意满满。

    李大人,您的水军人数不多,一艘大福船使用水手军士动辄二三百人,您开动现有的船只就是个问题啊,海上航行,万万不可追求大而无当。

    再说了,现在是南风,我们即使再搜罗船只,也得明年的事了。渤海毕竟距离京师太近,太多大船太招摇,御史和海防官军会找麻烦的。”

    李银河点点头道;“此次交船不是买卖,是交情,以后咱们就按照买卖交往,本官需要大米,布匹,茶叶,糖,铁各种物资。

    熊二啊,你们想要什么?”

    “李大人,在下叫熊阿福,算了,你随意吧。此次船队货物是有主的,家主希望以后得到皮货,北珠,药材,当然了,希望加深沟通和内府的关系。

    家主不缺金银珍玩,缴获的海盗物资也不少,希望得到什么,李大人明白吧。”

    “太明白啦!说说,熊大人想沟通谁的关系,怎么个价位?”

    “怎么说呢,李大人让家主联系上张彝现大人,这些船货物资就是表示,主要看对方的业内地位,一人一价。”

    “说起业内最出名的,当属大明皇帝陛下,银河帮着沟通陛下如何,和陛下走走亲戚什么价位?”

    “李大人开玩笑了,跑官走私哪敢惊动陛下啊,太危险了,不能算钱。”

    “太遗憾了,陛下不值钱啊,你们今年还有船来天津吗?”

    “还有一只船要来,主要拉皮货,但是东北走私的皮货被袁崇焕大人扣在皮岛了,大人们正在接洽,这些货什么时候到天津,估计得秋天了,李大人有什么需求?”

    “本官商行有西北皮货现货,怎么样,要多少?管事去张家湾直接按照商号标价采买就好。此次回程正好带回去。本官需要稻米,茶叶,布匹,糖,油等物资。”

    “李大人开的商号,价格怎么说?”

    “张家湾商号只是现货交易网点之一,价格波动受投机者影响,这个,本官无法作假。但是,粮食,铁等不是交易品种。”

    “明白了。”熊阿福若有所思道;“这个交易网点很有意思,福建能否设立?”

    “不行,你们不是规范的买卖,暂时不能。不过,管事可以买卖商行的债券,商行将推出白洋淀东淀商号,管事有兴趣可以看看招股说明书。”

    熊阿福向李银河告辞后,急急上船奔向张家湾,海河上一艘遮洋船缓缓靠上大沽码头。

    袍哥看着船上旗帜,皱眉道;“天津的喇唬头子道哥,这人最是阴险凶狠,来者不善啊!”

    “太好了,本官的缥缈船队到了,缺人手啊,道哥的兄弟会划船吗?”

    袍哥道;“大家都是海河边长大的,划船游水不在话下,银河,要注意道哥,他的绿林名声也不好,比较阴损。”

    李银河点点头道;“同道啊,本官是大明在册高官,玩什么江湖规矩啊,刘虎,准备吹号。”

    道哥带着大小三十头目,下了船,气势汹汹走向袍哥道;“丁锦衣,你搞什么鬼,海河七十二沽,二十一沽归天津老少爷们打理,你凭什么让我们遵守新规矩?”

    刘虎吹响军号,一个连队商军成扇形包围了道哥一伙人。

    道哥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大哥,对袍哥喝道;“动用营军啦,天津巡抚衙门咱们也熟,打起官司来不见得谁赢谁输,袍哥,你堕落到请营军撑腰啦,江湖纠葛按照江湖规矩解决,你要干什么?你撞了狐妖还是黄大仙,你疯啦!”

    袍哥有些羞愧道;“撞上了茂山卫李银河大人,袍哥是被迫的。”

    “不讲道义的李银河啊,还没死到海里去那!”道哥转头看着李银河道;“你就是李银河吧,江湖之耻啊,你混江湖才多久?有火铳了不起吗?有装甲很拽吗?小雏鸡,太张扬会死得很惨!”

    李银河淡淡道;“本官是大明兵部在册高官,窃以为,有兵有枪有点了不起的。”

    道哥一摆手道;“算啦,按照规矩比试吧,老少爷们作证,天津卫想做大哥,得比狠啊!”

    道哥一边说一边抽出匕首扎在自己肩头,面不改色道;“三刀六洞,道哥不眨眼的。”

    李银河冲道哥伸出拇指,冲彩云使个眼色。

    彩云走近道哥道;“黑道哥哥,不用三刀六洞,小妹捅你一刀,道哥能支撑一柱香时间,我们算输。”

    还没等道哥反应过来,彩云将三棱刺扎在道哥大腿上。

    道哥挑挑眉毛,暗中大腿绷劲,感觉不对,肌rou绷不住伤口,血在彪飞。彩云缓缓道;“道哥真是汉子,这三棱锥入rou品字伤口,血流的可快啦,拔出来,血也止不住的。”

    道哥眼前发黑,攥着三棱锥把手,面色苍白看向李银河。

    李银河道;“本官是绿林传奇,你要是认输,赶紧点头,老少爷们们作证。这伤本官能治,要是你倒下去,本官也来不及缝合啦。”

    王之宽指挥水手升帆,沙船缓缓离开大沽码头,驶向海口外,大沽高埠上的旗帜越来越小,王之宽推开不怕人的海鸟对站立船头的李银河道;“大人,沙船平底,宽大扁平,不怕坐沙,可以戗风行驶,是近海大河中航行的好船啊!”

    李银河抹把溅到脸上的海水道;“船舷太低,本官勉强维持住身体平衡,不装啦,我得到船舱里坐会。”

    王之宽笑着请李银河进入船舱道;“航海艰辛,要保证安全,还得兼顾尽量装货,比不得陆地上舒适,哪能不湿身呢。

    学生的沙船增装大梁拱,提高了装载量,提高了有效干舷,算是沙船中的精品。”

    李银河进了船舱,指指主位的道哥道;“一边去,高官来了还不让位,没有眼力见。”

    看道哥龇牙咧嘴扶着伤腿挪动,李银河道;“王之宽,你的船载重多少?”

    王之宽道;“学生的船能载六百石,加装大梁拱后,现在能载七百石。”

    李银河揉着脑袋道;“大明使用料作为船只说明,搞得本官很是迷糊啊!以后要使用精确载重数据。”

    李银河看看船舱中几十名天津帮派头子们道;“大家积极主动跟随本官向海上发展贸易,大局观还是有的。”

    道哥哀嚎一声道;“李大人,我们是被你强迫签的契书,你胁迫我们的家小,不是江湖好汉作为啊!

    你将我们搜罗到船上,天津群龙无首,会出大问题。”

    “本官是绿林传奇,做什么江湖好汉!士农工商,你们算哪根葱,既不生产也不会管理,你们消失了,百姓可能会放鞭炮庆祝,出什么问题,你们对自己的评价非常不客观。

    商行不养闲人,你们在海上要好好表现,劳动创造财富,谁也别想偷懒耍滑好勇斗狠,如果没有贡献,扔到海里喂鱼,要守规矩。

    本官宽宏大量,瘸腿的道哥,你老是愁眉苦脸,破坏积极气氛,你得跟着擦船板,不能吃干饭,你有意见吗?”

    道哥看眼笑眯眯的彩云道;“李大人,在下没有意见,您让在下见识了江湖险恶,受教了。

    在下有腿伤,需要休息和补充营养。”

    “海上是享福的地方吗?不是,是追求财富的冒险领域,首先,忘了自己的命。你们跟随本官正在踏上贸易新征途,糊里糊涂成为商品经济开拓先驱,命好啊,本官为你们鼓掌。

    一句话,海上风险与财富共存,是吃rou还是喝风,大家好好琢磨琢磨。”

    一名帮派头目惊讶地指着海上,李银河转头观望,海面上出现几艘海船,虽然落了帆,其中两艘约二十米长,七八米高,高高的桅杆指向天空,在海面起起伏伏,非常有威压感。怪不得熊阿大提醒,渤海京师之地,不能太招摇了,如果送来几艘十几丈长,十几米高的大船,会引起京师震动。

    茄三指挥舢板,载着沈廷杨靠近李银河的沙船,沈廷杨背负双手,十分敏捷地踏过跳板,上了沙船,李银河抹把溅了海水的脸,暗暗怒骂;在领导面前装逼的都是混账。

    沈廷杨双脚牢牢踏着甲板,潇洒地向李银河拱手道;“学生已经检查完船只,船只状况,船上物资,奴隶,家眷全部造册,海知礼掌柜带领两个连队商军控制着船只。”

    李银河点点头,就不表扬你,淡淡道;“小场面,本官的鸟船呢?”

    沈廷杨指指一艘头小肚膨的大船道;“李大人,学生带你去参观鸟船,这船是官料船,吃水一丈多,载重超过千石,用料实在啊!”

    “怎么像条怪鱼,还是绿眉毛,莫非还要弄个绿帽子打扮本官坐舟。”

    沈廷杨恍然大悟道;“要论眼界,李大人当属大明翘楚,学生在京师衙门实习,所谓高官,实务见识实在无法跟大人相提并论。

    前一段时间,学生以为大人说组建船队缥缈,事实证明,学生见识短,跟不上大人风sao的前进步伐,惭愧啊!

    大人对鸟船的直观印象是准确的,鸟船是优异的兵船,头小肚膨,落帆时就是一条鱼,眼睛凝视前方,炯炯有神,长长的绿眉毛代表着喜庆平安,等张满风帆,鸟船如飞鸟掠水,速度极快。

    学生带大人浏览一下坐舟,此船缴获自海盗,装修豪华,请!”

    李银河顺着软梯爬上鸟船,两个班的商军守卫向李银河敬礼,海盗奴隶们戴着脚镣在擦洗船板。

    李银河指着神情麻木的奴隶们道;“大明太祖陛下取消了奴隶制,本官用这么多奴隶是不是不好?”

    沈廷杨摇头道;“大人,朝廷取消了奴隶制,但是,从国朝建立到现在,高官,贵胄,豪商都在使用奴隶,只是这些奴隶们改换了一些称呼,是朝廷认可的潜规则。

    奴隶好用啊!就说这些海盗俘虏,当地官府销毁了他们的户籍,这些青壮们和几百家眷生死全靠大人决定,他们的产出全是大人的。

    大人只要不饿死他们,他们就源源不断为大人创造财富,福建巡抚大人给大人的手面不小啊!”

    彩云指着两个低头干活的海盗奴隶道;“李高官,这两个海盗商讨找机会抓住大人,胁迫船只,彩云不仅练过声惑,还练过耳力,只定没错。”

    “本官身负太极绝学,刚刚一统天津江湖,抓本官,真敢想啊!”李银河对两个目瞪口呆的海盗道;“去除他们的脚镣,来,过过招,你们就是本官震慑其他奴隶的鸡。”

    两名去除脚镣的海盗起身,眼中满是桀骜不驯的怒火,一上一下攻向李银河,配合非常娴熟。

    小白向前滑步,左脚踢开空中强盗的拳头,右腿鞭在强盗的额头,高手摆出白鹤亮翅姿势,右脚脚背弹在攻击下路海盗的脸上。

    李银河一伸手,彩云递来峨眉刺,李银河摇摇头,彩云递来银丝马鞭。

    两名倒地的海盗被刘虎和海知礼控制,李银河用鞭子一顿乱抽。

    李银河指着海盗道;“本官是绿林传奇,善于群殴,想胁迫本官,你们做调查研究了吗?你们已经堕落到海盗俘虏,还想着胁迫本官,按照大明律法,至少牵连你们三族,是不是祸害的亲戚朋友做奴隶的还不够多啊,你们死定了。”

    年长的海盗耿着脖子道;“福建刘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别人的事。”

    “国朝最讨厌你们这些反逆的盗贼了,你本人凌迟,三族内男子处斩,族内女子处境更惨。

    你以后是本官的奴隶,好好反省昔日失败的人生,努力为族人创造富足的生活不好吗?”

    “这位大人,你和福建巡抚勾结,弄这么多船只,干走私海贸吧,京师之地,戒备森严,能大张旗鼓做违法乱纪的勾当,你是勋贵吧!

    刘八只是被生活所迫,无奈在海上混口吃的,你违反海禁,跟刘八谈律法,有意思吗?”

    “本官李银河也是贱户旗军出身,通过自强不息的努力,年纪轻轻已经位居茂山卫指挥使高官,你跟本官比,是不是有点羞愧!”

    刘八迷惑道;“卫所官啊,李大人得勾结多大的高官,才能在天津海域走私啊!确实不一般啊!

    从天津向东南走山东,得经过武德兵备道,青州兵备道,莱州海防道,山东巡海道辖区,虽说北方船小,但水军巡逻船只众多,能在北直隶,山东,辽东走私海贸,刘八真看不懂李大人的深浅。”

    李银河得意道;“本官摊牌了,实话说,本官为大明陛下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