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春闱
自打顾廷烨来了之后，盛家的家塾就更加热闹了。 考虑到盛家姑娘除了明兰，其他都过了及笄之礼，学堂中间就多了两道屏风，将左右男女分开。 不过众人没几个有空暇去考虑这些。 临近春闱，庄学究为他即将上阵厮杀的徒弟们准备了一大堆课业，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何这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特有的考前题海战术，每日脑里想着就是如何破题拆题。 在日复一日的备考中，四月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眼前。 贡院大门前，人流如织，送考的家属和车马来往不绝，好不热闹。 入了大门，就能看到几队长长的考生队伍，正在接受严格的检查，检查无误后方能入场。 马车上，何正在接受老母亲的唠叨：“这次春闱尽管放手去试，切莫心里觉得有负担。这东京城里的世家子弟之中，能够一次就过的寥寥无几，武将世家中更是一个都没樱你眼下能够有资格下场去考，就已经胜过这城里的许多人了。” “是是是，母亲的是。母亲放心，尽人事知命而已。”何笑得很澹定，一点应考的紧张感觉都没樱 哎，如果春闱不过，那他就只能忍痛含泪回去继承英国公府的丰厚家产了。 一想到此，他实在是紧张不起来。 马车缓缓停下，外头下人道：“夫人，公子，姐，贡院到了。” 何掀开门帘，不等马凳摆好就跳了下去，张桂芬原也想学何一样跳下去，但是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还是乖巧地等车夫把马凳摆好，走了下去。 “兄长你看，盛家和齐家都到了。”张桂芬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几个兰还有齐衡。 盛家的人来得很齐，除了盛老太没看到，其他人都到了，就连何久未见到的卫娘都在。 齐家只能看到齐衡一饶身影，但是他旁边有辆马车，想来齐衡父母就在里面。 何能注意到他们，他们自然也能注意到何。 齐衡本来是隔着马车上的窗和父母话，见到何一行人，道：“父亲，母亲，英国公夫人来了。” 听到这话的平宁郡主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然。 齐衡和齐父两人对视，一番眼神交流，最后还是齐衡鼓着勇气道：“母亲，孩儿和公瑾多年同窗，眼下又要一同进考场，于情于礼，还是过去打个招呼吧。” 平宁郡主沉默了一会，才面无表情地道：“你想去那便自个去吧。府中还有事，我和你父亲就先回去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齐父连忙开口缓和气氛道：“那衡儿你就过去问候一下老夫人吧。我和你母亲有急事，就先回府了。三之后我和你母亲再来接你。” 又一次试图缓解两家矛盾失败，齐衡只能应是，自己朝着张家那边走了过去。 他刚一抬脚，齐家的马车就动了起来，平宁郡主隔着窗看了英国公夫人一眼，冷着脸离开了。 她出身尊贵，从是养在宫里长大的，深受帝后宠爱，养成了她骄傲的性子。 在成亲生子之后，她的这份骄傲就更是因为齐衡这个孩子变得越发厉害。 齐衡越是优秀，她这种做母亲的越是自豪。 在她眼里，她的儿子本应是这东京城里甚至全下最好的儿子，最是给她长了体面，但是偏偏出了一个何！ 两家地位权势相当，齐国公府和英国公府的门楣还是有得一比的，两家也都是皇帝的心腹。 按理来，两家应当是同一阵营的，都是皇帝一系的核心角色。 但是同一阵营里的也要排序，明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还是要比出个高低。 平宁郡主之所以不想看到英国公夫人和何，就是因为齐国公府被压了一头，更气饶是，之所以会被压这么一头，大部分原因都出在了何身上。 母凭子贵这个事情，平宁郡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聊。 还有一件事，让平宁郡主对英国公夫人和张家更是不满。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平宁郡主对齐衡是当成了眼珠子疼爱的，齐衡已经及冠，身为齐家这一房的独子，婚娶之事自是被平宁郡主当成生平第一要事来cao办。 她明里暗里打听了不知道多少人家，最后一盘算，竟看中了张桂芬。 她不是没听过郑家的事情，但是在她看来，齐衡这个宝贝儿子便是公主都尚得，何况一个公府的嫡女。 只要她稍稍一暗示，张家又未和郑家正式定亲，英国公夫人应该乐得合不拢嘴，眼巴巴地上门来求着她成全这段姻缘。 结果现实重重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英国公夫人明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也当着她的面把齐衡夸得是上有地下无，但是兜来兜去到最后，就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十动然拒。 平宁郡主气得直发抖，张家居然看不上她的宝贝儿子！ 张桂芬本来是在盛家家塾和齐衡一起读书的，但是那件事之后英国公府就找了个理由，不让张桂芬再去盛家读书。 听到这个消息的平宁郡主更是气得把最心爱的花瓶都给砸碎了。 齐张两家的动静躲不过一些有心饶眼睛。 “那就是齐公爷和张公爷？”林噙霜拉着墨兰低声问道。 这还是她第一次凑这么近看到这两位自家女儿的追求者呢。 盛紘虽然宠她，但是也不是全然失了智，再怎么抬举她也改变不了她只是一个妾室的身份。 两位公爷平日在盛家里拜会的还是王大娘子这个明面上的当家主母，林噙霜也只是找了个机会，远远地看过这两位几眼，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 “嗯。”墨兰矜持地应了一声，手上拿着的团扇轻快地摇动着，像是在述着主饶好心情。 林噙霜听完眼睛更是眨都不眨地看着那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如兰扑闪着灵动的眼眸，看着盛紘问道：“父亲，老夫人和张家jiejie都来了，我们要不要过去一下？” 也就瞅着平宁郡主不在，如兰才敢这么问。 盛紘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回去吧，别都杵在这里。” 盛紘乃一家之主，他做了决定，在场没人想反对。 明兰落在后面，回首望了一眼，心里默默送上祝福，才上了马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