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还有没有人性
伽诺恩来到五楼居住区域的走廊，贞娜正守在萨莉尔房间的门前。 两人对上视线，伽诺恩没说话，指了指房间里头。 贞娜则是摇了摇头：“恶魔的特征还在，情绪是稳定了，但她缩在床上半个钟头一直没动过。” 萨莉尔签订的契约是囚徒的契约，他们可以通过“守望者”看到萨莉尔的状况。 在刚发现自己的外表变成恶魔的时候，萨莉尔发出的那副声嘶力竭的尖叫，让他们两人印象很深刻。 “也能理解，发现自己变成恶魔，对一个天使来说应该是完全没法想象的。”伽诺恩说。 “但老实说，我觉得有一点奇怪。”贞娜突然来了一句。 “一个天使突然被转变成恶魔是有点奇怪。”伽诺恩跟着点头。 他为此事询问了石头和安格丝特，还不惜深更半夜通过契约联络了精灵王欧菲德，欧菲德对这件事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但依然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萨莉尔的这种转化是前所未闻的。 “因为之前，萨莉尔虽然外表转变成了恶魔，但被你释放的圣光照到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伤害。我就劝她说，也许她只是受了诅咒的关系变了外表，再用之前逆转堕天的方法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变回来。”贞娜小声说道，“但她拒绝了，说没有意义。” 伽诺恩闻言也感到有些意外。 正常来说，遭到这样的转变，应该会考虑逆转的方法。 贞娜的猜测也是他的第一反应，也许这是某种未知的诅咒，只要将诅咒解除，就能让萨莉尔重新转化回天使。 但萨莉尔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意识到萨莉尔深陷绝望的原因，恐怕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转变成了恶魔。 而且伽诺恩知道，萨莉尔的转变其实并不仅仅是外表。 在萨莉尔变成这个样子后，无尽之塔的修复进度就增加了百分之二。 伽诺恩已经让石头确认过了，第三层的深渊之主的神殿，在萨莉尔转变之后就被启动了——签订契约的萨莉尔自动成为了这里的祭司，她有资质担任深渊之主的祭司，说明她从内在开始就变成了货真价实的恶魔。 “她是不是对自己的转变有头绪？”贞娜认真地问道，“我在想，那个叫希尔梅莉亚的魅魔是不是用什么方法蛊惑了她？” “也许她只是得知了关于她自己的真相……”伽诺恩沉吟，“在她接触那魅魔之前，她身上就有不少古怪。那个魅魔肯定跟她有什么关系，毕竟你也看到了的……” 贞娜也点了点头。 他们都看到了魅魔希尔梅莉亚的面容，那张脸居然跟萨莉尔长得极其相似。 魅魔有变化外形的能力，根据安格丝特的说法，她每次见到希尔梅莉亚，希尔梅莉亚的面貌都有差别。 但这一次伽诺恩很确信这个叫希尔梅莉亚的魅魔用的是真容，因为她用母神之泪制造的克隆体分身，也是那副长相，就算分身也有变化外形的天赋能力，在被杀死的时候也会恢复原形。 这副真容和萨莉尔如此相似，很难说她们之间没有关系。 更不用说，萨莉尔之前莫名其妙堕天的时候，疑似触发过魅魔灵体入侵的现象。 伽诺恩想了想，做出决定：“我进去直接问问她吧？” “我跟她谈了几次，她已经不肯开门了。”贞娜说。 “管她呢！这里本来就是我家。”伽诺恩在贞娜诧异的注视下，直接打开了门。 萨莉尔正抱着腿蜷缩在床角，额头顶着膝盖将头埋下去。 伽诺恩一进来，她就像头受惊的鹿那样猛地抬起脸。 “红龙，你进来干嘛？”萨莉尔惊慌失措地看着伽诺恩。 贞娜注意到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顿时狐疑地皱起眉头。 “我想谈下今天发生的事情。”伽诺恩说。 “我……”萨莉尔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抱歉，我现在没心情聊这个，能让我静一静吗？” “不行。”伽诺恩斩钉截铁地回答。 萨莉尔一怔。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巢xue刚刚经历了一场入侵，包括我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被和安格丝特签订契约的那头魅魔偷袭，中了一次能力，而她的目标明显是你。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把事情问个清楚？我必须为领地的安全着想！”伽诺恩盯着萨莉尔认真地说道。 他必须弄清楚希尔梅莉亚的目的，以及萨莉尔身上的目的。 萨莉尔的状态再怎么低落，他也不可能为照顾对方的心情而推迟对情报的收集。 “那，我要是不想说你会赶我走吗？”萨莉尔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却闪动着不安。 如今她是真的没法再回天堂山去了，离开了伽诺恩的领地，她就真的无处可去了，更不用说，魅魔随时又会找上来。 “你想得倒美！你还没兑现你该做的事情，更何况你还掌握着重要的情报。”伽诺恩平静地说道。 “可我现在真的不想说……算我求你了，先让我一个人……”萨莉尔第一次向伽诺恩主动示弱，还是炽天使的时候展现的那点威风荡然无存。 面对萨莉尔的恳求，伽诺恩松弛了表情，然后叹了口气。 “谢谢你……”萨莉尔以为伽诺恩就此作罢，低下头去。 这时伽诺恩转头喊道：“石头，把伊丝蓓尔和安雅叫上来……”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萨莉尔忍不住抬起脸骂道。 这红龙居然在这种时候，还用老手段威胁她。 “我是头龙。”伽诺恩朝她一摊手。 萨莉尔瞪着伽诺恩，气得咬牙切齿：“你就是个混蛋！我就不该期待一头红龙能关心别人！！” “你把事情交待出来后，我可以关心一下你。”伽诺恩耸了耸肩，“快说吧，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了什么，你就当倾诉下不行吗？” 萨莉尔长叹一口气，伽诺恩这强硬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放弃。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眼下我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萨莉尔说着将目光移向伽诺恩身后的贞娜。 “行吧。”伽诺恩转向贞娜，示意她关门。 贞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房门关上，只留下伽诺恩和萨莉尔在房间里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