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南宫族会,风波来临
“如今看来,大哥这胆小的性子,与父亲倒是同出一辙。血脉传承,自然便是如此玄妙。” 南宫御径自将视线投向南宫晰,话语之中带上一抹调笑之意,声音与清风相混合,倒也有几分动听。 “你这臭小子,就喜欢调侃你大哥。” 南宫晰作势要给他教训,但是神色之间却扬起一抹温润清透的光泽,径自揽过他的肩膀,对他说道: “血脉传承,自来就是如此玄妙。你这惯好玩笑的性子,也承袭了父亲,是不是?尤其是心中明明难受到了极致,却还要装成一副云淡风轻,你这副样子,可是和父亲如出一辙呢。” 南宫晰说到这里,视线渐渐温热,搂着南宫御肩膀的手径自收回,而后狠狠在南宫御胸前捶了两拳: “大哥得去前面招待前来吊唁的客人了,你莫要在这边呆太久,抓紧过去好生帮帮我。一会儿便是入棺之礼了,你且快些换好孝衣过来。身为南宫府的二公子,可是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说罢,便径自转身,而后离开。脚步飞快,倏尔便消失在走廊之间,被飞掠而过的风声所掩盖,而后再无踪迹。 南宫御依旧静静陈立,眸光迎向那明亮的日光,径自阖上眼眸,两行清泪立时淌下面容,径自滴在那未干的衣襟之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纵然从前苦痛交织,艰阻重重都未曾让他有过分毫落泪的冲动,但眼下这件事,却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 除却仇恨,除却大业,他在这世上所拥有的寥寥无几。如今这寥寥无几的重要一部分被硬生生地夺走,连皮带rou,血rou模糊,而他却是连反抗都是无法行进的。在死亡面前,一切努力随时都可成为无能为力。 “父亲,你且安心。我应允于你的必定会实现,那些你所珍之重之的物件我皆会竭力捍卫,哪怕是赔上我的命,亦是在所不辞。” 南宫御缓缓抬头,眼中掠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但却幽深阴冷,且带着十足的残忍嗜血: “所以,您且同这漪澜湖一起护佑于我,明日之事必定顺利而成,毋庸置疑。” 说罢,便径自跃入回廊,径自朝更换孝服的偏室而去。 ***** 待南宫御准备妥当,且来到府内会客厅内。却被眼前的这一番人满为患定住了心神。 位列其间的主位以及客位上,皆坐着南宫一族其他旁支的长辈以及后裔。或在低声交谈,或抹泪哀伤,但他们的视线发觉南宫御的存在时,所有举动全都停歇下来。 “小御,快些过来!” 正与族中长商榷入土事宜的南宫晰看到南宫御,立即走了过去,然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在原地杵着。 南宫御深深看了他的大哥一眼,而后双手交触,躬身向在场的族中长辈行礼,声音清然如风: “给各位宗伯请安了!” “不敢当,不敢当!今个这是怎么了,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么?堂堂东宫太子竟会向我们行礼,真是令老朽等人受宠若惊啊!” 人群之中,一位满头鹤发的老者缓缓起身,沟壑深刻的面容之上漾着阴沉不已的笑意,视线犀利如刃。 “三伯,您这言辞可是不当啊,如今天颂朝堂,国主正值盛年,东宫储君亦是未立,虽然您年入暮年,但还是要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的。” 左偏侧的一隅,一个年轻的男子出言反驳道,语气之中带着nongnong的不满: “一人不当,全族遭殃。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啊。” “哼,谨言慎行?老朽一辈子就不信这四个字。人活一世,就当表里如一。如今都也已经有所作为了,只差天堂地狱,就算咱们有心向之,会有人信吗?会有人认吗?最后都是一个诛杀,还能如何?” 南宫云粱嘴角泛起nongnong的戏谑之意,脚下的步伐微微停顿,回头调转,径自看向脸上红白相间的年轻男子,视线更加锐利,仿若能刺破人的心脏: “南宫栾,不知你那个从良的小妾可还安好?听说她挥霍如流水,想必你家那本不殷实的家底都快被她折腾光了吧? 这一点可就是你娘的不对了,为何不加以管束一番?虽然她出身****,但好歹也跟了族弟几年,御人的本领总该是会一些的吧?不会一直奴性不改,等着旁人使唤了吧?” “你!” 南宫栾气急败坏,径自准备上前同南宫云粱理论。但看向周围人脸上的多样表情,又考虑到自身的处境,索性止住了脚步,死死咬住嘴唇。 “三伯,少说两句可好?如今父亲已逝,族中仅有您和四伯可以支撑。可四伯自几年之前就已经渺无踪迹,所以仅有您足以服众。” 南宫晰出面打了圆场,径自伸手准备搀扶南宫云粱回位,并且吩咐门口的侍从奉茶。然而刚刚触碰到他的衣袖,就被南宫云粱推开,令气氛更加凝滞。 “晰侄这句话未免抬举老朽了。南宫一族已经历百年,族中首位一直是你们这一支,而我们自是唯你们是从的。如今你又承袭了城主之位,这主持大局的伙计自然该你来才是,怎么又燃到我这个老头子身上来了?” 南宫云粱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转移到一言不发的南宫御身上,话语更是刻薄,好似宣泄,又好似故意为之: “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族中老少之事,无力挽回所以才如此谦逊吧?若是老夫接了,只怕就是愚不可及了是不是? 御侄,既然尊老朽一声子宗伯,老朽就顾念这场血脉之缘。你且和大家说说,巫雨山那边被人洗劫破坏的事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眼下芳弟灵柩安置成了一个大问题,你到现今还无话可说吗?” “什么!这是真的吗?” 南宫云粱话音落下,偌大的会客厅内顿时沸腾一片,引得外面之人皆向里看来。 “小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三伯说的,可是真的?” 南宫晰亦是满脸错愕,径自将视线投向南宫晰,眼底火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