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前往至之,钉棺起灵
“行了,快些穿。从前也没见你有如此多的话,怎么如今竟成了这般唠叨?” 姬墨谦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但是嘴边却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径自被明媚染透,竟也变得煦暖可人。 “小爷唠叨?小爷唠叨也是被你逼的!” 凤清尘瞪大眼眸,刚好腾下的手掌下意识便要生出劲风,想要狠狠拍打在姬墨谦的背脊上。但是脑海中一直存有的畏怯心思却令他生生将掌力收了回来。 忍者为安,忍者为安。自己在这方面吃的亏已经罄竹难书,稍后这副身子以及这身功夫还得发挥极大的用场,所以还是先放过他一马比较好。 凤清尘如此想着,心情亦有些沉闷,但脚下步子却是不敢耽搁的,径自追上那墨色的身影,与他一同消失在这熙熙晨光之中。 ***** 城主府中,银装素裹,气氛压抑而凝重。 正苑之中,阵阵哭喊之声在其间游荡不止。金丝楠木的沉厚棺椁之下,一干孝子孝女皆泪水涟涟。 僧人诵经,香烟弥漫,雾气蒙蒙之间亦昭示着魂归故里的最后一程。 “爹爹,爹爹……” 南宫雨鸢不住地哭喊着,肿得像核桃一般的眼眸盯着那摇曳的白烛,情绪极其不稳,司空夫人和司空青鸾皆在她耳边劝慰着,但显然起不到丝毫作用。 索性也就任她去了,但是暗中皆留意着她的动作,以防她因为激动而做出一些过激之举,以免令现下的井然有序出什么乱子。 其实她们的担忧未免多余了。虽然雨鸢此刻悲从中来,一时间难以抑制自己的眼泪。但是对于之后所要发生的事情,她却是全然知情,并且全然接受的。 不然,她也不会劝慰自个的大哥,解开他心中的郁结。只不过疼惜自己逾越性命的重要之人即将离开自己,日后再想相见,亦是遥遥无期,只怕入梦亦不能随心所欲,怎能不令人黯然神伤? 孝子席中,南宫御和南宫晰皆位于首席,各有心事,沉默不语。在他的身后,南宫分支中的各位家主们亦是一派静默,素衣在身,脸色也是素白。就在这时,城主府的家仆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对着南宫晰耳畔低语了些许。 南宫晰神色微愕,而后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南宫御,与他迅速交换了一个神色。南宫御本无表情的面容微微扬起一抹淡色,声音不大,但却令那些家主们听得清清楚楚: “哦?看来已经不远了呢。” 话音未落,身后的南宫家主皆面色大变,面色陷入一片苦楚之中。有的人身子较弱,面色惨白不已,但一副摇摇欲坠的身躯却没丝毫的倒地倾向。其他骨骼强健的更是精神抖擞,力道充沛。 因为在密室之中,他们皆服用了南宫御给予他们的提升体力的药丸。服下之后,体魄之力皆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令某些想要以体弱耍手段之人的侥幸之念破空无余,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二哥那边说了什么?什么不远了?” 沉浸在泪水之中的南宫雨鸢亦感受到了人群中的异样,而后抬起雾气蒙蒙的眼眸,径自询问一旁的司空青鸾,却发现她魂不守舍,神色恍惚,心中不禁扬起一抹疑惑,而后便迅速了然,径自擦干泪水,一颗心不禁向下沉去。 “鸾儿,莫要忘了你今个所要完成的。若是再存要不得的念头,为娘必不会再饶你!” 司空夫人看着神思难安的青鸾,一双眼眸不禁冒出犀利的光束,话语亦是冰冷不迭,足以令人浑身凛寒。 司空青鸾骤然惊醒,眼神不禁投向司空夫人,整个人骤然呼吸困顿,径自低下头去,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多言。 “小御,时辰已到,先行钉棺吧。” 南宫晰抬头望了一眼堂外光影,与南宫御说道: “毕竟稍后之事,终究在忌讳之中。总不能令父亲难安,是不是?” “嗯,大哥说得有理。” 南宫御颔首,眼神望向那龛上的灵位,心中终有愧疚难安。而就在此时,棺椁旁忙碌的家仆听到南宫晰下令,皆停下手中的活计,径自准备相关的事宜。而管家亦是高亢言辞,径自刺破眼下的气氛。 “时辰到,钉棺!老城主魂安心息!拜!” 话音未落,钉棺之声不绝于缕。在场之人皆跪拜在地,神色凝重。家仆鱼贯而入,径自送来辞灵之物,抬棺之人亦准备就绪。 “少城主,谦王到,如今已到府门口了,声称要送老城主一程!” 就在此时,一素衣小厮直冲而入,边跑边禀告,显然对这不速之客的到来甚是讶异。 “来……来了?这么快!” 席位之上,蠢蠢欲动,已经有人失声不已,慌乱异常。南宫御冷眼望去,令那人神思一窒,径自低下头,再不敢多言。 “告知谦王,家父去世,在场的皆是南宫之人,不予接任何与之不相干之人。望他多加谅解,莫要让我等为难。” 南宫御神情自若地起身,而后吩咐那小厮,言语流畅至极。然而那小厮还未应答,一个冰冷的声音替那小厮回应,令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气氛猝然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老城主乃本王钦佩之人,一缕清香遥祭之,难道也要论相干与否吗?” 墨色深沉,映得一张倾世面容更为似雪如霜。在他身后,一白一青两抹身影紧随与之,神色肃穆,面容间棱角分明。 “不知谦王到来,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南宫御注视着朝这方而来的姬墨谦,径自上前,作揖以对。在他身后,南宫晰亦紧随而来,向姬墨谦行礼,头颅低垂,神情难辨。 “你们且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向王爷行礼?难道想被制个大不敬之罪吗?” 南宫御起身望向后面,神情不由一厉,而后呵斥道。但当回过头来看向姬墨谦之时,神情却云淡风轻,漾着十足的柔和。 “哦,不对!我等草民,见到高高在上的王爷,应该是伏地磕头的。谦王恕罪,草民一时激动,竟忘了分寸,王爷恕罪!” 说罢,便掀袍准备下跪,眼中冷芒闪过。身后之人皆照做,场面一下子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