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自裁未遂,素珍出手相救
辕帝说道,而后望向大殿之外。为何直到现在,宫中的禁卫还未前来?如此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皇上不必多思,珊儿的命掌握在珊儿自个手里,珊儿现下决定,了却了它。皇上也就不必多虑了,帮着珊儿收尸便可了。” 雷凌珊开口道,眼中一片死寂,而后涌起一抹笑意。手中的短刃微微抖动,而后骤然用力。辕帝等人当即变了脸色,而后想拦,却根本鞭长莫及。 “小姐的尸体还是让素珍收吧,毕竟你对王爷如此情深意重,我身为他心上之人,自是该聊表一下心意的,是不是?” 就在此时,一个清越的声音钻入雷凌珊的耳朵,令她手中的动作猛然凝滞,而后瞪大眼睛寻找声音的主人,很快便瞪大眼眸,凝滞了呼吸。 只见兰后身后的一众婢女之中,径自走出两个身形纤细的女子。走在前方的女子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透着莹透的光亮。并不同于这璀璨耀眼的烛火,却好似殿外高悬在空的明月,淡然而从容。 “你,你是……” 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雷凌珊神思有些恍惚,以至于视线模糊不清,以为自出现了幻觉。毕竟这个声音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但是如今在这里听到未免有些怪异。 素珍?凌素珍?难道真的是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她如此思虑着,手中动作渐渐迟缓了下来。也正是因此,手上的短刃才得以被如槿夺走,整个人不由踉跄着跌倒在地。 气氛骤然凝滞僵硬,今夜注定无眠。在场之人皆将视线移动到那个容色普通的宫女身上,看着她利落地从袖中拿出一块布巾,用力地扣压在雷凌珊的脖颈上,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喂她吃下一粒药丸。不出片刻,脖颈上淌血的伤口便几近干涸。 “不愧是师父,制出来的药物果然不同凡响。” 素珍低声道,而后将那染血的布巾扔到一处,又从袖中抽出一块染着药箱的方巾来,径自缠绕在雷凌珊的脖颈之上,而后将她的伤口好生包扎了一番,动作之快,令人不禁瞠目结舌。 “皇上,敢问这位是?” 尉甘目睹着了眼前这一幕,半晌才吐露声色,随即望向一脸沉郁的辕帝,而后询问道: “我见她是从皇后身后的宫人中走出来,难道是皇后刚刚示意她出手相救公主吗?皇后娘娘之恩,尉甘感激不尽!” 说罢,便示意身后的侍从上前搀扶雷凌珊,但却被如槿中途拦住,毫无转圜。 “尉相爷还是稍等一下为好。刚刚公主濒临危急之时也未见您出手相救,而今治好了却想要直接抢夺胜利果实,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眼下我家夫人救了公主,您们从中免受的劫难自不必我一一赘述,所以相爷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以免到时候弄巧成拙,回去无法向北戎王交代。”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这番口舌真真让老夫佩服啊。只不过老夫有一点疑问,你口口声声说的‘夫人’,可是正在为公主疗伤的女子?可她自皇后仪仗之后出现,却又打扮成宫人模样,未免让老夫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话语说罢,便望向处理完毕伤口的素珍,眼中的笑意讳莫如深,但期间的恶意却是满载不止。 “尉相,何必行这反间之计?此刻若是因此而惹怒了皇上,只怕你们北戎亦是捞不到半分好的。毕竟,你最容易被人诟病的把柄此刻可是掌握在我手里呢。” 素珍起身,一双眼睛含笑看向尉甘,言语如同溪流,自有一番润物无声之意。但就是这样一番言语,令尉甘瞬间变了神色,视线不禁看向仍旧倒在地上的雷凌珊,神色之间自是暗潮汹涌。 素珍微微一笑,而后示意如槿过来照料雷凌珊,随即转身,盈盈下拜,而后看向宝座之上的辕帝,声音清脆,令在场之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民女凌素珍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便将脸上平庸至极的人皮面具悉数扯下,而后露出清秀婉约的一张面容。嘴角笑容嫣然,别有一番夺目之色。 ***** 容华殿内,一片寂静。在座所有人皆屏息看着高台之上的情景,所有的神色全都集聚在素珍身上,火辣guntang。 如此女子是何身份?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刚她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何意思,还有那姗姗公主为何听到她声音便放弃了自裁的机会?……种种疑问汇集在一处,令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全神贯注,查看着后续的发展。 龙座之上,辕帝注视着跪在地上卸下面具的女子,狭长的眸子之中视线明灭不止,处处充斥着危险。搁放在龙椅上的手指不由蜷曲成拳头,且青筋暴起。 一直以来,他从未见过这女子的庐山真面目。在他印象之中,这女子应当是极其上不得台面的。显然同现在这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的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得不说,他着皇弟还是甚有眼光的。如此女子,抛却身份以外,的确是个一等一的好女子。 世俗偏见真真是误导于人。若他知道此女如此,他定然不会只使出那么几种雕虫小技来对付她。以至于到了现在,竟成了如此无法收拾的境地,光是想想就只剩下悔恨之情。 “既是民女,就该知道此地并非庶民所能驻留的地方。若是请过安后便退下去吧,朕这里并非你儿戏的地方。” 辕帝冷冷道,视线戾气十足,甚至带着一抹狰狞之色。素珍听到辕帝的驱逐令,眼神不由一沉,随即浅笑出声,话语亦是铿锵有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地亦是天颂地域,民女亦是天颂之民,怎么不能驻留?庶民安政,君主才得以安位。眼下民女无处所安,有事相求,但皇上却让民女离开,未免不合情理。 想必像皇上这般的圣主明君,刚刚之言不过是一时玩笑,民女虽见识狭隘,但却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