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风起十六

    两次血淋淋的失利，彻底揭开了宋人的遮羞布，金人也彻底看清了宋人的真面目。

    金太祖阿骨打在攻取了辽中京与西京（今山西大同），岁末，亲率大军攻克了燕京。

    宋人不可逾越的高山在金人面前雪崩瓦解，金人也因此转变了对待宋人的态度。

    其实这也怪不得金人，三岁小孩子都知道，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自己就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如今以宋人的表现，金人就算是想尊重也尊重不起来。

    完颜阿骨打对赵良嗣傲慢地说：“我闻中国大将独仗刘延庆将十万众，一旦不战，兵散而溃，中国何足道，我自入燕山，今为我有，中国安得之。”良嗣不能对，只能和金人的使节一同回国商量。

    这个时候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内心是非常后悔的，早知道宋人如此不堪一击，自己又何必与宋人签订海上之盟，原本以为是自己高攀的盟约，到头来其实是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这个时候的金人其实是不想归还燕云十六州的，说好的你宋人自取，结果你取不了，我打下来了，你宋人又厚颜无耻地拿着盟约来讨要！

    经过几次使节往来和讨价还价，金人下最后通牒：金朝只将燕京六州二十四县交割给宋朝；宋朝每年除了向金朝移交原来给辽朝的五十万岁币，还须补交一百万贯作为燕京的代税钱；倘半月内不予答复，金朝将采取强硬行动。金人的借口是金人打下了燕京自然可以有燕地的税钱，而宋人认为十分荒唐，赵良嗣等人说，地税分离乃自古未闻之事，怎么可以实行呢。而金人则说自己攻燕之功，言外之意是武力之威慑。可知战胜而向另一战胜国割地赔款，复以还地之钱，中国古既有之，不是新鲜的发明。又金人仅要一百万贯缗钱，其自说不要三五百万贯已是不错，而澶渊时真宗于辽人有岁币百万贯之议，缘何此时拿不出钱来，复又得靠丝帛器物等杂充钱币，以废长久以来榷场之利，为当时有识之人诟病。可知此时宋朝已国力渐衰，无力负担。

    宣和五年（1123年）正月，赵良嗣回朝复命，徽宗全部答应，只让他再次使金，要求归还西京。金朝乘机再向宋朝敲诈了二十万两的犒军费，宋朝也一口应承，但金人最后照单收了银两，仍拒绝交出西京。王黼在力促交割之事上也有较大作用，大概此时宋人已无力再战，王黼希望快快将燕京拿到手里，以夸耀功绩。

    四月，双方交割燕京。金军入城近半年，知道城池将归宋朝，便大肆剽掠洗劫，居民逃匿，十室九空，整座城池几如废墟。金军临走时，又将富民、金帛、子女捆载而去。童贯、蔡攸接收的只是一座残破不堪的燕京空城和蓟（今河北蓟县）、景（今河北遵化）、檀（今北京密云）、顺（今北京顺义）、涿、易六州，其中涿易二州还是主动降宋的。

    宋朝得到燕京故地，非但不能把它转化为战略优势，利用它获得财赋，反倒被它严重拖累，成为沉重的战略包袱。

    这就是力不如人的悲哀！

    早已习惯了钱可以解决一切的宋人，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提升自己的实力！吃惯了利益的文官集团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从自己手中漏点利益给武人，以至于兵临城下，空有百万军民却无一人敢应战！悲哀啊！悲哀！

    军中不乏有识之士，早已看到了军中的重重弊端，但是面对势力庞大的文官集团也是有心无力，那些还有拳拳报国之心的将领，就是在正常不过的练兵，也被文官集团鸡蛋里挑骨头，盖上了一顶图谋不轨的罪名，反正在赵宋，以最大的恶意猜测武人那是政治正确，狄青不也是这样被搞死的吗。

    最近，张安安的回归与皇帝的一系列动作，让原本心灰意冷的武人又看到了希望，于是就有了这么几名将领趁着观球的机会，在张安安身边不远处展开了争论。

    只听一名将领大声赞道：“这足球啊，攻敌所救，深谙兵法之道，妙哉！妙哉！”

    张安安正在懊恼，好好的足球被自己这么一搞，搞得不知道成了什么样，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见人了！却突然听到有人发自肺腑的称赞，耳朵一下子就支楞了起来。

    有一名将领接口道：“是啊，这足球具有强烈的对抗性，对身体素质要求极高！而教练统揽全局指挥作战，实乃练兵不二之选啊，若是全军推广就好了！”

    “元之慎言，慎言啊！”一名将领说道：“如今谁还敢再提练兵一事啊！元之莫忘过了，就在一年之前，王家三郎只不过是正常练兵，自己掏了腰包给底下的士兵吃点rou，就被人参了一本，说是笼络军心图谋不轨！就算是王家出面，三郎也被断送了大好前程！你我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话一说开了，这些将领便你一言我一语，这些话统统进了张安安的耳朵。

    张安安知道这些将领是故意的，想拿自己当枪使，但是心中又有一股莫名的悲哀，一个将军想做好本职工作，练好兵，带好兵，却只能如此迂回地想通过自己，悲哀啊！悲哀！

    不过如今的张安安也不是以前那么好忽悠了，向身边的公孙胜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知道这些将领说得都是真的。

    一年前，将门王家旁支王祖生，在地方上担任一支厢军的军都指挥使。

    当时的厢军大大小小将领都在一门心思地搞钱，把底下的将士当成了自己的免费劳力，这是赵宋的老传统了。

    从宋太祖时期开始，宋代的武将就开始普遍参与经商活动。宋太祖十分鼓励边疆的将领进行商贸，“听其贸易，而免其征税”，甚至免除了他们的赋税。

    宋太祖认为，边疆将领赚到的钱不仅可以充当军费，还能收买间谍，达到对敌国之事无所不知的程度，这样就能“二十年间，无外顾之忧”。

    宋仁宗时期，西夏崛起，宋朝对外战争增多，军费更加紧张。为了缓解军政压力，仁宗放开了军队从商的限制，让他们以军费为本钱经商，以补贴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