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八

    李寿告诉妻子李姜氏，李姜氏不是悍妇，李寿也不是一个“妻管严”，但是李寿愿意学马秀才那样，招一个童养夫给自己的女儿当丈夫。李寿不愿意休妻再娶，也不愿意看着李姜氏被别人笑话，童养夫就是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的办法。李姜氏十分感激丈夫李寿，李寿这么做其实为了李姜氏考虑问题。李姜氏同意李寿找一个男孩子当自己家的童养夫，但是不知道准格尔童养夫给自己哪个女儿当丈夫好。李寿提议先找童养夫，然后看男孩子和哪个女儿有缘，再决定哪一个女儿留下和男孩子将来照顾自己养老。其他的一个女儿，按照平常方式出嫁，给女儿找一个好女婿。

    李寿为了找一个好一点的童养夫，真的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比起到处都是的女孩子，年幼的男孩子真的很少。在重男轻女的思想下，一般人家都不会买自己的亲生儿子，就算卖女儿卖女人，也不会卖自己的儿子。对于他们来说，男孩子就是家里的跟，卖了儿子就是断了香火，对不起自己的祖宗。一些愿意卖男孩子的人家，不是家里实在活不下去，就是这个男孩子就不是他们自己家的。这种男孩子不是已经上了根本，就是活不久的病秧子，这种男孩子白给李寿，李寿也不会要的。

    李寿心目中的童养夫人选，不但需要健康，而且需要聪明。这些男孩子不是死气沉沉，就是目光呆滞，一点孩子的灵气也没有。李寿宁愿多走几家，宁愿多等几年，也不愿意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不好的老公。李寿为了自己家的童养夫，几乎走遍了福建的山山水水，李寿不心急，李姜氏也不心急，因为家里的两个女儿都还小。

    李寿遇上李知乐是一个意外，更是一个缘分和机遇。李知乐的父亲划着船，带着一家人来到一个不出名的渔村。李知乐的父亲出面，和当地渔民交易交换东西。虽然已经是民国了，早已经没有疍民不准下船的规矩，但是这些疍民依然习惯坐在自己家船头和外人交易。所谓的交易就是简单的以物换物，疍民用自己家的海货，和当地老百姓交换粮食就和日用品。除了一些必需品之外，疍民几乎不要任何花俏的东西。

    这个时候李寿发现这户疍民家里有不少光着身子跑来跑去的孩子。孩子有男有女，而且都是十分健康的，他们都有孩子的灵气和活力。李寿主动上前，和这户疍民说上了话。李寿表达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和友谊，疍民这才愿意和李寿交谈。李寿初步了解了疍民一家人的基本情况，疍民一家人有十三个孩子，五个男孩子，八个女孩子。其中三个比较大的女孩子已经订婚了，五个男孩子和其他五个女孩子没有订亲。疍民的规矩是，留一个儿子为自己养老，其他的孩子长大后都要嫁出去，或者是赶出去自己过日子。养父母的那个儿子，需要承担起照顾父母的责任，也可以继承这艘船只。

    也就是说这个疍民男人，要给自己的儿子们准备船只，至少每个儿子都要一艘船只。这是疍民最大的负担，也是这个疍民男人最大的压力。女儿可以嫁出去，不需要这家人负责，可是儿子需要娶妻，更加需要有自己的船只，这是每一个疍民家最头疼的事情。疍民有五个儿子，除了一个儿子可以继承这条船之外，其他四个儿子都要有自己的船只。每一个儿子的船只都需要木料和材料，要他们的父亲为他们准备一切。

    李寿心里很高兴，因为他看出这个疍民男人负担不起这些儿子的费用。李寿告诉疍民男人，自己家是一群女人，没有男孩子。李寿需要一个男孩子，给自己家当童养夫，李寿保证自己不会亏待这个男孩子的。疍民男人好像有点心动了，李寿就把自己的家庭情况简单介绍给疍民男人。

    疍民男人告诉李寿，要是李寿要一个女孩子的话，疍民男人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李寿只要男孩子不要女孩子，疍民男人不愿意出让自己的儿子给外人。李寿看出这个疍民男人已经有点心动了，所以李寿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李寿也知道一个好一点的男孩子，是不容易买到的。所以出门之前，李寿带来了一些硬通货，这也是老李家的祖产。要不是为了给老李家招一个好一点的童养夫，李寿才不敢动用这些祖产。凡是轻易动用祖产的人，都会被大家说成一个败家子，李寿不希望被大家指指点点的。所以这件事情需要悄悄地，而且“财不露白”，为了李寿的安全，李寿也需要小心再小心。

    李寿看出来了，疍民男人家两个大一点的男孩子都到了结婚的年纪。就算让其中一个儿子将来继承这艘船只，至少疍民男人还需要一条船只给另外一个儿子。家里没有船只，就不能给儿子说媳妇，也没有人家看得上这家人。所以疍民男人一定很急着要钱或者是做船出来，这样不会耽误自己的儿子结婚。李寿不能帮他们造船，但是李寿可以提供给他们造船所需要的经费。

    李寿比较隐晦地给这个疍民男人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自己愿意给钱买一个男孩子。疍民马上又有了谈话的兴趣，一边询问李寿愿意出什么钱，一边和李寿商量哪一个男孩子给李寿。疍民男人直接说明，成年的或者是快成年的男孩子不行，两个快结婚的儿子一定不能给李寿。李寿说要年纪小的，疍民男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男人点了点其他三个男孩子，意思是任由李寿自己选。

    李寿观察了好久，终于选定了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子。之所以是这个男孩子，是因为李寿看出这个男孩子的好。第一，这个男孩子是众多孩子之中，灵气最足的一个。他的眼睛里面有光，精气神也十分充足。一副鬼机灵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聪明孩子。第二，五六岁大的孩子，已经不需要太多照顾和关爱了。不但比较容易管教，而且不需要有人时不时看管着他。年纪大了不好管教，年纪太小又不容易带，这个年纪最合适。第三，这个男孩子声音洪亮，一听就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孩子。老李家的男孩子没有一个这么好声音，看来这个男孩子会比老李家的男孩子们更加有未来。

    金条在中国古代，是绝对的硬通货，走到哪里都是最值钱的东西。女孩子一般不值钱，五块大洋就可以买回一个半大女孩子，所以一般的人家都会买女孩子回家当童养媳。这个价格比买成年的女孩子或者是妇女便宜多了。买一个男孩子的价格当然要比买女孩子贵，所以李寿准备用金条买男孩子。

    当时的金价和银价的对比是一比十五，也就是等重量的金子是银子的十五倍。一根金条的重量大概是五到六块大洋的重量，也就是说一根金条等于七八十块大洋的价值。疍民要造船，不是一些大船的话，一般的船大概五十块大洋左右。要是加急或者是有特别要求的话，六十块大洋就一定够了。疍民没有多少积蓄，所以买不起船只，只好自己造船，船只无论是质量还是样子，都不如买来的好。

    李寿愿意给疍民金条买男孩子，疍民终于松口答应了。不过疍民妻子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儿子，疍民妻子的表情已经表示了她的态度。为了早点结束这场交易，为了弥补这家人，李寿索性给了一个高价。李寿拿出两根金条给疍民男人，这个价格已经是天价了，疍民男人想拒绝也不可能了。疍民男人作为一家之主，决定了自己的男孩子的去留。两个快成年的男孩子，看见这两根金条，也十分坚决地站在父亲这一边。有了钱就有了船，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有自己的老婆，有了老婆就会有自己的小家庭，这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情。

    李寿终于回家了，而且抱回了一个男孩子回家当他们家的童养夫。李寿很激动，就像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一样。李寿请人给男孩子做衣服，也给男孩子取名字，甚至于把男孩子的名字记录在了老李家的家谱上。这个新取名为李知乐的男孩子，从此算是老李家的孩子，李寿就是李知乐的养父兼老丈人了。李姜氏多了一个孩子，一个将来会成为她女婿的男孩子，他的名字叫李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