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赵一 六十四

    谢雷在花子赵一这里大概待了半年时间，终于完成了他所谓的社会调查报告。这段时间谢雷和花子赵一他们不但混熟了，而且花子赵一和谢雷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谢雷当然不可能每天时时刻刻都在花子赵一这里，花子赵一知道谢雷的本职工作是一个老师。谢雷白天有课的时候去学校上课，没课或者是休息的时候来花子赵一这里和大家一起干活劳动。谢雷教会大家不少知识和生活技巧，谢雷也在这里锻炼了身体。谢雷起码比以前结实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虚胖和文弱。

    花子赵一现在的生意多了一项，搜集废旧报纸。在谢雷的介绍下，花子赵一他们开始做起了废旧报纸买卖生意。谢雷所在的学校的所有废旧报纸和杂物，都交给花子赵一他们回收。不但价格十分优惠，而且有一些东西很可以回收利用或者是转卖。就算没用的废报纸，也可以分门别类后，卖给废品收购站。一些教科书或者是报纸，也成为了大家学习的工具，大家坚持每天读报看报，了解上海的新闻。凡是不懂的地方，花子赵一和大家都会记录下来，向谢雷请教。谢雷能够解答的就解答，解答不了的，谢雷会去想办法解决问题。不光大家学会了不少知识，就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谢雷也学会了不少新知识。

    包括花子赵一在内的几个比较大的孩子，在谢雷的引导下，秘密开始学习一些思想。谢雷告诉花子赵一他们，这些思想虽然不是什么违禁的，但是不能公开宣传。这些书籍里面有一些被当局侍卫禁书的，所以不能公开教授大家学习。谢雷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也不指望大家都明白，不过谢雷希望大家私下学习学习这些书里面的知识。

    花子赵一本来对这些书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应付谢雷而已。可是当花子赵一看了第一本书一小段之后，花子赵一的兴趣就被勾了出来。怪不得后来有人评价过这些书“越贫越懂，越赤越红。”意思是越是贫苦的人越理解这些书的真谛，越是穷苦的人革|命决心更加坚定。花子赵一是叫花子出身，又无父无母，只有一个恩人养父照顾他一段时间过，他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他深知阶|级苦难，更加知道社会的不公平。这些书直击社会最基本面，直接说明等级和阶|级的弊端。提出了绝对平等的理论，这是任何一个穷人或者是受苦人最喜欢听的话。

    花子赵一一整夜没有睡觉，一口气看完了这本书。花子赵一对书里面的文章并不是太懂，就连一知半解也算不上，不过花子赵一已经迷恋上了这些书。花子赵一第二天还要工作，所以没有继续读书。他把书籍包好后，小心又慎重地藏好，他决定回来之后继续读书学习。就这样一连三天，白天工作，晚上整夜学习，花子赵一终于啃完了这些书。

    花子赵一带着问题找谢雷，这一次不是谢雷问东问西了，而是花子赵一追着谢雷问个不停。花子赵一问的都是书里面的问题，都是花子赵一不理解或者是不懂得常识问题。谢雷十分耐心的一一解答花子赵一的问题，谢雷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语言解释花子赵一的问题。两个人在一起一问一答，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真的很像一对师生。花子赵一后来回忆起这段时间的时候，花子赵一多次提到谢雷真的是他的老师，谢雷就是指导花子赵一信仰道路的导师。

    从花子赵一学习这些书之后，花子赵一多了一个习惯。花子赵一考虑赚钱的同时，总喜欢一个人考虑社会问题。谢雷帮助花子赵一办理了一个学校图书馆的借书证，让花子赵一多读一些中外历史书籍。谢雷告诉花子赵一，读书不是看故事，而是要从书籍里面找到重点和要点。用中外古今历史，正面对待历史，看清楚事情的本质和特点。也可以从这些历史中，印证或者是对比出那些革|命书籍的道理对错。说白了就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回顾或者是阅读中外历史，了解历史的同时，看清楚历史的对与错。

    大家都知道花子赵一一有空就去图书馆看书，大家都说花子赵一是上海叫花子之中最有文化的一个。花子赵一不应该叫花子赵一，应该叫他教授赵一或者是读书人赵一才对。花子赵一也鼓励大家认真读书学习，只不过大家绝大多数的人都不是读书的料。除了几个有毅力的之外，大家都只学会了简单的认字而已。不过谢雷和花子赵一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大家都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不算百分百的文盲。

    花子赵一和谢雷熟悉之后，花子赵一也开始打听谢雷的家庭情况。起初谢雷总是找借口回避，后来也总算对花子赵一说了真话。谢雷在老家有妻子，只不过谢雷和他的妻子关系不好，一直没有真正生活在一起过。谢雷在上海属于单身汉，不过谢雷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异性朋友。虽然两个人没有发生过实质性关系，不过他们心意相通，从心灵上已经有了彼此。谢雷说这种关系叫什么潘图拉式的情感，花子赵一却觉得谢雷和他的知己，像《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和林黛玉。从此花子赵一管谢雷叫贾宝玉，那个不知名的谢雷知己叫林黛玉。

    谢雷真的带花子赵一去见了知己，那个被花子赵一私下叫林黛玉的人，真的姓林。花子赵一在她的坚持下，花子赵一管她叫林先生。林先生不喜欢别人叫她嫂子或者是其他的，她更加不承认自己是什么第三者。她也是一个老师，所以喜欢大家称呼她先生，加上她姓林，所以就是林先生。花子赵一和林先生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这个林先生不但是一个新式女性，而且是一个性格爽朗的女人。不过林先生是一个女人，比起糙老爷们谢雷来说，不但细心而且体贴，就像花子赵一的大jiejie。从此花子赵一有了一个父兄级别的谢雷，多了一个嫂子级别的林先生。

    林先生对花子赵一没有任何要求，但是林先生私下找过花子赵一。谢雷什么都好，也没有什么癖好，不过谢雷喜欢抽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雷需要通宵看书写书的原因，谢雷是一个老烟枪。不过谢雷不抽鸦|片，只抽香烟，而且抽最便宜的香烟。谢雷认识花子赵一之后，不再花钱买烟，用的都是花子赵一这里的杂烟。不但可以节省开销，而且帮助花子赵一消化一部分产品。杂烟抵扣谢雷的工钱，就算是谢雷在这里的工资了。

    杂烟不比正规香烟，不但味道不好，而且危害也更大。林先生担心谢雷的身体，所以林先生私下要求花子赵一不要给谢雷太多杂烟。花子赵一也知道谢雷经常咳嗽，林先生告诉花子赵一杂烟有害身体后，花子赵一马上答应了。从此谢雷不但得到一根杂烟，而且大家监督谢雷，不让谢雷买烟。在学校林先生管着谢雷，在花子赵一这里，大家看着谢雷，谢雷想要抽烟也没有机会。谢雷每一次烟瘾发作的时候，都会说什么“家门不幸”。

    花子赵一在谢雷和林先生的带领下，渐渐正式学习革|命知识。秘密参加了不少在上海私下举办的读书会和交流会。花子赵一虽然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是花子赵一的经验和体会给大家很多启发。有时候花子赵一主动担任会议的记录员或者是警卫人员，大家都叫花子赵一小鬼。从此花子赵一在上海内部，有了一个外号叫革|命的小鬼。

    谢雷毕竟是多年的烟鬼，再加上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终于一场感冒病倒了。长期营养不良，加上一场重感冒，引发了谢雷体内的病情。谢雷被花子赵一和林先生强制性地送到上海教会医院治病，医生说谢雷不但有严重的肺病，而且内脏器官已经开始衰竭。说白话一点，就是谢雷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谢雷的生命走到了倒计时的时候。

    谢雷也清楚自己的病情，所以把心里的一些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给花子赵一和林先生。林先生是谢雷的红颜知己，花子赵一是谢雷最信任的小兄弟，谢雷决定把心里话告诉她们。谢雷告诉林先生和花子赵一自己的身世和家庭情况，没有避讳他和妻子的关系。也告诉林先生和花子赵一，谢雷生病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谢雷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谢雷这些年一直打听这个亲生父亲的消息。不久之前谢雷不但打听到了消息，而且谢雷亲自去了一次父亲所在的城市。谢雷虽然不原谅这个父亲，但是谢雷还是留下了自己所有的钱给贫困潦倒的父亲。不知道是因为对这个父亲很失望，还是没有钱看病，谢雷这一次生病不但很重，而且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