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意外
午饭时间，在吴志善的引领之下，四五个山西商人来到了钦差行辕。 这几个山西商人，即使来到了钦差行辕，也表现得非常得体，并没有任何的惶恐。 就凭这种心理素质，怪不得山西商人能挣钱呢。 贾瑞这一回给足了山西商人面子，亲自在钦差行辕门口迎接。 众人客套了几句，然后贾瑞亲自领着几个人进了书房。 之后，分宾主落座。 小厮们送上香茶之后，躬身退了出去，整个书房只剩下贾瑞，吴志善，以及四个山西商人。 贾瑞看了看坐在下边老神在在的几個人，笑着说道：“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在饭桌上谈正事，那样的话，一桌的美味佳肴也吃不到心上去了。” 下边的吴志善和山西商人都笑着复合，都说钦差大人是，果然有涵养，不愧是大族出身。 “哈哈，本钦差也是小门小户出身，只不过有些臭毛病罢了，行了，不说这事儿了，咱们谈正事吧。” 下边的人听到贾瑞说要谈，正是立刻眼神严肃了起来。 “大家也知道山东现在灾情严重，要是不赶快赈济的话，就要死伤无数了。” “大人说的是，草民们愿意各捐粮食一千担，为朝廷分忧。” 几个山西商人还以为贾瑞这是要逼捐呢，所以干脆痛快的各捐一千担粮食，算是破财免灾。 “好，几位不愧是义商，本钦差在这里带山东百姓，多谢各位了。” 接着贾瑞站起来，深施一礼。 下边的几人赶紧站起来，躲到一旁，同时也回礼。 之后众人重新坐下。 “几位虽然心系山东百姓各捐了一千袋粮食，但是这些粮食对于整个山东来说杯水车薪，我想众位也应该知道吧？” 几个山西商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默默的点头，不过却没说别的话。 “诸位，本官是这样想的，朝廷这一次给本官拨了三十万担粮食，这些粮食要是分给整个山东的百姓的话，恐怕只够百姓一个月的活路。” 说到这里的时候，贾瑞心中有些感叹，这要是在现代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可是在这古代除了朝廷关心之外，其他的各省都是各扫门前雪，根本就不用指望这些人支援。 “本钦差的意思是这样，你们这些大商人都手眼通天，能不能帮本官将这三十万的粮食全部换成糟糠？” 下边的商人听了之后都心里一惊，然后互相看了看，最后眼睛也亮了起来。 上边的这位钦差别看年纪轻轻，但是还真是有胆略和智谋。 要是真的按他说的，将这些上好的白米换成糟糠的话，至少能换五倍的糟糠。 在太平年月的时候，糟糠都是给牲口吃的，但是在这大旱时节这些糟糠都是好东西，是能让人活命的。 如此一来三十万担粮食，就能换成一百五十万担糟糠，如果只是吊命的话，足能支持四个月。 这不失为一个解决山东旱灾的办法。 “大人真是好办法，我也不客气，我能筹集四十万担糟糠。”一个年岁颇大的山西商人，摸着胡子，眼神坚定的说道。 其他的几个山西商人见到领头的都已经说话了，于是他们纷纷的表态。 最后贾瑞一算计，这些商人能够筹集的糟糠远远超过了一百五十万担，完全可以达到一百八十万担。 如果有这么多的糟糠，那么山东这一次的旱灾就算过去了，只要是明年的夏收，能够有收成，那么天下就太平了。 “好，既然各位如此慷慨，那么本钦差也就笑纳了，不过也不能让各位赔钱，这样，本钦差已经命令红契税增加十倍，三天之后这笔银子就到账，这些银子就算弥补各位的亏空。” 下边的各位商人也高兴了。 别看他们刚才说的慷慨激昂，其实心中也有小算盘。 那些糟糠是什么？东西在别的地方是给牲口吃的，根本就不值钱，用五斤糟糠换一斤上好的白米，这是天大的利润，干完这一票今年的定额就算完成了。 原来山西商人已经采取了经营权和所有权分开的政策。 商号的财东们一般只出银子，对于经营权很少过问。 而各地的掌柜的，每年都有一定的定额，如果完成了就能得到干股，如果完不成就要受罚。 而这一次和贾瑞的这次买卖，足以让这几个山西商人完成今年的定额，而且还有赚。 正事谈完了，大家也没有心理负担了，接下来的午饭是宾主尽欢。 等到众人走了之后，贾瑞回到房间，用手敲着桌子，脑袋也转了起来。 这一回山东的事情应该能够勉强的平稳度过，可是朝廷给的赈灾款项却分文未动，这三十万两白银可是个大数目。 刚开始在知道山东的灾情之后，贾瑞对于这笔银子是一分都不敢动。 可是现在灾情勉强过去了，而迎着却没有花出去，贾瑞就开始动了心思了。 从第二天开始，从济南城内的军营内就有无数的粮食被拉了出去。 刚开始一两天还没什么，但是到第三天的时候出差错了。 原来今天来拉粮食的山西商人把粮食拉回去一查看发现粮袋内装的不是大米，全是稻壳。 这山西商人能干吗？这要是不认了，那么他得赔一个底掉。 于是，这位山西商人气冲冲的就来到钦差行辕来找贾瑞理论。 贾瑞这几天过得还算是畅快，他现在已经把心思挪到了那三十万辆白银的花销上，想着从中捞一笔。 结果这好事还没办成呢，就遇到了山西商人来找他算账。 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贾瑞刚开始还是有些发愣，但是很快的贾瑞就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京中户部，给自己找麻烦或者是坑自己。 贾瑞还是没有经验，被这些老油条们耍了个团团转。 可是现在再回去找后账已经来不及了，山东这里灾情急若星火，甚至一点火星就能让整个山东爆炸。 “刘掌柜，这件事是本官调度不周，和你没关系，既然粮食不够，那么本官用银子凑。” 说完之后贾瑞回到了书桌前，立刻批了三万两白银的批条，递到了这商人的手中。 “你拿着本官的批条去军营之中对银子。” 这位刘掌柜拿着批条之后，心中也明白了，钦差大人并不是故意将粮食换成了稻壳，而是也被人算计了。 于是他心中的火气也就没了，之后对贾瑞千恩万谢就离开了。 而贾瑞现在眼睛直冒火，好你个户部，竟敢跟老子玩这套。 我现在就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告不了你们又怎么样，老子能给太上皇写密折，我就不相信太上皇能放过你们这些贪官，到时候看谁倒霉。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贾瑞现在就是个小人。 他也不说什么了，立刻在书房之中写了一封密折，然后命跟随来的龙禁尉，通过龙禁尉的情报渠道，立刻送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