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小小礼物

    “嗯？肖恩，这些种满了树木的沙盘又是什么？”

    菲尔兹似乎没有听见自己女秘书的汇报，而是指着这个在巨大的、在起伏不平地面上种满了各式各样树木模型的沙盘问肖恩。

    今天在这个展厅，她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也许下一次市长过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这里搞一个酒会，而且肖恩应该愿意支付费用。”菲尔兹主席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这可太有说头了，我就在这里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坑呢。”心中如此想着的肖恩指着沙盘说道：

    “这家建于本世纪初的红砖工厂就是纽约的历史。”

    “嗯，你们美利坚超过五十年铁铁就是历史文物了。”

    “大家都在关注我们在方案中如何保护和展示工业文明的历史遗迹，这一块我们讨论了很多方案，其中就包括新建大厦底层「玻璃罩下的工厂」这个创意。但是，我们觉得这绝对是不够的。”肖恩明白演说的技巧，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个位置，这才继续说道。

    “我们将工厂内所有的大树都标注了出来。除了人造的文明之外，我们清楚的知道，这些大自然的遗产更是值得珍惜。”

    他妈的，就算是洛克菲勒二世也竖起了大拇指。这政治正确的都不能再正确了，下次我也会在我爷爷的玫瑰园里面这么说。大家都不要再看我爷爷从文物贩子手中买的华夏佛像了，这些我爷爷亲手种的玫瑰花才是真正的洛克菲勒家族的遗产。

    肖恩瞥了他一眼，心想这才是到哪儿啊，真是没有见识。

    “可是……这将给你们的规划设计造成了巨大的障碍。”菲尔兹问道。就算是菲尔兹双手不沾阳春水，她也知道在白纸上干活比较方便。

    “但是它值得，不是吗？”肖恩回答的更直接。

    “我们还给每一株珍惜的树木进行了命名。这一棵红豆杉，高度已经到了120英尺以上，如果有可能洛克菲勒二世已经准备命名和认领它。刚才我们看到的艺术品的作者布鲁斯·瑙曼也来过现场，他喜欢这一株挪威枫。还有昨天冒着雨在假期参观这个工厂的黑石基金的苏世民先生，我们推荐了巨杉树，但是他更愿意选择这一棵古老的银杏树。对，就是生长在大门附近的这一棵。”

    肖恩有这个本事，指着莫名其妙的沙盘讲的异常生动精彩。其实他口中的这些人一个人都没有如此表示过，但是肖恩知道，他自己说的话一定能实现。

    “菲尔兹主席，要是我们有这个荣幸的话……”肖恩这才抛出了自己的诱饵。

    还没有等到他说完，菲尔兹就连忙说道：

    “没问题，我愿意认养一棵树。”

    “那就太好了。”肖恩装作放下心来的样子，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选择哪一种呢？肖恩？你有什么建议没有？我觉得枫树不错，很美丽的树。”

    “没有什么好的位置，女士。”肖恩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枫树，但是他知道应该先否决一下。

    “这里的树木是什么？”肖恩指着中心位置的一棵树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这里将来是我们项目的民谣和蓝调演出中心，这棵树将是我们舞台的主背景之一。”肖恩给菲尔兹解释道。

    “银毛椴吗？哦，又叫银发菩提树，最富有诗意的一棵树，我记得我们纽约的大作家约翰·厄普代克曾经说过，自己的所有作品都是在家中的银毛椴下面完成的。”

    “那就这一棵了！”这是菲尔兹今天的第一次正式表态，虽然看起来急匆匆的。

    “女士……”菲尔兹的女秘书似乎应该是又一次收到了西蒙的电话，看着菲尔兹心情不错，再次站了出来说道。

    菲尔兹还想将约翰·厄普代克句子念上一句，谁知道却被自己的女秘书破坏了气氛。但是，总是不能再视而不见了。肖恩知趣的后退了几步，开始和洛克菲勒二世就命名术低声的讨价还价。

    “你说，有急事？”

    “西蒙公司说，他们因为不可抗拒的力量现在还在堵塞的车流中，他们希望……”，秘书看了肖恩他们一眼。

    “他们希望能够延期。”

    “好吧，我在提醒主席您，西蒙给我们预留了一大块利益。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提醒肖恩。”叫做贝妮塔的女秘书拼命眨着眼睛。

    “肖恩，你看……今天真是一个糟糕的天气……”菲尔兹应该已经领悟了，她知道自己的女秘书不会那么傻。

    “我们可以等到十一点，如何，夫人。”肖恩明白对方在暗示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需要讨价还价一下。

    “我们也不需要备忘了，省得你麻烦，我们全当十一点就是十点半？”肖恩表述的很清楚，我们给你一些面子，而且这个面子可以给的很私密。

    “好的，我觉得这是一个绅士的宽容。那么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探索这个有趣的展厅了，你说呢，肖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并不是特别满意，肖恩，所以请再多给我一点好处。

    “没问题，下面的设计更有趣，夫人。”肖恩笑着说道。只有茱莉能看到，肖恩给自己展示了一个手掌下剁的动作，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把西蒙公司给我堵死在路上！”

    西蒙公司的一名员工已经下车了，因为他们很绝望。在他们的面前，一辆巨大的垃圾车居然着火了，举着灭火器的好心人纷纷上前灭火，干粉洒满了自己的前挡风玻璃。

    “其他不用管了，只要先把意向文件送过去！然后给贝妮塔打电话，告诉她我们为了她，提高大宗商品销售的居间费用一个点。”西蒙的高管开始用钱砸。

    “可是这是电话。”剩下的一个手下提醒他，电话很容易被录音作为证据。

    “没有了这块地我们在纽约也待不下去了，害怕什么？难道纽约的检察官可以管到西海岸？”

    接到命令的员工拿着文件下了车，开始向着地铁站奔跑。

    气喘吁吁的他站在地铁上，觉得一万美金的奖金在向他招手，可是为什么？地铁怎么停了这么长的时间？

    一名流浪汉喝醉了，将自己的身体横堵在地铁门上。地铁门无法关闭，碰到他的身体就迅速的弹开。就因为这个原因，纽约的地铁只能停在那里，等待警察或者其他什么人出面处理。

    “就他妈的没有人能够将那个醉鬼从门口扔下去吗？”这个连名字都不配有的员工冲着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怒吼。地铁上的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这句话政治一点都不正确。

    “你觉得他的生命要比你的公文包还要重要？”说话的是一个黑人姑娘。

    “你这恶心的白色吸血鬼。”她看到了这位没有名字员工的胸牌。

    黑人小姑娘跑了上去，试图将醉鬼扶起来。结果醉鬼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张口将一股酸臭味的呕吐物喷满了整个门口。就连这个时候匆匆赶来的警察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没办法，这位没有名字的员工开始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他开始向下一个地铁站奔跑。

    十点五十分，肖恩和菲尔兹已经到了展厅的最后部分，那是一个红砖工厂产品的展览室。肖恩花费重金邀请的老工人正在手工打造吉他的琴弦。

    “虽然他们的工厂的工业化产品没有竞争力，但是这些手工业者的制造还是非常有价值的。”

    肖恩很耐心，一点也看不到着急的样子。他甚至从成品的琴弦中拿起一条，展示给菲尔兹看。

    “自从迈克尔·杰克逊和谢里尔·克罗的乐队从我们这里定制琴弦之后，现在他的价值翻了100倍，而且还需要等待三个月。”

    “纽约的制造业又回来了。”肖恩最后兴致勃勃地结束了他的发言。

    “我简直不敢相信！”菲尔兹摇摇头。她今天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最后，肖恩将一个放在雕刻着WashburnWireCompany工厂标志的锦盒送给她。

    “这是第一批的手工制作的琴弦，送给您做一个纪念。”

    “肖恩，你知道的，政府官员收受礼品的价格不应该超过40美金。”菲尔兹笑着接过来，多少钱她才不管呢，但是话总是要说在明面上。

    十一点十五分，送菲尔兹上车的时候，远方似乎有一个泥糊糊的西装男，但是西蒙公司到底是来了还是没来，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琴弦给你，你们年轻人不是喜欢迈克尔么？”菲尔兹将小锦盒递给自己的秘书。今天到底自己还是有一点遗憾，看来下次要和华莱士好好的说说。

    这个年轻人还是真有点意思，意思什么都表示了但是似乎什么也没有说。

    “菲尔兹夫人，这个您应该打开看一下的。”女秘书紧紧地握着自己包包，小声的说道。

    “哦？”菲尔兹扬了扬眉毛。

    她打开锦盒，一条粗大的黄金链子静静地摆放在盒子中。

    “我也有。”女秘书看着菲尔茨被闪亮的颜色照耀着的脸，心中骄傲地说道。

    “还真是不错的琴弦，我想我的女儿应该也会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