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成功的重启
· 2014.02.02.1444 · 幽静地秘音响起，宛如恶魔的低语，一些依旧留守在菲拉赫地区周边的士兵们，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目光呆滞起来。和不久之前的那次是何其地相似，所不同的只有一点:现在并非是战斗发生的时间。 一架不知名地飞机从黄区边界防线的上空飞过，即使远在数公里的高空中，那歪歪扭扭地航迹从地面看去也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就像是一只正在跟着蝴蝶学习飞行的黑天鹅。士兵们没有在对方是否是敌人的问题上有所犹豫，并非是相信“如果是敌军来袭雷达能比自己更早发出警报”，自然也不是因为这架飞机在事实上拥有着联邦军的识别码。士兵们对此毫不纠结的唯一原因是，他们已经开始攻击了。 几不可查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确实地影响到了几乎所有的听众。呆滞的目光之下，对世界正确认知的理智早已消弥殆尽，被暴躁勾起的怒火取代了冷静，如今还没有对身边的战友下毒手已经是士兵们心智坚毅的缘故了吧……又或者还要加上朝夕相处的战友之间那纯质的基♂情？ 即便是已经丧失了理智，但往日所习得的知识与日复一日地训练所留存的习惯仍然存在，在理智消退之后，接管了行为的暴躁读取了这些信息，并从中抽出最为顺手的那些付诸实施。几十枚单兵多用途飞弹烟花一般地从半晶化地树丛中升起，于晶绿色的天空中向着红外波段范围内那仅有的两抹光华之一直追而去——即便是联邦军那努顿地弹载人工智能，也是没有兴趣用”追赶已经开始西沉地太阳”的方式挥洒自己那极为有限地青春的。 待到导弹逼近，尽管驾驶舱之中警报声早已响作一片，但驾驶员却恍若未觉，继续呆滞地摇晃着手中的cao纵杆，丝毫没有规避的意思。 本来，即便是使用了晶体燃料，单兵导弹能够飞到四五公里高空也已经是颇为不易的了，只要拉开了距离，躲与不躲其实也并无差别。不过，驾驶员并非是基于此才无视导弹的逼近的。 驾驶席上，欧萝洛的双眼在翻滚中已经呈现蚊香状了——虽然拥有伴随着旋风旋转着攻击对手的招式，但那毕竟只是短暂的，她从未接受过空军飞行员的训练，平时飞机也只是作为客机使用，在空间辨识方面甚至不及兄弟会毒液战机的量产飞行员。意识不清地调整着飞行姿态，当前比起导弹的威胁来，欧萝洛还有更加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避免与大地的亲吻。耳边的魔音不断地削弱着众人的意识，欧萝洛觉得手中的cao纵杆越来越重，已经渐渐快要脱离掌控了。 由于事出突然，老查尔斯完全没能来得及反应，便同其他人一样被翻滚中的飞机晃了个人仰马翻。等到抓稳了锁挂在机舱地面的轮椅上的扶手，机体已经斜斜地朝着地面撞去了，这一刻，老查尔斯多么希望自己乘坐的是一只大鸟，这样自己便可以直接接管机体的控制了。 不过下一刻，机体便从翻滚的姿态中平稳下来，机首猛地拉起，以机腹部宽大的面积迎着前方的气流，下坠的速度立刻便慢了下来。 使用念力托举起沉重的机体，在普通的能力者看来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对于已经拥有过大气突入经验的尤莉丝莉茜来说，却要简单得多。与近似于圆柱体的太空城救生舱不同，飞机宽大的翼面可以充分利用空气的阻力，在引擎并未停掉的现在，只要适当地抬起机首，机体自然会被翼面升力所托起。 “这是……共感音波攻击！”比起一直浸yin在对于社会伦理道德方面的思考中的老查尔斯来，潜心研究过晶体数据库中信息的尤莉丝莉茜显然更为熟识这种潜移默化地精神干涉手段。在父亲留下的遗产中，除了像某红色党派一样使用宣传车上的大喇叭在居民区中将录制好的口号以极易激起反感的音量终日灌耳般的洗脑方式之外，类似这种通过将常人的视觉和听觉很难注意到细节信息叠加在周围环境中的“说服”手段便是心灵控制的最初级方式了呢。 既然明白了攻击的正体，下一步自然便是考虑对策了。 “音源是……飞机的扬声器？”有了目标，只消侧耳倾听，没怎么被影响到的尤莉丝莉茜轻易就发现了那隐藏在舱外空气爆鸣中宛若高频串扰般的电流声，以及另一种低沉到稍不注意就会忽视掉的气泡破裂声。除了这两种声音之外，她并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但若是说确实是哪种声音造成的话，也就只可能是这些了吧。于是尤莉丝莉茜拍醒了一旁同样受到影响的佐天颖鵼，扬手向舷窗外一指：“颖鵼，屏蔽下外面的电波，任何通信频段都别放进来！” 发射完导弹的士兵们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地愚蠢，因为他们看到那只黑天鹅正在像折翅了一般朝着远方的地面挣扎着坠落下去。那种速度下，即便是机体上装备着适应装甲，也会在与地面的碰撞中化为扭曲着的钢铁废墟和一堆红白混合的马赛克的吧——能在与大地的较量中胜出的飞行器，似乎还从未有过体型只用米做单位的类型。 那么，这边刚刚发射的那些导弹…… 果然是白费了吧？ 下一刻，自怨自艾中的士兵们突然发现，那架将死的黑天鹅突然诡异地变换了飞行姿态，用着那种机型理应无法做到的机动逃离了坠落的结局。不过，除了怔了一下之外，士兵们也没有更多的反应了。他们能看到的，那些刚刚发射出去的导弹正紧紧地追在后面。虽然他们并不懂得飞行驾驶，但仅从防空导弹的战绩以及网络中曾经出现过的“飞行员最不想面对的情况调查”中也能想象得出，此时那架飞机的驾驶席中早已充斥的飞行员惊恐的怒吼：“Shiiiiiiiiiiiiiiiiit！！！！！！！！！！！！” 不过想象终究还是和现实有着差距的，在驾驶舱中，因为无线电被屏蔽的原因，机载迫近警告雷达也已经无法工作了，一同挂掉的还包括了IFF和锁定告警雷达。当然，他们曾经发出过警报的事实并不曾被众人忘记。 节流阀一推到底，跨越了涡喷引擎的极限，进入了标注着火红色“StratoThrust”的区域。导流锥从进气口内向前探出，将进气口堵塞了大半；矢量喷口则收缩着开始向上方偏转。原本无色的灼热尾流中浮现出一圈圈明亮地淡蓝色光焰，伴随着爆鸣，被强横推力贯穿的机体开始了扶摇直上的旅程。如果保持这样的状态，飞机多半会一直攀到五万米的高空后再改平的吧。 “马赫2.0……2.1……2.2……2.3！超燃冲压引擎关闭。” 此时尚未脱离导弹的追击，但也已经没有必要再行加速了。层云推进模式不光意味着高航速高升限，同时也包含着高能耗这一概念。再加上这架飞机拆除了维生设备，虽然凭借着全密封的舱室尚且能够支撑一阵子，但无法开启通风管路的话，舱内氧气就这样被消耗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单兵导弹受限于体积，燃料的携带量并不足以支撑其远航所需的动力。即便是猎物放弃了逃离，这些已经燃烧了一辈子，正蹒跚于垂垂暮年的“艺术家”们最终也没能拥抱那只被它们仅有的独眼注视了一生的光明。只得惋惜地倒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独自化作无垠地晶绿色背景上那抹早在自己出生前便已注定的艺术。 猎物的逃脱使得士兵们激愤起来，完全忘记了维持战线的命令，纷纷乘坐着就近的载具追了过去，在耳机中潜藏的魔音不断地干扰之下，所有人都选择性地忽视了启动车辆时验证身份的流程以及追踪一架从己方领空飞来的飞机的必要性之类的问题，甚至就连可以随时知晓己方载具方位的指挥部却已经错过了三次定时联络的事实都没有察觉。 菲拉赫的防线距离布莱德基地本就不远，对于超过马赫二的飞行器来说不过是转眼的时间而已。 同之前一样，布莱德基地的士兵们依旧没有产生任何分辨眼前这只正在徐徐而落地黑天鹅身份的想法，径直举起了武器。但是这一次，尽管飞机上的众人已经做好了面对攻击的准备，但真正的攻击却并没有到来。正如出现的时候一样，那混杂在通信中的不明秘音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了。 不断屏蔽着外界电波的佐天颖鵼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了自己正在屏蔽的电波中似乎少了点什么，变得不复之前的灵动与跳脱了。此时她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感受到的到底是什么——直到几人无视了从远处的山坡上驶来的由数十辆斗犬越野车和制式APC组成的“追击车队”，自一众刚从各种负面状态中苏醒，浑身冷汗地自责着“自己都干了什么”的士兵身边穿过，站到了那座依旧傲然挺立地不明机甲残骸之下时为止。 无论是事情的开始还是结束时，精神干涉的扩散方向不管是对于尤莉丝莉茜还是老校长来说都是一清二楚的，离得近了，只消逆向感知一下，很是轻易地便能推算出这异变诞生的源头就在那座机甲残骸的附近。但众人毕竟是从美洲大陆赶来，多少还是有些耽误时间的。就在这期间，来自蓝一区系统军团和蓝三区慕尼黑未来科技研究所的工程师们早已经相继提前赶到现场了。 “班森！你在那里做什么？有什么发现吗？”自机甲的脚下抬头仰望，在那巍峨的残骸之上，眼尖地尤莉丝莉茜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正在于几名工程师讨论眼前事物的班森·布鲁克斯不禁一愣。作为S.M.S公司派出的第一批先遣队中唯一的人类成员，他自问即便不是技术人员，遇到这种事情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毕竟作为战利品，这东西也是有着自己的一份的。拱手相让什么的，就算自己愿意公司也不会放过的吧？然而事出匆忙，参与临时调查的技术人员们彼此也仅仅是通过制服判断归属罢了，便是正在于自己讨论中的眼前这些联邦军系统军团的工程师们，也仅仅知道自己是擅长力学分析的而已，却又怎么会有人喊出自己的姓名？ 从残骸的颈间探出头来向下张望，过于巨大的高度落差为班森这种已经用rou眼在书海中奋斗了二十余年的人带来了相当地视觉障碍，使得他一下子并没有认出来者是谁。待到他看清众人的相貌时，却是已经不知怎么地被凭空出现的力道从四十米的高空推落下去，又被同样诡异地力道接住平安落地之后的事情了。 “老板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对于小老板身先士卒地来到战场的前线，班森很是吃惊。但他并没有往别的方面思考——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除了隐约觉得早上在攻打基地的过程中有一段时间的记忆似乎有些朦胧，但在观看了指挥车内的录像并且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后便也不再计较了。无法感受到念波的大脑中自然不会出现诸如“经历两次思维干涉”的资料。尤莉丝莉茜并没有向下属解释心灵感应的想法，不过班森也只是随口一提，话题很快便转移到了眼前这座残骸之上。 “你是说，那上面搭载着一台体积巨大地不明设备，目前你们已经知道它的其中一个作用是通过公共频道给敌军放催眠曲？” “是的，根据系统军团的人说，除了主控系统外，还有一个命名为‘安眠’的音频文件被频繁地访问，读取的数据直接进入了那台设备。只是因为这台机体几乎是完好的，在决定好利益分成之前我们还没法开始拆解，因此更为详细的信息可能暂且得不到多少了。” “完整？你怎么确定的那东西是完好的？”看着那布满裂痕和熔迹的机甲上半身，尤莉丝莉茜探寻着说道：“它看起来已经是残骸了啊。” “不不，损坏的只是一些装甲和框架，除此之外只有动力炉完全损毁了而已。为了判断机体损坏程度，刚刚有从联邦军的临时基地中接过一条能源管线来，然后我们成功地重新启动了它！” …… 周围的众人刚刚没有插话，但并非没有听见班森的讲解。而此时，刚从飞机上下来几分钟，尚未完全从晕机状态中恢复过来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陷入了沉寂。 良久，某只性情不羁地利爪野兽终于忍不住竖起了中指为路途中受到的惊吓讨回公道： “……你妹！” · Ps1.系统军团的出现是因为小蝶刚重温过某只战斗妖精的说喵~~ Ps2.小蝶才不会告诉乃们未来科技研究所的负责人名叫吼吼印Q麻呢喵~~ · 2014.02.08.2110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