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做事够绝
而在同一时间,坐在车里的江暮韫在细细的过滤了一遍那个声音之后,终于在最后关头想起来,电话那头的熟悉声音是谁了! 时至敬。 那位时家的四爷! 这个声音一定是他! 那时候他参加时家晚宴的时候,和这位四爷有简单的聊过。 不过因为不是时家最主要的负责人,所以并不特别在意。 也就导致他回想起来特别的费劲。 只不过,他不在南边好好的当他的四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海城? 而且他抓这个冒牌货干什么? 难不成他想要趁机在这个地方暗杀掉时珺,结果不小心误抓了这个冒牌货? 不。 不对。 不可能这么简单。 在事关时珺这件事上,不能想的这么理所当然。 要知道,她不是时家的一名普通的千金小姐。 她是时珺。 在南边人称一声“珺爷”。 手里握着南边所有家族的情报。 当年,虽说时家在南边的实力不可小觑,但自从时珺父亲他们几个叔伯之间发生内斗,下面的家族们就开始有些离了心,打算自立门户了。 结果这个想法没出现多久,时珺就出现了。 她替她父亲收取各家的情报,然后以雷霆之势压制了几个家族,又警告了其余的家族,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就被她基本上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就连时家内部都也一并收拾了干净。 这番手段,是那位时家四爷怎么也达不到的。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这位四爷抓错了那么简单。 与其想抓错,还不如说时珺故意想让四爷抓错。 当个念头一闪而过时,江暮韫向来深远的眉眼间有了轻微的拧动。 这个可能性…… 其实也不是没有啊。 当时手下人来汇报的时候,“周乔”一离开,“时珺”这边就被人带走了。 这时间点怎么掐得那么恰到好处? 就好像是算好似的。 江暮韫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于是,他立刻下令自己的手下先去查电话那头的人是不是时至敬。 只要这一点确定了,那后面才可以一点点顺着纹路摸索。 好在以他的能力或许查时珺的行踪有点花费时间,但查时家四爷却是轻而易举。 不过四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然将时至敬这三个月的行踪全部掌握其中。 他发现,时至敬的确有入境的记录。 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名叫时珺的人也一同出现在了入境单内! 这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假时珺居然是和他一起入境的! 那也就是说,这并不是抓错,或者是故意误抓那么简单。 而是,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那么他们两个人一同出现在海城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是暗杀,根本不需要这个冒牌货的出现才对。 难道是…… 取而代之? 一想到这里之后,他的黑眸不禁半眯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时至敬可真是够愚蠢的。 时珺是什么人,就连她父亲都不敢明着随意动她! 可这位居然敢不知天高地厚地妄想找人取代她? 简直就是吃人说梦话! 要知道,时珺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多少人脉,也不在于多少背景,而在于她的能力。 她能够掌控着南边所有家族的情报。 能够利用这些情报来逐个击破,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这是她最让人害怕和畏惧的地方。 而不是随便找个人来当傀儡就可以的。 时至敬这个蠢货。 不仅痴心妄想,而且还不自量力的把假冒货送到时珺的面前。 这不是自己在找死么? 江暮韫在自我一番梳理之后,虽然不能详细的了解内幕,但有一点他可以完全清楚的了解。 那就是,时珺不会放过时至敬。 在有人敢如此挑衅的情况下,以时珺的为人和性格,绝对不可能轻易地放过对方。 特别还是这个人亲自送上门作死的情况下。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马上找到时至敬。 因为只有找到时至敬,他才有找到时珺的机会。 于是,他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马上派人开始全城搜索时至敬。 此时,车窗外的天色暗沉得像是傍晚时分。 雨水远远不断的从苍穹掉落,水花四溅。 视线完全被大雨所遮挡住。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江暮韫一直静坐在车内等待着。 他静静地听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汽车行驶的引擎声,以及雨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 只是越等,他的神色就变得越发的沉静。 直到时至敬的第二批手下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心里顿时腾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至敬在入境的时候一共就跟过来十几个人,刚才在院内已经被灭口了一批,现在又来这么一批。 那他身边还有人护着吗? 当下,他就让人抓了一个活口逼供。 结果,还真是不负他所望。 时至敬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而且最致命的是,他所隐藏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大半天的路程。 江暮韫隐隐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真相的边缘。 假冒的时珺和时至敬是一伙的。 昨晚上真假时珺私下又聊了好几个小时。 然后真时珺先走,假时珺马上就被时至敬给带去了距离自己最远的地方,而且将整个小院重重包围起来…… 而时至敬却在这座城市的另外一端。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把假时珺推出去做诱饵的意思。 如果真的要做诱饵的话…… 问题是,昨晚上时珺并没有出现。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弄到了时至敬的位置?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从昨晚午夜十二点离开到现在中午的十一点多,这将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 江暮韫的瞳孔猛地紧缩。 他不认为时至敬能活。 但,如果不亲自去看一眼,他又不死心。 于是,他当机立断地让人赶去时至敬所暂时藏匿的地点。 倾盆的大雨从天幕倒下来,让人的视线受到阻碍,地面又因为积水难行,整个道路上被堵得死死的。 这让本来就不短的路程变得越发的艰难了起来。 等到差不多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六七点。 整整耗费了六七个小时,他们才刚刚到达。 时至敬所藏匿的地方是在一处半山腰的别墅里。 不得不说,他还真挺会享受生活的。 跑来这里追杀来了,竟然还弄了这么大一处房子住着。 没有意外的,刚下一车,到达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台阶被染红,顺着雨水一点点冲进了土壤之中。 再往上看,两具尸体就这么大喇喇地躺在地上,喉间血肉翻涌,很明显是被一刀毙命的。 手法真是干净利落的很。 一看就是老手。 而此时,身旁的几名手下在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惨烈死相后,顿时挡在了江暮韫的面前,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不过江暮韫却不认为时珺还会停留在这里停留五六个小时。 当下,他轻摆了下手。 身旁的手下在看到他这个举动后,这才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道路。 江暮韫踏步向前。 身后的手下稳稳地握着伞,高举在他的头顶之上。 雨水打在伞面上,就此顺着伞沿处如水柱不断地滑落下来。 直到他拾街而上。 大门半开不开,看上去分明是已经有人闯入过了。 手下人果断上前去开门。 木门发出“吱呀”一下细微的声响。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外面的两具尸体因为被雨水给冲淡了气味,而屋内的因为窗口禁闭,空气没有流通,所以导致血腥气味没有散去,全都聚集在屋内。 江暮韫眉心轻拧了下。 紧接着脚下加快了两步走了进去。 就看到拐角处有一个人的下半身躺在血泊之中,他身上的衣服完全被血液浸透了,地上的血液经过几个小时都有些凝固了起来。 江暮韫步子一停,心顿时沉了下来。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 果然…… 时珺这下手的速度一点都没让他失望。 他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半晌过后,他才开口道:“去把时四爷的尸体收拾一下,送去时家吧。” 到底是时家的人,他作为合作伙伴,没道理让这位死在这个地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手下们点了点头,就走上前去。 只是刚走了没几步,他们齐齐停了下来。 为首的那个人犹豫了一下后就出声道:“小江总。” 本来想打算出去的江暮韫被叫住后,看见他们脸上面带惊骇和迟疑后,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怎么了?” 说着就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一靠近,饶是向来神色平静的他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到了。 他突然无法确定眼前这位到底是不是时至敬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眼前这个人的脑袋……没了! 这个人竟然成了一具——无头尸!!! 天! 整个场面看上去血腥而又诡异。 还好这些人都是经历过各种场面的,这才没有被这场面给恶心到。 许久后,江暮韫才压着声音,说道:“去搜一下他的头在哪里。” “是。” 那些人在房子的周围里里外外搜索了一圈,都没有搜到脑袋。 毫无疑问,脑袋一定是被带走了。 时珺竟然割下了她亲叔叔的头颅。 这个女人,真的是…… 够狠、也够绝。 怪不得能能压制住时家那些人。 不过,他同样搞不懂的是,时珺为什么要把时至敬的脑袋给割下来? 这玩意儿也不值钱,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抱着一颗脑袋行动也极为不方便。 她图什么呢? 这是江暮韫第一次看不透对方的行为。 身旁的人看他迟迟不说话,禁不住问了一声,“小江总,我们还要收拾好送去时家吗?” 江暮韫“不必了,随便找个地方给处理掉。” “是。” 扑了个空的江暮韫最后只能重新坐车回去。 忙碌了一天一夜,结果还是没能抓到时珺。 在这整场游戏里面,他感觉自己好像总是反应慢了半拍,以至于出现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错觉感。 这种体验对他来说,还是头一回。 时珺…… 他这辈子第一次被打脸打得下不来台的就是她。 本以为那个时候也就到此为止了。 结果兜兜转转,他们两个人还是又一次的遇上了。 如今,时珺把时至敬给杀了,也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是回时家? 还是继续以周乔的身份活着? 而且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时珺为什么要和一个周乔的人改头换面地偷偷溜到海城来呢? 时家又为什么对外宣称她病了呢? 这个问题是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的。 层层迷雾让他感觉好像怎么都理不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