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疯癫
第一百零四章 尤玉玑赶到晋南王的前厅时,那里已经有了争执声。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表妹放的火……”陈安之虚弱地坐在椅里,脸『色』苍白如纸,说话声音也小,颇有几分有无力的样。他像是在向晋南王辩解,更像是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方清怡耷拉着头,没有么表情地跪在厅中正中央。 晋南王坐在上首的座位,脸『色』差得离谱。他望向陈安之,是失望是疼。见尤玉玑迈步进来,他摆了摆手,身边的下人立刻上前引着尤玉玑入了座。 陈顺之已经重新梳洗换过衣衫,他立在陈安之身侧,有些疼弟弟这般虚弱还被父王强势令人抬过来。站在火海前,他中曾闪过一丝贪念犹豫。如今事过,他因自己当时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而汗颜,如今对着家人中藏着一份不能言的愧疚。 陈安之望向方清怡,想在她脸上再看见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可是方清怡一不地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他不愿意相信温柔文雅高洁的表妹是个蛇蝎肠的恶毒女人,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看错了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有眼无珠的人。 “清怡,你说句话啊……”陈安之的声音微微发颤,望向方清怡的目光里满满爬上痛苦。 腹的伤口一直疼痛难忍,方清怡将着火的灯笼扔向母妃的情景一遍一遍在眼前重现,像一个让他走不出来的梦魇。 还有么可问的呢? 可是深受打击的他,仍旧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不要那么残忍,撕去他过去以的所有美好。 晋南王实在是受不了了,拿起手边桌上的茶杯朝陈安之掷去。瓷杯在陈安之脚边炸裂开,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长衫前摆。他还没来得及换衣裳,长衫前摆残留着火后的印记。 “父王!”陈顺之求情,“弟弟伤势那么重,现在还在发烧,脑一时不清醒。要不然等弟弟好一些了再……” “住口!”晋南王爆喝。 陈顺之立刻抿了唇。 晋南王也顾虑着陈安之现在伤成这德行,他指着陈安之的手指了半天,训骂的难听话还是没舍得说出来。他深吸一口,尽力克制怒火,道:“好,你自己去问她!” “清怡!”陈安之痛苦地喊她的名字,企图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证明并非是他有眼无珠的答案。 即,他分明里早就有了答案。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昔日两个人在一起的画一次次浮现眼前。泪水从陈安之的眼角滑落,他哭着问:“清怡,你么要这么做?是有人『逼』你还是……还是……”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答案。 眼泪从方清怡的眼中落下来,她亲眼看着这滴泪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她忽然了一声,抬起脸望向陈安之。 “么?”方清怡的低声越来越大,逐渐变成哈哈大。 厅中的下人们个个低着头,不由后脊发寒。实在是情景下方清怡如哈哈大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 方清怡终于够了,她好地望着陈安之,说:“你怎么还是那么蠢。我真傻,居然信了你的那些花言巧语。” “我、我么时候用花言巧语哄骗过你……”陈安之的眉宇间拧成了个“川”字,额头尚有些因伤口疼痛而沁出的冷汗。他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前的人。他实在不懂他与表妹的两情相悦,怎么就成了他的哄骗? “是你!是你让我成了低贱的妾,任人欺凌的玩意儿!”方清怡声嘶力竭地怒吼、控诉。 陈安之彷徨地摇头。 一瞬间,往昔两个人的所有情投意合似乎都变了味道。不过陈安之自知自己没有本事不敢忤逆父母不敢抗旨不尊,让表妹一个侯府千金屈尊成了他的妾。他愧疚地低声:“这……这的确是我的错……” 他这个及时认错的愧疚模样,反倒激怒了方清怡。方清怡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冲到陈安之前。府里的下人怕她再生歹意,赶忙挡在她身前。 她手臂越过拦截的人,指向陈安之:“你装么深情!你告诉我,你听我弹琴的时候想的是谁!你劝说我穿白裳时想的是谁!你和我在床上快活的时候想的是谁!” 陈安之变了脸『色』,惊慌地抬头望着方清怡。他紧紧抿着唇,没有办法解释。好半晌,他才吞吞吐吐:“我、我也是喜欢你的……” “哈哈哈……”方清怡疯癫地哈哈大,几近失控。 拦着她的两个婆,赶忙蛮力将她摁去。 方清怡的声忽然戛然而止,她望着陈安之一字一顿:“陈安之,你让我恶!” 陈安之瞳仁猛地一缩,养尊处优的世爷,从小到大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听见过。不想今日是从他一直以来认深爱着自己的表妹口中说出来。 中溢出来的酸苦竟与手上的烧伤一样令人难捱。 他偏过脸忍了忍泪,才望向晋南王,更咽开口:“父王,儿也有责任。事情闹到今日,最恨连累了母亲和妹妹……” 想到母亲伤得那样重,陈安之是两滴泪落下来。他吸了吸鼻,再开口:“只是表妹如今怀着我的孩,还请父王饶她一命。” 晋南王被了:“你也知道祸及你母亲和妹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她求情?” “是儿没有处理好后宅之事,儿也有责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表妹只是儿没有做到允诺她的正妻之位。人都有冲的时候,儿最近也时常冲闯祸。许、许是哪路的邪鬼附身作恶,就像儿忤逆母亲绝非本意一样!兴许表妹也是一时着了哪路邪鬼的道!” 他求情,因他以表妹深爱着他,才会由爱生恨。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尤玉玑忽然开口:“世之所以最近时常冲,是因方清怡在给你的酒中加了燥怒散。” 除了方清怡,所有人都惊讶地望向尤玉玑。 尤玉玑还病着,本就疲惫,听着陈安之和方清怡的对峙只觉得吵得头疼。她只想早些将事情说清楚,早些去歇着。 晋南王有些惊讶地看向尤玉玑。他已经从拷问绿梳的时候得知了燥怒散的事情,但是他并不知道尤玉玑知道。他请尤玉玑过来,是想弄清楚她何会去本该严封的后门,像是早就知道后门的封墙被拆。如今听尤玉玑主提到燥怒散,晋南王略一琢磨,便猜到她大概是早就怀疑了方清怡。 “么燥怒散?”陈安之震惊地望向尤玉玑,“你不要落井下石趁机污蔑清怡!” 他想说表妹怎么可能会给他下毒,可是腹被表妹捅出的血窟窿让他将这话含在舌头上说不出口。 “把人带上来!”晋南王下令。 快,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绿梳被拖上来。她身上的鲜血在地划过长长的一条印。 晋南王望向方清怡:“既然你不愿意给安之解释个明明白白,就让这丫鬟说!” 绿梳被用了刑,只吊着一口。 方清怡看了她一眼,那颗疯癫烂透的忽然有些不忍。 “别『逼』她了。我说。” “第一次给你喂燥怒散,是你成婚前一天。了让你在大婚之日失态。”方清怡失望地摇头,“听说这『药』多神奇,可没想到效果也就那样。或者是你胆实在太小。我本来想着你借着『药』效发疯直接把尤玉玑给痛打一顿。啧,新婚受辱,新娘不堪扰悬梁自尽。多好。” 陈安之愣愣听着方清怡的话,觉得眼前温柔清雅的表妹好像变成了一个魔鬼。 “你摔东西砸花瓶与人吵架,都是因『药』效。可惜你实在是个孬种,燥怒散这么扭曲『性』的『药』力下,你都没胆杀个人!” “你……”陈安之你了半天,竟是再也没能说出别的话。 方清怡只是冷:“觉得失望了?我才是真失望。燥怒散这样的东西喂着你,你还那么窝囊!” 额角因疼痛沁出的冷汗越来越多,可是陈安之手上的烧伤更疼,他连抬手去擦额角的冷汗的力都没有。 他长长缓了口,抑制疼痛,才再开口:“你做这些,就是了抢世妃的位?世妃的位有那么重要吗?” “是,是了抢。”方清怡承认。 可是她里明白她的承认和陈安之的以并不是一事。她用鼻哼了一声,鄙夷地望向陈安之:“你以我是真的喜欢你?” 陈安之的眼中浮现了疑『惑』。她疯癫地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不都是因太爱他,接受不了他里有别人,接受不了他的正妻之位也是别人,才由爱生恨,做出这等可怖之事? 方清怡望向陈安之的目光鄙夷变成了怜悯。 “我喜欢的是你世的身份,还有你的愚蠢好糊弄。”方清怡早已有了死,反正前路被堵,活着并没有么意义。所幸将所有的话说尽,说个痛快! “陈安之,你个蠢货!”方清怡坐在地上状若疯魔地痴,“陈安之!你可真好骗啊。我说尤玉玑和赵升有染你就信,么我亲眼见了赵升拿着刻着玑字的玉佩落泪,都是随口瞎编的。刺杀你那几个妻妾的事情是我的主意,我母亲不过是替我顶罪。你竟然真信了,还劝我离我母亲远一点别被带坏?哈哈哈……” 陈安之脸『色』煞白。 一桩桩一件件过往的事情,飞快在他脑海中飞掠着向后退去。他本就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毫无血『色』。烧伤让他发烧,可是他好像如坠冰窟,除了冷么感觉都不再有。甚至不多时,他连刺骨的寒意都感觉不到了。 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王妃身边的谷嬷嬷快步走进来。晋南王立刻站起身,询问可是王妃醒了。 “是。” 谷嬷嬷了话,然后转头望向尤玉玑,微着说:“夫人,王妃请您过去一趟,有两句话想对您说。” 谷嬷嬷带微,语也和。奴才的一举一往往表着主的意思。 尤玉玑被谷嬷嬷引路去了王妃房中。 王妃趴在床榻上,看着尤玉玑走近,伸出手来。 尤玉玑握住她递过来的手。 “是你冲进火里救了我。”这是王妃的第一句话。 “等事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义女?”这是她的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