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辣的
第一百一四章 尤玉玑出房,迎遇见打着哈欠的枕絮,看来她是昨晚没睡好。昨晚上,尤玉玑与司阙从晋南王府回尤家时,吩咐了枕絮备马车跟过来。一是她用枕絮和抱荷习惯了,二是今日白日里回去乘坐马车比骑马更方便些。 不过昨天晚上只枕絮和抱荷跟过来,而尤玉玑现在有事想要找的人是景娘子。 “夫人,您刚去前院用早膳的时候,阙公主便出门去了。”枕絮主禀话。 “没留什么话吗?”尤玉玑问。 枕絮摇头。 尤玉玑习惯『性』地想着和司阙一起回去,习惯『性』地担心他。可是一瞬,她不由又恍然,这人根本不需要她担心。她便还是决定按照原先定好的时候回晋南王府,若时候司阙还不回来,她不想多等。 尤玉玑回前厅与江淳说话,说了没两句讲母亲的病。赵升身边的那位老大夫说母亲的身体不太适应陈京的寒冷和强烈温差,甚至连总是有风的司国故土,不是很适合修养身体。 原本计划好了回草原。可听了这话,尤玉玑乎没有犹豫地改了计划。 她决定不回司国草原了。她要带母亲回宿国,回母亲的故土。 午膳时,母亲体力不支没有过来。尤玉玑向表哥多询问了些宿国的事情。 焦玉书一一回答,详细地跟尤玉玑解释宿国的情况。实则他心里有些惊讶尤玉玑会对宿国这般好奇。他忍不住问:“表妹怎么忽然对宿国这样感兴趣?” 尤玉玑笑着说:“李大夫说母亲还是更适合在温暖一些的地方修养,我打算带母亲回宿国。” 焦玉书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意外地望向尤玉玑,问:“表妹何时有了去宿国打算?” “刚才。” 尤衡皱着眉,有些不太同意:“不回尤家?去宿国终究是他乡客。哪如回家去。” 尤玉玑还没有回话,焦玉书开口:“宿国怎么就是他乡客了?焦家一直是姑母的家。” 焦玉书望向尤玉玑,温道:“宿国一年四季日日风景如春,暖和煦,百花争奇斗艳,你会喜欢的。” 尤衡多看了焦玉书一眼。 江淳偏过头望向赵升,问:“我能去宿国吗?” 尤衡哈哈大笑起来:“有句俗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猴子满山跑。淳丫头,我看你不是嫁给了赵升,是嫁给了我家妹子!” 江淳哼哼了两,嘀咕:“我就随口问问……” 赵升偏过头望着她,说:“你若想去我就去。” “看看,看看!”尤衡笑着望向尤玉玑,道:“鸢鸢,你去宿地时,还不知道能跟去多少人!” 尤玉玑望向赵升,询问:“京中的差事丢得开吗?” 赵升道:“不过是小官,当与不当区别不大。” 赵升是孤,被尤玉玑的父亲捡回军中,当成半子来养。他没有家人牵绊,如今京中的官职无紧要。若江淳想跟尤玉玑去宿地,他在这边没什么抛不开的。 尤玉玑捏着小瓷勺,微微神。忽然有了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从头开始谋划,这两年在京中置办的家业会受很大的影响。确切地说,乎全都要抛。去宿地不比回司地,后者有很多旧业与人脉,而了宿地,却是实实在在地从头开始。 不过所有的身外物都没有母亲的身体重要,尤玉玑不是放不的人。若时京中的资产不能及时尽数带,赠了贫苦百姓便是。 重新开始不错。 人还在,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用过午膳,赵升和江淳就要离开,去别处拜年。尤玉玑又与江淳说了会话,将人亲自送马车上。不多时,又有些父亲的旧部赶来拜年。他见了尤玉玑在家中,不由都很惊讶。不过都没有多问。 客人皆有尤衡和尤嘉木接待,尤玉玑守在母亲床榻旁多坐了一会,便回自己的闺房准备换衣回晋南王府。 司阙还没有回来。 尤玉玑视线无意间扫过窗台。 窗户开着,外的窗台上有一点积雪。本不该有人碰的窗台上,积雪并不平整,像被什么小物的小爪子踩过。 枕絮顺着尤玉玑的视线望过去,说:“麻雀踩的吧。” 可能是麻雀,可能是信鸽——找司阙的信鸽。 尤玉玑沉默了一会,温道:“吧。” “嗯……”枕絮犹豫了一,“不等阙公主吗?她和夫人昨晚一起过来的,您一人回王府会不会不太好呀?” 尤玉玑没有答话,视线越过枕絮,从开着的房门望向外。 司阙出现在小院门口,缓步朝这边来。他一身的雪衣,连容被帷帽的白纱遮住,与身后远处的雪山融成一体。唯有他手里拿的糖葫芦,异常鲜艳。 尤玉玑门口,轻倚门侧,望向近的司阙,含笑问:“去给姐姐买糖葫芦了?” 司阙修长的指抬了抬帷帽的白纱,望了尤玉玑一眼,将糖葫芦最上的那颗红山楂自己慢悠悠咬了。然后才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尤玉玑。 “酸的还是甜的?”尤玉玑接过来,在涂了糖的红山楂上咬了一小口。 “可能是辣的。” 正咬着糖葫芦的尤玉玑抬眼望向他,慢慢翘起了唇角,整颗山楂含在口中,轻“嗯”了一。 一旁的枕絮眉心揪起来,完全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柳嬷嬷从外过来,笑着禀话尤衡请尤玉玑过去说两句话。尤玉玑点点头,问了尤衡所在。 尤衡在出府必经的老杏树坐着,等着尤玉玑。 尤玉玑与司阙一起往外,了一半见尤衡,司阙脚步不停继续往前,尤玉玑则在尤衡对坐来。 司阙戴了帷帽,无表情地往前。他还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尤玉玑的浅笑。 他再往前了两步,因尤玉玑带着撒娇意味的一“哥哥”,忽然停脚步。他侧转过身,望向树的兄妹俩。 尤衡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尤玉玑弯起眼睛,又甜又娇地唤了“哥哥”。 司阙侧身而立,隔着随风轻拂的帷帽白纱,盯着尤玉玑眉眼弯弯的侧脸。 “哥哥。”他将这称呼放在舌尖上,仔细品了一。 尤玉玑与尤衡没说句话,便起身离去。尤衡坐在石凳上,笑着目送尤玉玑往外。 尤玉玑发现司阙没往前,停在路边等着她。她没说什么,经过他身边,对他笑了笑,说:“吧。” 她继续往前迈出两步,才发觉司阙仍站在原地。她疑『惑』地回头望过来:“阿阙?” 司阙这才抬步。 马车上,司阙将帷帽摘了,神情恹恹地倚靠在车壁一侧,时而一不,时而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长指间的一枚铜板。 尤玉玑瞧着他似乎有心事。她不知道司阙在想什么,许是和他上午离开有?尤玉玑没有追问。若他想说,总会说的。 司阙沉默,尤玉玑便沉默,悠闲地吃着小桌上摆放的糕点和新年糖块。每一颗都用正红『色』的糖纸裹着。尤玉玑窸窸窣窣地剥开一张糖纸,将浓甜的糖块放进口中。甜味在唇齿间化开,她视线落在手中的糖纸上。鲜红的『色』调,让她想起刚刚吃的那支糖葫芦。 她瞟了司阙一眼,又剥开一块糖纸,将里的糖块送司阙唇边。 司阙抬抬眼,瞥了尤玉玑的一眼,才将递唇边的糖块含在口中。 尤玉玑细细打量着他,不知道这小骗子为了点什么不高兴。她往一侧挪了挪,自顾自地吃着糕点,不再理会他。 马车了晋南王府,尤玉玑刚马车,便看见景娘子已站在院门口候着她。景娘子亲自将尤玉玑扶来,低禀话:“夫人,昨天晚上您回家去之后,春杏姨娘落水了。” “落水?”尤玉玑惊讶地望向景娘子。 “是。”景娘子解释,“不知道春杏姨娘会半夜跑去那么冷清的池边小坐。幸好被不远处的家仆瞧见,将人捞上来。那么冷的水,染风寒是逃不过了,幸好命是救了回来。” 景娘子又低感慨着:“听说春杏姨娘老家离得可远,不知道是不是想家了才一人去池边坐着,不小心跌去了……” 尤玉玑蹙眉听着景娘子的话,快步往府里去。反正没什么事情,不急着回昙香映月,她直接去了春杏的住处。 司阙仍旧坐在马车上,他瞧着尤玉玑远的背影,不大高兴。 哥哥还在车上呢,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了?甚至,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情时亲昵地搂着他,此时又头不回地了。这变脸狐狸精,属实过。 · 这还是尤玉玑第一次来春杏的住处。小院子冷冷清清的,春杏身边的丫鬟跑去厨房煮『药』,小院子连待客相迎的人都没有。 尤玉玑最先看见的人,竟是站在窗口的司菡。 忽然看见司菡,尤玉玑有点意外。司菡很意外尤玉玑会出现在这里,她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屋。 景娘子询问:“夫人,大年初一要不解了禁足?” 尤玉玑随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往春杏的屋子去。春杏身边的丫鬟正端着一盆水从里出来,见了尤玉玑愣了愣,手忙脚『乱』地要行礼。 “你去忙吧。” 春杏虚弱地躺在床上,没睡却闭着眼睛。 尤玉玑在床边坐,望一眼春杏紧皱的眉头,猜人是醒着的。她将春杏搭在外的手放在被子里,柔询问:“怎么那么不小心跌进水里去?” 春杏惊讶地睁开眼睛,没想会是夫人过来。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一字都还没说出口,眼泪先顺着眼角淌去。 瞧着春杏眼角的泪,尤玉玑忽然觉得她不是失足落水。 “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尤玉玑侧身吩咐景娘子,将人支。然后尤玉玑欠身,拿着帕子轻柔擦去春杏的眼泪。 倒,没多问。 春杏的眼泪越擦越多。她无哭了一会,才音沙哑地开口唤了“姐姐”。 “嗯。”尤玉玑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春杏忽然握住尤玉玑的手,她从来不敢这样冒失大胆,她更咽着问:“姐姐可以抱我一吗?” 她真的好冷好冷。 尤玉玑眼中的讶然转瞬即逝。她很快俯身来,轻轻抱住这具战栗的寒凉身体。她将手探春杏的后脊,轻轻拍了拍,抚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