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李代桃僵!李林受教!
张盼木然的接过李林从袖子里拿出的一沓状纸,上面林林总总写满了玄彬的各种罪状从欺男霸女到纵人行凶,坑蒙拐骗是无一不占。 张盼看的满头大汗,这上面的要是都是真的,按严苛的武德律执行的话,这玄彬是死十次都不够啊。 这时李林又说话了:“这上面的大部分苦主我都派人请来了,张大人可以传唤他们一问究竟。” 张盼顿时有点坐蜡了,没想到李林突然玩起了这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开始后悔怎么就接了李林递过来的状纸呢,上面的诉讼的内容详实丰富,一看就是确有其事,他能帮玄彬开脱一两件案子,可这么多案子,他要真不管不顾的帮玄彬洗白,估计还没等他把玄彬洗干净,自己就先丢脑袋了,毕竟这旁边还有一个能上达天听的王爷看着自己断案呢。 不过张盼毕竟是多年的老刑狱了,一时慌乱过后,还真给他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先是将苦主都传了进来,当着李林的面,把案子一一厘清,然后给玄彬判了个斩立决。 李林心满意足的走了,以为这下自己这威是立住了。 但只过了五天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这天他在街上又遇到了玄彬,玄彬甚至还穿着那天被捕时穿着的僧衣。 李林正想上前质问,却不料玄彬先一步过来作揖说道:“阿弥陀佛,贫僧玄悲见过燕王殿下。” 李林乐了:“你这是从地狱回来,重生改了个新法号?” “王爷说的是玄彬吧,那是我俗家的胞弟,长相和贫僧颇为相似,怕别人错认,所以我和玄彬一直都不在同一寺庙修行。这次玄彬犯了大唐例律,被斩首示众,贫僧便顶了他的职,担任弘福寺的新任监寺。” 双胞胎?哄鬼呢,看来是这个张盼弄了个李代桃僵的戏码,还真的半点没把他李林放眼里。 李林这时就觉得自己走错了,自己就不该跟古人玩手段,智商谁比谁低呢,别人还比自己多了几十年的权谋经验。 舍弃超越千年的智慧不用,跟这些人玩什么阴谋手段,大错特错了。 想的这里李林忽然笑了,笑得是极其真诚且富有感染力,“玄彬,啊不玄悲长老,这一课很精彩,我领教了,学费日后奉上。” 说完就扬长而去,玄彬看着李林离去的背影,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旁边的一个小沙弥说话了:“玄彬长老,这燕王不会是气糊涂了吧,怎么还对我们笑啊?” 玄彬闻言立时转过头来,眼神直勾勾看向刚刚说话的小沙弥:“你叫我什么?” 小沙弥这才惊觉自己失了言,连声道歉:“玄悲长老,玄悲长老恕罪则个,小人一时失言,还请长老原谅。” 玄彬冷哼一声,随即吩咐左右的和尚道:“带他去旁边的小巷子里长长记性,务必要保证他不能再说错话了。” “是!”两个和尚答应的极快,随即便抓住小沙弥的胳膊往巷子里拖,小沙弥不停的求饶,但玄彬看都没看,很快巷子里就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转眼就到了二月,渭河边的柳树也抽出了新枝,万物复苏,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时节。 长孙冲和侯坤、房遗直、尉迟宝琳四人一同结伴到长安郊外春游。 春光明媚的时节,呼朋唤友到河边布上一桌酒席,行行酒令,无疑是快事一件。 只是等他们四人到了去年的老地方后,才发现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对面河岸的白色沙滩上,不知何时建了一些黑不溜秋的大棚,好好的滩涂美景变得有些不伦不类,尤其是这些大棚还有好几个烟囱不停的往外吐黑烟。 长孙冲顿时觉得有点煞风景,便唤底下的一个名为龙二的小厮过来:“龙二,对面那些黑棚是谁建的?黑压压的,这么难看,你带几个人去叫他们赶紧拆了,免得扫我等雅兴。” 龙二得了令便带了几人往对岸赶去,长孙冲等四人则坐在原地继续吐槽。 先是侯君集之子侯坤,“这些个刁民,真是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到处乱搭棚子。” 房遗直接嘴道:“可不是嘛,朝廷见他们可怜还发地给他们种,对面的田都是朝廷发的授田。” 尉迟宝琳也愤愤的说道:“那他们种田就种田,干嘛盖一些黑不溜秋的棚子来污大爷的眼。” “还有那些黑烟,简直了,丑陋不堪!”房遗直越说越气愤。 “不过那些烟看起来脏兮兮的,闻起来怎么还觉得有点香味呢?”尉迟宝琳疑惑的抽了抽鼻子。 听到这话长孙冲也跟着吸了吸鼻子,但并没有闻到有啥特别的味道。 “有吗?”长孙冲十分不解。 但侯坤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宝琳兄是闻到了一股梅花香气吧?” “对对对!我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但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梅花的味道。”尉迟宝琳兴奋的说道。 尉迟宝琳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 房遗直更是说道:“宝琳兄,这话可千万别再说了,不然你就要成土包子了。” “土包子?”尉迟宝琳不解的问道。 最后还是长孙冲跟他详细解释了一番:“宝琳兄你闻到的不是那黑烟的味道,是我们几人身上的香水味道。” “香水?”尉迟宝琳显然没听过这个玩意儿,这也正常,他爹尉迟敬德一介武夫,自然不会往身上喷这些玩意儿,尉迟敬德的夫人知道丈夫不喜,也就没去买,尉迟宝琳又不像长孙冲天天往烟花地跑,因此也就不知道最近红遍长安城的香水。 侯坤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随后扔给了尉迟宝琳,“打开闻闻,看看是不是这味儿?” 尉迟宝琳接到瓷瓶,打开一闻,一股浓烈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对,就是这个味道,这就是香水啊,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尉迟宝琳一闻就喜欢上了。 “喜欢就送你吧,用完了,你去长安城各个酒楼香铺,能买到酒茶的地方都能买到这个。”几两银子的东西,对这些个国公公子而言实在是算不上钱。 尉迟宝琳越看这瓷瓶越喜欢,“这雅物是哪位大家所做?甚合我心意啊。” 尉迟宝琳这话一出,其他三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房遗直更是说道:“东西好用就成,你管他谁做的。” “诶,此言差矣。能做出此物,定然不是俗人,要是能拜访一番,说不定另有收获。”尉迟宝琳一本正经的说道。 可侯坤听到他这话,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尉迟宝琳一番后说道:“别说,你和燕王李林长相身材都是一卦的,你去拜访她,说不定还真另有收获。” 侯坤这话说完,其他两人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尉迟宝琳就很纳闷了,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笑完以后房遗直才跟他说道:“直说了吧,这香水,是崔婉莹做的?” “崔婉莹是谁?”尉迟宝琳满头问号。 房遗直也纳闷了:“你不看《东宫旬报》吗?” 尉迟宝琳一听报纸就面露难色,“别提这个,我老爹天天逼我看书,弄的我一看到字就犯恶心。” 房遗直只得又无奈的解释道:“最新一期的《东宫旬报》上就以这个崔婉莹为原型创作了一篇故事,讲了她怎么和燕王苟且,尔后又联合燕王把她父兄一网打尽,他父亲也因此气死在狱中,而她却和燕王没羞没臊日日淫乐。” “啊!”尉迟宝琳盯着手中的瓷瓶惊讶不已。 侯坤在一旁趁热打铁的说道:“所以现在崔婉莹在长安,就是淫妇的代指,你就是骂一个窑姐是崔婉莹,别人也要和你翻脸呢。” “可此物.......”尉迟宝琳指着瓷瓶欲言又止。 “哎,所以叫你别纠结是谁做的,好用,就用得了。”长孙冲唏嘘的说道。 尉迟宝琳更是感慨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侯坤见气氛低沉,便拿出酒来说道:“别管这些了,来喝酒吧,别为一淫冶女子辜负这等明媚春光。” “对对对”侯君集的提议得到了一致赞同,于是四人便拍开酒坛封泥,喝了起来。 四人喝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的光景,龙二带人回来了。 只不过和去时的趾高气扬不同,这会儿每个人都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长孙冲一看就火了,敢打他的人,这他娘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自打李世民登基以后,长孙冲在长安城就基本无人敢惹,他爹长孙无忌是李世民最得力的臣子,他姑姑又是皇后,李世民离京的那几个月,他父亲协助太子监国大权在握,他则成了不是太子的太子。 现在有人居然敢打他的人,这还了得,不出了这口恶气,以后还怎么在这些小伙伴面前抬起头。 “谁打的?”长孙冲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怒气问道。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龙二不好意思的说道。 “什么?一个少年就把你们打成这样?你们的岁数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长孙冲快被这群饭桶给气死了。 见长孙冲这般生气,龙二立马往前找补:“因为他说,他是燕王李林的手下,我们没敢动手,所以,所以才这样的。” “燕王?李林!”长孙冲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