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娘亲,给夜四小姐报仇
夜温言的话把夜景盛吓出一身冷汗,欠的命?他们到底欠了夜温言什么命? 他大声质问:“夜温言,我们已经够惨了,你还要添油加醋,你就没有心吗?” 夜温言点点头,“的确没有心,我的心,在腊月初二那天就已经剜过了,不在了。” 穆氏听着她说话,一句一句就像在剜自己的心。可她还是坚强地坐着自己的座位上,瞪着通红的眼看向二房一家。她知道,半年以前那桩隐形的命案,今日是到了结的时候了。 夜温言站起身,两只手环抱在身前,围着夜景盛绕了两圈,最后在萧书白和夜红妆身边停下了。就在人们都在猜她下一句要说什么话时,却见她突然伸出手,一手一个,猛地把萧书白和夜红妆都从座位上拽了下来,扑通扑通扔到地上。 现场瞬间安静,就连摔到地上的萧书白和夜红妆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人们都知道,夜温言发怒了,夜家最不能招惹的四小姐发起怒来,那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夜无双又开始发抖,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发抖。因为她想起当初在长公主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了,当时的夜温言也是动了怒,直接就剥了人皮。 那这次又是要剥谁的皮呢?夜无双脸都吓白了,拉着常雪乔往后退了退,口中说着:“二夫人不要往这边来,我母亲怀着身孕,你碰着她就不好了。当初你们造的孽就得你们来担,这事儿跟老夫人的事是一样的,没什么好商量。” 夜红妆狠狠瞪向夜无双,“我们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你为何这样说话?”夜无双拼命摇头,“不关我们的事啊!腊月初二那天我都不认识夜家人,我跟母亲连内城都不进来,你不要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夜红妆还想说什么,却被萧书白拉住了,萧书白冲着她摇头,然后抬头问夜温言:“四小姐想如何处置我们?你人还活着,最多就是在我们身上捅刀子。可捅刀子这事儿从前已经做过了,在我看来,我们的怨仇已经是报完了的,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们一家?” 她说着又转看穆氏,“大嫂真的还要报仇吗?你就不怕我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不该说的?”穆氏失笑,“你是指夜景归在边关养了外室,还生了孩子的事吗?这算什么不该说的,就算你不说,今日我也是要说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萧书白的脸色彻底变了,这件事是她最后的依仗,可如果穆氏连这个都不怕,连这个脸面都丢得起,那她还能依仗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穆氏,不解地问:“你就这么说出来了?你可知这样的话一出,意味着什么?不但意味着你们夫妻情深的谎言被揭穿,还意味着夜景归身为父亲的形象从此在子女跟前一落千丈。你当真不为自己留脸面,也不为死去的人留脸面?” 穆氏笑得凄苦,但还是告诉萧书白:“脸面从来都不是靠别人给留的,那得是自己去挣。大将军为北齐立下赫赫战功,便是他给自己挣下的对外的脸面。至于对家里的脸面,我已经给他留了十几年,不想再留下去了,我相信我的孩子们也能够理解我。” 夜飞玉和夜清眉一脸震惊,关于父亲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外室,什么孩子,这些他们统统不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以父亲为榜样,为父亲和母亲的恩爱如初而骄傲。 却不知,恩爱背后竟藏着这样的不堪。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来。”夜温言又开口了,“父亲母亲的事不急,咱们先解决了外人的事,再来解决自己家里的事。” 她蹲下来,盯着萧书白和夜红妆,“你们两个,当初抗旨换婚,谋权害命,如今一句我还没死,以为这件事情就能算了吗?太美好了,想得实在太美好了。我告诉你们,哪件事情都算不掉,一刀扎心的仇,抛尸的仇,还有……换婚的仇,我都给你们记着呢!从前想着一刀解决了你们娘俩不解气,总得让你们活着多受些苦难,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但现在苦难也差不多了,我也没有更多的耐性与你们周旋,所以,该算的就算一算。” 她说完话,回头朝着权青隐看了一眼。但见权青隐一双眼睛通红通红,两只手紧握成拳,整个人都在颤抖。要不是坐在边上的四殿下拉了他一把,怕是他就要扑上来把这对母女掐死。 夜温言轻轻叹了一声,再对萧书白说:“为了自己的利益,夺取别人的人生,那你们后来的生活就都是偷来的。事实证明,偷来的日子并不好过,别人的人生,也不是你们轻易就可以染指的。老天爷在上头看着呢,偷东西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她说到这里突然就发了狠,猛地一巴掌甩到萧书白脸上。指甲划过脸皮,带下来数道掉了肉的伤痕。 萧书白疼得差点儿没晕过去,但是她晕不掉,有夜温言在,她必须清醒地面对这一切。 她听到夜温言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合谋,害死了夜四小姐,这笔账总是要彻底清算的。但不是由我来算,而是由我娘亲来算。放心,我不会旁观,我会给我娘亲递刀子,让她亲手杀了你们全家,去祭奠她死去的女儿。” 她话说完,手一摊,一把匕首伴着银光出现在掌心。 “母亲。”她把这匕首递到穆氏跟前,“杀了她们,给夜四小姐报仇。” 她说这话时,叙明堂内一道影幕忽然出现,大雪纷飞的腊月初二又出现在人们面前。 所有人都朝着那道影幕看去,他们看到漫天飞雪,看到夜温言和夜红妆分别上了两顶喜轿,轿子从一品将军府里抬出去,一顶走正门,一顶走侧门。 萧书白和夜景盛一边一个陪着老夫人站在大门口,看着从大门抬出去的那顶喜轿离开,面上尽是计谋得逞的笑容。 影幕是有声音的,老夫人说:“这一计甚好,只要红妆嫁给六殿下为正妃,将来何愁等不到母仪天下之日?景盛,书白,你们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画面一转,到了肃王府门口。夜红妆的喜轿被肃王府的人迎了进去,夜温言却被挡在外。 夜温言在质问肃王府的下人:“今日我大婚,你们为何连门都不让我进?刚刚走进去的那个新娘子又是谁?让六殿下出来见我,我要听他解释!” 然后是肃王府的下人说:“夜四小姐,你要是愿意,就从侧门入府,做个妾。你要是不愿意,就从哪来的回哪去,往后跟肃王府再没任何关系。我们六殿下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是你自己上赶着让老将军去求皇上赐婚,这老话儿说得好,要来的饭它不香,准得别人主动给,那饭才是你正经该吃的。夜四小姐,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 画面一转,夜温言大闹喜堂,划伤了夜红妆的脸,一把匕首也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流了一身的血,临死还在问权青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从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你说过要一辈子都对我好的,你也说过除了我之外,不会再娶任何女子,侧妃妾室都不要,你只要我一个就对了。小时候你救过我,我在郊外落水你也救过我,你曾经对我那么好,你说这一生最期盼的,就是我们大婚,就是我嫁进肃王府来,成为你的妻子。我做到了,我终于进了你的门,可是你为何又娶了我的堂姐?为何还要我做妾?” 一声声凄厉的问,换来的是权青禄不屑一顾的冷哼,“我可从来都没救过你,也不知道你是打哪臆想出来的那么多美事,本王中意的从来就只有你的堂姐而已。夜温言,别以为一道赐婚的圣旨就能让你顺利进来我肃王府的大门,我告诉你,你就算进来了,也只能是个妾。 自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你以为你是临安第一美人,就人人都臣服在你的裙下?夜温言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性子,就你这臭脾气,本王就算娶个花楼出来的,也不会让你做正妃!要死你就快点死,别搁这儿碍眼!来人,将她拖出去扔掉!” 夜红妆也捂着脸大喊:“把她拖出去喂狗!碎尸万段!” 有下人上前来将夜温言拖走了,影幕中的人已经没有多少生气,只剩下一地的鲜血。 穆氏一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直到影幕结束,她握着刀子的手变得更加坚定。 夜红妆知道穆氏这是动了杀心了,可是她不想死,不管怎么样她都想活下去。哪怕天天挨打呢,好死都不如赖活着。 于是她起了身,没命地往外跑,叙明堂的门都被她拉开了,可却在就要一脚迈出叙明堂时,突然被弹了回来。就好像门外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在坚守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跃不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