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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年会

    番外三年会

    年底方战二人都有些推不了的应酬,外头有媒体与供应商要招待,里头也有公司各个部门的团建活动要参与。销售部是觅雅的肱骨,这一年业绩尤为不错,战逸非也乐得大宴群臣。

    “你猜猜今年销售部回款总计多少?”宋东坡顿了一下,把范围收得小一些,“单指新品馥木之源,不算觅雅的。”

    这个时候一旁的周晨插嘴了:“方总,部门团建大伙儿都高兴,你也给点彩头怎么样?你要猜的数字和回款额相差在一千万以内,就算你赢,否则就要受我们的罚,你同不同意?”

    “怎么惩罚?先透个底。”

    “先不能说,反正肯定是你力所能及的嘛。我是员工,你是老板,你想想我也没这个胆子让你下不来台。”

    方馥浓不在上海的日子居多,也还没来得及看公司的财务报表,他眯了眯眼睛,粗粗算了下,便说:“五千万左右吧。”

    周晨转眼看向战逸非,挑眉笑道:“战总要不要给补充一下?”

    战逸非对馥木之源的了解自然深于方馥浓,但他不上当,抬手一送拇指,指了指身边的男人:“如果我补充得不正确,是不是也要跟着他一起受罚?”

    周晨挠头皮笑:“这个……只罚一个人,未免有失公允嘛。”

    当初他们共同决定:破釜沉舟,从头再来。他们完全放弃沃尔玛、大润发、吉买盛这样的ka卖场,把组建地面团队人员的预算全都投入于产品研发,短时间内虽然很难获得爆发性的收益,但长远来看,产品研发上的重笔投入不仅更对消费者负责,也能帮助觅雅获得高新技术企业的资质,更有利于获得风投注资。

    这么一想本来如何不可能超过五千万,但看老宋与周晨一脸志在必得,战逸非便故意往高里说:“应该也不会超过七千万吧。”

    “你们都错了!”宋东坡得意地摇了摇头,揭晓谜底:“馥木之源今年总计回款九千八百万!”

    “这么厉害?”方馥浓是真没想到,由于觅雅与馥木之源相当于洗牌重来,代理商的拿货折扣都不高,最终回款竟然也能近亿,不得不说这一年宋东坡他们是卯足全力了。

    “别赖账啊,你们俩都没答对,接下来就得受罚了。”

    方馥浓点了点头,本来嘛,愿赌服输,何况新年在即又听见了这么好的消息,更没理由扫兴。

    “方总,那就麻烦你做两百个俯卧撑吧。”

    方馥浓笑着就要俯身下地,一旁一个美女职员喊起来:“不行不行,没这么容易的!怎么也得把上衣脱了再做吧!”

    “暖气开足一点儿!”深怕方馥浓反悔,另一个美女接话更快,一边冲会所里的服务员嚷,一边又对觅雅的员工们说,“这是方总给大伙儿发福利,大家想不想看?”

    当然是齐刷刷的“想”。不逊男模的卖相与身材,对觅雅上下的女职员来说,方馥浓脱一半能抵得上年终奖,要全脱光了,明年都愿意给他白干!

    方馥浓还没解开上衣,喝嗨了的女职员们又不依不饶,转眼盯上了战逸非。

    “战总,你刚才也没答对宋经理的问题啊。”

    “知道了,两百个。”一本正经不赖账,战逸非爽快点头,也做出要脱外套的动作。

    “不不不,你不用做两百个。你躺着不动,让方总压你身上做两百个就行了。”

    这主意多淫|邪。他们俩算是明白了,这是员工们集体造反,拿老板开涮呢。

    方战二人在人前一般不刻意,不刻意显示自己是一对,也不刻意隐藏,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公事上常有分歧,架也不少吵,但奇怪的就是明明上一分钟还是要散伙的节奏,下一分钟又粘腻如初。光是他们看待彼此的眼神,眼力稍好一点的都能咂摸出里头的不对劲来——任凭眼波七弯八绕,那点长浸久渍的甜蜜到底藏不住。

    方馥浓不吝露肉,大大方方就要解开衬衣,倒是战逸非突然想起什么,用眼神止了他的动作。这俩眼神交会立马心有灵犀,方馥浓想起来前天晚上“运动”过度,后背上可能还有某个家伙“猫挠”的痕迹。

    战逸非有点指甲,是既美观又不娘炮的长度,平时看来衬得他十指修长非常合度,但一旦挠起人来便与利器无异。偏偏战逸非还有俩毛病,一是睡着了喜欢抓|鸟,二是特殊时候必然挠人。

    本来这点挠伤不算严重,但今天出门前两个人一同在浴池里泡澡,方馥浓伏在池壁上使唤战逸非帮自己抹沐浴露,如同老夫老妻一般理所应当,可老夫老妻不会以磕碜对方为乐,当时战逸非跨坐在方馥浓身上,看清了他背上条条带血的抓痕,忽然抓起一把海盐就往上头猛擦。

    “脱上衣!必须脱上衣!”觅雅的美女们还在起哄,但方馥浓知道自己不能脱了,否则这会所的屋顶非给她们的尖叫声掀掉不可。

    “脱什么。”战逸非在旁边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冷声冷气,“肥膘一身,有碍观瞻。”

    方馥浓只将衬衣完全敞开,露出极抢眼的腹肌、胸肌,关于“肥膘”的谣言不攻自破。眼见公司里不少有家有室的女性都两眼发直,方馥浓又将裤子扯落一些,直到腰肌上人鱼线的深沟若隐若现。

    他说,这算额外福利,接受女同胞们的意淫。

    战逸非脱了西装就躺地上,方馥浓刚倾身压上去,周围就一片“哟”的起哄声。

    “方总姿势这么标准,看来在家里没少做啊。”老宋嘲笑他。

    “别往歪里想,这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身体锻炼。”方馥浓煞有介事地解释,双手撑在战逸非的两肩外,自己的肩膀脚踝笔直成线,姿势确实标准。两个人都没打算就此出柜,也都试图绷紧一张脸,尽量避免视线接触。

    但才伏下挺起没两下,他们就都笑了。

    笑得几次三番都做不下去,上面那个一贯的眉眼花哨,电力四射,下面那个两颊红晕隐现,一双狭长凤眼水波缭绕,妩媚入骨。

    做到一百个的时候方馥浓就开始耍赖了。其实那场穿胸手术之后,他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再加上他的心脏从来都是怎么折腾怎么跳,不是真的“牡丹花下死”,就犯不上那么认真。战逸非顺势接口说“换人了”,两个人就换了位置,剩下的一百个交由他做完。

    眼见这惩罚就快不痛不痒地结束,大伙儿临时决定加点难度,财务部里绰号“小沈殿霞”的胖妞被委以重任,朝着两个男人奔袭过去,一屁股就坐上了战逸非的纤腰——

    战逸非正要挺身起来,被这“千斤顶”当腰一坐,当场就趴了下去。

    也是不忍他受伤的本能反应,方馥浓伸手将战逸非牢牢束在怀里,总算遂大伙儿心愿,当众亲密接触一番。

    没等大伙儿再闹下一出,两个人就悄悄溜了。

    出了包下搞团建的会所,入眼就是外滩风景。元旦的氛围十分浓厚,到处都是前来跨年的年轻人,夜里风寒,从黄浦江上吹来的风又扑在脸上,两个人并肩走了一会儿,战逸非说:“手冷。”

    方馥浓抓住战逸非的手就揣兜里。

    “还冷。”

    两个人停在江边,方馥浓便把战逸非抱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脖子,手在他腰上游动,战逸非嫌痒要动,但动几下又不动了,江面上泊着几艘价值过亿的游艇,他就安心泊在他的两臂之间。

    “你太穷了。”战逸非存心拣对方不爱听的说,“严钦他们一出手就能买好几艘。”

    “再给我两年时间。”方馥浓看似全不在意,嗓音里带着兴奋带着笑,信誓旦旦地保证。

    “两年就够了?”对于方馥浓的经济状况,战逸非几乎一无所知,他不知道他在以色列赚了多少钱,甚至不知道他的心思又落在哪一片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土地上。

    “两年若还不够,我便带你去乡下养猪种菜。”

    “你要去疯就自己去,别扯上我。”战逸非嘴上不乐意,心里却想着非跟定你不可,人往后靠了靠,把一部分重量卸在方馥浓怀里。

    有的时候他们自己也感到意外,这段感情起于一时苟且之欢,就像一萖两萖随意仍在地里的新苗,两个人从不刻意栽培,任其长,任其蔫,到最后反倒别出机杼,收获了一地蓬勃。

    一吻跨一年,十二点倒计时的最后一刻,广场上的情侣都忍不住以吻传情,倾诉爱意。

    方馥浓微压下上身,托着战逸非的后背,像《乱世佳人》里盖博亲吻费雯丽那样强势地吻他。

    他们吻得比所有的情侣都更热烈,更长久,停下来的情侣全都围观起他们,然后就给出了掌声。

    夜是极好的夜,霓虹在侧,星子擎灯;

    吻是极好的吻,全心交付,舌尖上的湿与暖都化作了甜。

    吻过之后,两个男人便在众人横冲直撞的目光里,淡定从容地携手离开。

    良辰瘦伶伶的,回家再玩一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