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娘家母亲病了
老太君的病时好时坏,叫人纠心。 一众的亲戚也跟着担心着急,永安候府的大舅母王氏短短五天,来了三回。 郑氏听王氏说药王寺的菩萨灵验,趁着早上去跟赵氏请安时提起说,想去药王寺里诵经三天,为老太君祈福。 赵氏立刻就同意了,这么热的天气,难得她有这份孝心。 宋莹听见母亲说是去为老祖宗祈福,跟着道:“母亲,带我一起去吧,老祖宗最疼爱我了,我也得去为她老人家祈福。” 郑氏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有这孝心菩萨肯定知道,族学的课掉了那么多,别人都在用心补呢,你怎么能拉下。” 赵氏也道:“你母亲那是去办正经事,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该上学就上学去。” 宋莹不敢顶撞祖母,噘了噘嘴,没再坚持。 郑氏忽然转头,看向傅芸,说:“芸娘,你大嫂还病着,这一趟你就陪着我一起去吧。” 站在角落里的傅芸抬头瞧了她们一眼,低头应了声是。 郑氏回来已有这么些日子,刚开始,她还去她床头侍疾三天,除了问安,并没有什么交流,好的坏的,都没有。 今日这又是什么意思?宋莹要去,她不让,推说什么学堂有课业。一个姑娘家,在族学里,可去可不去,早就听宋珩说过,到了宋莹这个岁数,旁支里的姑娘都不去了,也就宋莹贪玩,还在往族学里跑。 不让宋莹去,偏要叫上她,这里头莫非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大舅母王氏与陈瑛的母亲尤氏是表姐妹,说是给老太君探病,五天,连着来了三回,这般的殷勤,都快赶上自家的长辈了吧。 从赵氏那里回去,傅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管郑氏有没有存别的歪心思,明日她铁定是不会跟着郑氏一起去药王寺。 得找个合理的借口才行。 傅芸看天色尚早,回房里写了封信给燕儿,叫她谎称出去买红豆冰碗,租顶轿子去一趟傅家,把信给她父亲。 一直等到傍晚,傅家那边终于来了人,还是那个周妈妈,上来就说她母亲袁氏病了,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人瘦了一大圈。 周妈妈的说辞全是她在信里交待的,傅芸听了面露悲色,拿了事先备好,沾了辣椒水的帕子,带上周妈妈,去了婆母的院子里。 郑氏还在吩咐婆子收拾明日去寺里要带的行装,见她带着脸生的婆子突然跑来了,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进门之前,傅芸便用帕子擦了眼角,此时辣得眼泪直流,“母亲,这位是我娘家周妈妈,这会儿过来,是告诉我,我娘家母亲已经病得卧床两天没吃东西了。” 她说着,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那眼泪流得更加汹涌,“我娘家母亲虽是继母,待我有如亲生,还请母亲允许我回去病床前尽一份孝心。” 郑氏愣了一下,怎么就这么巧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她反而不能去了?她看向一旁的周妈妈,问道:“亲家母她得的什么病?” 周妈妈按她信中所交待的回道:“回夫人话,大夫说是肠胃有疾,需静心调养,我家夫人她想念姑娘,就叫老奴来请姑娘回府去看看。” 这不答应也不行,只得回应道:“那你便回去看看吧。” “多谢母亲!”傅芸急急道了谢,泪水横流地从清辉院里离开。 回到漱玉轩,宋珩已经回来了,听了院里丫头说起她娘家母亲得病的消息,再见她回来,哭得两个眼睛红肿不堪,甚觉诧异。 傅芸不想为此事与宋珩多费口舌,总之躲一躲总没什么错,叫了青萝替她收拾几件衣裳,转回头对着宋珩依然还是那套说辞,娘家母亲病倒了,得回去看看。 宋珩见识过她那个继母,怎么看也不像她口中的慈母,平日里也从不提她半句,这会儿还能哭成这样,稀奇。 不过,既是岳母病了,她要回娘家,这眼看天也要黑了,他得亲自送她回去。 傅芸正要叫人去外院马房里吩咐人把马车套好,宋珩道:“你慢慢准备,不要着急,我去叫人把车套好,在二门处等你。” 宋珩说完转身去了,傅芸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也要去,把周妈妈拉到一旁,悄声问她:“母亲她知不知道?” 周妈妈摇头。 想来也是不知。袁氏好好的,要是知道她在背后说她得了重病,不得跳起来骂她才怪。 袁氏再怎么不好,也是长辈,在背后撒谎说她得了重病委实过份了,被宋珩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 傅芸想了想,拿出一个小银锞子给周妈妈,让她跟着车走,走快些,先行回府里,让他爹把袁氏给拉回房里别出来就对了。 晚饭也没来得及吃,披着夜色回了广宁伯府。 周妈妈得了傅芸一个小银锞子,快到府门前的时候,撒腿先从角门跑回去,把宋珩也来了的消息告诉傅荣。 傅荣急了,要是叫女婿看见岳母生龙活虎的,不得戳穿了女儿撒谎? 袁氏正坐在竹榻上吃西瓜,傅荣不由分说,上前拉起她拽进房里,一把搡到床上,告诉她,让她装病,一会儿女婿要来,不许胡乱说话,乱说一句就休了她。 袁氏莫名其妙,但听他又提要休她,气得直翻白眼,就因为她没生儿子,个老东西,一有事儿就拿这个威胁她。 小夫妻两个走正门进去,傅荣把袁氏关进房里,这才摆了副愁苦模样出来迎客。 宋珩朝岳父行了礼问安,又问起了袁氏的病情,傅荣简单应了两句,说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得静心休养,过两天便能好。 宋珩点头,又说起傅芸如何地着急伤心,自己放心不下才跟着一起过来,今晚也不打算回去了,请岳父在外院里帮他安排间客房歇下。 父女二人面面相觑,他怎么还不走了? 傅芸道:“二爷,这大热的天,你也没带替换的衣物,留下来怕不方便,不如你还是先回吧,过两日我母亲病好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宋珩摇头说:“来之前在外院里我就叫长平帮我收拾了几套衣裳,就在马车上,没什么不便的,反正我暂时还未入仕,也有时间陪你。” 这都做足了准备,她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