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背叛
陈瑛冲上去捶打李炳琮,“你……这一切都是你害我的!当初我就不想嫁给你,都是你害的我……你还我孩子来……” 李炳琮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依你的手段,不想嫁给我,多的是办法,可你并没有去想办法。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的女人!你最后又选择嫁给我,你就更应该安分守已,可你偏要作死,这能怪得了谁?” 陈瑛已陷入绝望,这几年她对他还是有所了解,他并没有对那个教坊司的罪臣之女有多少感情,他就是个记仇的人,睚眦必报,那点子事情,记了这么多年也不肯放下,现在自己杀他在前,想让他以德报怨那是绝无可能。 她依然嘴硬道:“那又如何?我不信你敢在这个时候对我下杀手,我祖母绝不会跟你们善罢甘休。” 李炳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我刚才就说了,暂时不会杀了你,我见过太多死人,死了很没意思!比起杀了你,我更想留着你的命,慢慢折磨。” 陈瑛被他那个笑吓得一个瑟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恶鬼。 李炳琮身上还有伤,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上去一脚把她踢了个跟头,反手便是一刀,割在她双腿关节处。 陈瑛一声惊叫,痛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李炳琮则道:“只是挑断了你的脚筋,死不了。我本来没想这么快动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说完,对着手下说道:“把她拖回去关起来。” 陈瑛大声叫喊,“我倒要看看,你能关我几天!我祖母隔三差五便会派来过来给我送东西,见不到我的人,她自会找上门来。” 李炳琮则回道:“我既然敢这么对你,自然是因为我父皇已经做好准备对付你们陈家,到时第一个杀的,就是你祖母。” 陈瑛愣住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跟他打嘴仗。 李炳琮见她被拖走,开始皱眉嘶气,身上好几处伤,疼得很,他一直强忍着。 护卫崔垠华上前来询问,“王爷,快进屋里让属下替你包扎。” 李炳琮摆了摆手,比起身上的小伤,这满院子的尸首,血腥味冲天更叫他难以忍受,“先把这些尸体处理了吧。” 崔垠华不敢不听令,只得先按他的吩咐行事。 此时陈瑛被送回自己的屋子,她屋里的仆婢一个个都被绑了,见她被人拖进来,哭的哭,叫的叫。 她的奶娘关氏被绑在墙角,看出她的腿受了伤,上面简单包扎着被血浸透的布巾子,慌乱喊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腿怎么了?可要紧啊?” 陈瑛犹记得李炳琮说奶娘所做之事,她一直在防着李炳琮,身边全是自己人,事发之后,她处置了好几个丫头,却从未怀疑过奶娘。现在回想,那几个丫头到死都在喊冤,没有人承认,似乎真是被冤枉。她一时像是忘记了疼痛,愤而质问道:“奶娘,你跟我说实话,宝儿被害,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 她的奶娘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姑娘,你在胡说什么?” 陈瑛太了解她,看她左右闪躲的眼神便知道她在心虚,双脚站不起来,她奋力爬过去,抬手打了奶娘一个大耳刮子,喝道:“你说!否则我一定叫人把你全家碎尸万段!” 奶娘怎么也没想到,早已经尘埃落定之事突然被人戳穿。为了自己的儿女,她实在是不得已,别无选择。 她只是最不起眼的蝼蚁,神仙打架,受到波及,儿子女儿被当今天子拿捏了,她除了乖乖听令,没办法做选择。 看到奶娘泪流满面,陈瑛心里已经确定了答案,她再一次抬手,又给了奶娘一耳光,大声喊道:“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奶娘被绑了手脚不能动弹,只能默默地哭,也无从辩解。 陈瑛心中恨意滔天,儿子生前所遭受到的非人折磨她历历在目,再加上那对父子的算计,令得她愤恨交加无处发泄,爬到一旁的榻几边拿了绣花用的剪刀,一刀刺进了奶娘的心口,吓得一屋子的仆婢惊叫连连。 她恶狠狠地道:“都给我闭嘴!你们看好了,这便是背叛我的下场!你们谁要是再敢背叛我,哪怕我现在是这副模样,我就是爬着也要杀了你们。” 仆婢们立时闭了嘴。 陈瑛又爬回了榻上,开始提笔写信,她现在要立刻让祖母知道这对父子的阴谋,她得让祖母尽快安排人来救她,她要杀了这对父子,要把他们千刀万剐,要把他们烧成齑粉! 可是这样,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啊……!!”写着写着,她忽然尖叫! 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她觉得自己要疯了,真的要疯了,不快点报仇,她就要疯! 奶娘关氏的尸体还在淌血,屋里所有人噤若寒蝉,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写了撕,撕了又写。 就这么一直持续到五更天,陈瑛的信终于写好了,她拿着带血的剪刀来到最小的婢子灵儿面前,拿剪刀替她绞开了绑着手脚的绳索。 灵儿只有十一岁,前不久祖母才送来的,她惨白着一张脸,看着主子那张布满干涸血污的脸惊恐不安。 陈瑛此时已冷静了不少,她嘶哑着声音道:“我院子后面有一个沟洞,你把这信拿好,从那沟洞里爬出去,想尽一切办法替我送回明国公府,只要你做到了,我保你往后荣华富贵。” 灵儿接过信连连点头,奶娘的尸体还摆在那里,她看也不敢再看一眼,现在只要能离开,做什么都可以。 屋外晨曦微露,院子里并没有人把守,灵儿按她的吩咐,绕到了院子后方的墙边,果然在一处墙沟边发现了一处窄小的排水沟洞,那沟洞成年女子是无论如何也通过不了,倒是她尚可以一试。 沟里并没有什么积水,倒是有些半干不干的淤泥,她趴在地上,伏身一试,头过去了,肩部有些卡,只得一边缩一边挤,顾不得皮肉被擦得生疼。 约摸过了一刻钟,她终于顺利通过,出了府去。 而李炳琮这边,也及时得了消息。他坐在堂屋里,诵经祈福,听崔垠华禀报,只挑了挑眉,坐等那两方先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