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平白受了牢狱之灾
傅芸引着她朝怡宁居走，边走边问，“哦？如今宋家已经没落，你寻来还有何要事？” 甄氏叹了一声，“是有关于薛氏的事情！前些日子我使了好些银子，终于带着她唯一的兄弟一起进了大牢去见她。” 傅芸一直对薛姨娘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懂她这件事明明是宋淳所为，她为何要承认罪行。 只那段时间她正是孕晚期，加上正值李炳琮谋事的关键时候，便没有敦促宋珩在这件事上多费功夫。 待一切尘埃落定，宋家也陷入风波中，更没有心思去理会她这无关紧要之人。 倒是宋淳最后时刻又冒出来捅刀子倒是叫她始料未及，只是问题的症结还是在宋珩与李炳琮二人政见不和，这些皆是次要。 薛姨娘自己愿意认罪，加上顺天府也不愿随便承认错判，这件事她原本是打算就此放弃，不想再管，现在听到甄氏开口提起她，有些诧异，问道：“你说的要事，莫非就是为了她？怎么？她后悔了？” 甄氏笑着摇头，没有正面回答她，“她和我一样，都是苦命人！我们二人同为妾室，跟了同一个男人，却难得的，成了知心的好姐妹，相互怜惜。” 傅芸从前与大房里走得并不亲近，且妾室与正室在宋家有着无法逾越的壁垒，并不太了解她们的具体情况，只听她娓娓道来，没有插话。 甄氏继续道：“杨氏进门前，我怀了身孕，被大夫人灌了烈药堕胎，后来身子一直好不起来，前前后后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我再无机会生育，当时我万念惧灰，直想一死了之，是她细心劝导我才慢慢想开了些。” “我出身商户，手里头又有些银钱，为了报答她，我便尽可能地用银子替她弟弟解决各种麻烦，在薛家人将她弟弟打得奄奄一息时，不惜一切代价，请最好的大夫，买最好的药材，把她弟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同时，我也因为有钱，从来没有放弃求医问药，没曾想，真的叫我遇见了一位懂医术的姑子，她的药对我有些效果，只是很不幸，才一个多月便流产了。” 这些事情全是发生在傅芸不在京城的时候，她听小桃提起过，心里也曾替她可惜。 “我当时伤心不已，便将姑子请来了家中，姑子却说让我调理好身体，还有机会。” “刚好，那时候杨氏生下了一个姑娘，身体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便想请那个姑子替她也诊治一下。” “我对杨氏怀恨在心，私下里又让娘家偷偷送了姑子一笔钱，将那药方给改了，目的只在于报复杨氏，让她这辈子再生不了孩子。” “这些事情，薛姨娘都非常清楚，所以杨氏出事的时候，她为了报答我的恩情，去替我顶了罪。” 她说到这里，傅芸已是错愕非常！先前想不的通的事情，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看傅芸呆愣愣的样子，甄氏又笑说，“你是个怨憎分明之人，一定在想，我极其自私，敢做不敢当对不对？” 不等傅芸回答，她接着道：“宋淳被逐出宋家，我又花了钱让杨氏给了我放归书也离开了宋家，本来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机缘巧合叫我遇到了幼时青梅竹马的玩伴，他妻子刚好过世三年，便不顾一切阻挠将我聘为正妻，或许是上天眷顾，婚后不久，我便有了身孕，直到杨氏事发，我才后悔自己当初为了一时之气，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薛姨娘见我怀身大肚，怕官府最终找到那名姑子，最终会令我身陷囹圄，在顺天府查问时，主动承认了罪行。” 原来如此！傅芸只当是薛姨娘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受宋淳胁迫，不得不替他担罪，难怪宋珩后来找过去，说宋淳已经被抓，让她翻案，她却坚持不肯改口。 “我生下孩子以后，便是去了牢里见了她一面，她告诉我，二爷曾特意去找过她，希望她改口指证大爷，她担心我的事也会被和盘托出，便没有答应。” “而我今日来，一来是想再见你一面，对你当年救命之恩说一声感谢，二来，也是想问一问，这件事情是否真与宋淳有关，如果真有，我愿意站出来指证他，也不知能不能对二爷的事情有所帮助。” 傅芸听到这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基本清楚，问道：“那你当年请姑子进府里，杨氏可有看到？” 甄氏想了想，摇头，“我们住的西跨院和杨氏住的院子有段距离，姑子只来过一回，杨氏肯定是没有见过。” 傅芸道：“你以为杨氏会去请那个姑子来替她看病，所以使了银子给那姑子，让她改药方，实际上杨氏只知道你找了姑子治好了不孕之症，并不知道是谁，而她当时并没有直接找你，而是找的宋淳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 “只是你不知道，宋淳并没有应杨氏的要求去找为你医治的姑子，而是找了个人假冒，那个人就是他从前养的一个外室，宋熹的生母。杨氏这三年来用的都是毒药，这件事情跟你和薛姨娘都没有关系。” 甄氏也恍然，“难怪我后来再去找那姑子，她却避而不见。原来是拿了我巨额银钱，怕我找她要回，而我却以为，她不肯见我，是因为害了人而心生愧疚。可是，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这三年以来常替杨氏看病的卫女医就知道真相，她也是宋淳找来的帮凶，否则一般大夫只要诊脉便能察觉杨氏吃的是毒药。” 甄氏难掩激动的心情，“倒是我们糊涂了，这么长时间，平白叫她受了牢狱之灾。我……我这便回去，去大牢里告诉她，我没有做错事，我们要翻案。” 眼前怡宁居就快到了，傅芸拉住她，“你不必急在这一时，先听我说完，那卫女医对我吐露真相之后，为了防止事情有变，我让一个姐妹的丈夫将她的弟弟拿捏着，至今她们一家人都不敢跑路，等我先派人去找卫女医确认，让她指证宋淳和他那个外室，方才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