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龙草的完胜

    车依然开着，我回头看已经将阿艾石窟甩在身后有将近十公里了，突然车一个急刹车，猛地转弯，我吓了一跳，车停了下来，肖文杰开着车，他一拉手刹，急忙跳了下去，我下车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正前方是一个悬崖，断层清晰可见，应该是地震导致，再加上天长日久地雨水山洪，到下面大约有百米高，这车要是掉下去，那么绝对没办法活，四周的山脉依然无穷无尽。

    我们彼此看看，重新回到了车上，都默不作声起来，这说明很可能我们之前的推演都是错误的，没了路，龙草一行人到了这里必然是死定了。

    莫老头儿说道：“你说会不会是龙草的人马在这里折损了大半，他觉得问心有愧，所以在地图上标记出来！”

    我摇摇头，答到：“应该不是！古人在临死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但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过失弄倒棺材里，这不吉利！”

    肖文杰道：“可是唐木钟那个不是棺材啊！是个密室！”

    我说道：“莫老！我问你个问题，我对地质上的问题不太了解，你看看这断裂层，形成大约有多少年，会不会是龙草一行人走过之后，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地震，产生的新的断裂层！”

    莫老头儿摇摇头，说道：“这断裂层怎么看都有千年多历史了！不然不会宽度这么长，要知道新的断裂层下面一定有大量的泥沙和巨大的岩石，这些泥沙和岩石要被山洪冲走至少需要两百年，再形成河谷，下面你也看到了，平坦得很！”

    突然，维克多将望远镜放下，指着车头的方向，冲我们喊了一句：“喂！往那边开！你们看到了吗？好像有条路！”

    我看了看那个方向，顿时也有了一些领悟，此处距离阿艾石窟看上去一马平川，只是偶尔有几个孤零零的小山，龙草等人要想布局，也得避开对手啊，对手如果站在阿艾石窟的顶部看到了他们布局，那不是一切都打了水漂。而维克多看的地方正是一处山脊背面，我想从那里一定可以挡住阿艾石窟顶端的视线。

    车很快到了那里，可是却是令人失望的，依然是一处断崖，只是这里还有个崖尖，与对面的平地大约有十几米的样子，侧面有个不大的小山，正好挡住了阿艾石窟。

    莫老头儿朝下看着，看得出神，我朝山崖下也看了一眼，立刻缩回了脖子，真高啊，莫老头儿干脆俯下身子继续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

    一会儿，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积雪，笑着说：“龙草他们当年就是从这里到的对面，再找找看！一定有绕道对面的路！”

    我吃了一惊，肖文杰比我先问道：“莫老！您是怎么知道的？”

    莫老头儿摸了一下光滑的下巴，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悬崖底部，还存在一些巨大的岩石碎块，这里的断面凹凸不平，说明这里原来是与对面相连的，这也属于地质奇观了，也就是不足百年才断裂掉的，我判断这应该是在龙草等人过去以后一段时间以后，断裂的，或者说，很有可能就是龙草弄断的！你看看这距离，如果对手站在这相连的岩石上，突然这岩石塌了，上面至少可以站二十几个人甚至如果冲锋的人速度快，站上去的人会更多！”

    哦！如果这么说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我正看着出神儿，肖文杰说话了，道：“不太可能吧，炸塌方放在现在也需要C4炸药，而且量还不少呢，要炸塌这里，那得需要多少普通炸药啊，而且引爆装置呢？这下面又不能藏人，即便是藏个人，那点燃了炸了，自己不也死了！况且对手是白痴啊！不会冲上来，干掉下面的人，再灭了火，继续追杀龙草？”

    我看了看，说道：“有可能的，别忘了，唐木钟的那诡异的地图上，仅仅是扣下来了一颗，引起了地下水倒灌，以龙草的本事，玩个四两拨千斤是绝对有可能的。”

    莫老头儿道：“文杰小娃儿，你说的那是桥炸，这红砂岩本就极其脆弱，我感觉炸塌不难，即便是冲过来一两人也会瞬间被干掉的，我要是龙草就站在对面不远处，给对手一个假象，要与之同归于尽，拼死一搏的感觉，对手的脾气龙草应该清楚，这就是狭路相逢，对方先发起进攻，龙草这边只用点燃炸药，摇旗呐喊，剩下的就是静待这岩石掉下去了。不但断了对手的进攻路线还能灭至少二十人！”

    肖文杰站在崖尖往对面看着，道：“如果这就是你的打法的话，我很怀疑，我站在这里，用硬弓再加鸟枪完全可以打到啊！”

    我说道：“你看看地上的雪痕，这么平稳的冬季都这么大的风，夏末的话风一定更大！弓箭和鸟枪打不准的可能性很大，这也是为什么不在阿艾石窟布局的原因之一，哦！肖文杰必须找路到对面，这个布局在地面的可能性很大啊！”

    车再次开在了路上，我们并没有找到过去的路，只是找到一个缓冲坡儿，只是这略微低矮一些的缓冲坡儿也有十几米高，也是山洪冲刷下的结果，悍马根本下不去，我们徒步爬下，又绕道对面找了一个缓冲坡儿爬了上去，走了一公里左右的样子才抵达那对面的崖顶，看着对面，突然有种豪气万丈的感觉，或许这里地势比较对面略微高出那么一点。远处的阿艾石窟已经显得很小，我们继续往前走，这里相比阿艾石窟多了很多小山，小山与小山之间相隔并不太远，任谁都看出了，这绝对是伏击的好地方，我们的面前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约七米的大坑，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往下看深度大约有三米左右，本打算绕开的莫老头儿突然停下了，他回头看崖边的时候，我也反应过来，停在了坑边，看看左右，右上方是两个小山之间的一条大路，莫老头儿突然说道：“好狠的龙草！”

    我和肖文杰都是莫名其妙，莫老头儿眯缝着眼，说道：“我们以为龙草是炸塌那里，或许不是，我感觉是断后路！”

    我吃惊道：“断后路？”

    莫老头儿说：“是的！杀二十几个人应该算不得炫耀，你没发现我们绕了一圈也没找到过来的路嘛！所以，珉儿小友刚才说应该有一条路能过来的推断，不对！如果龙草把他们放过来，在这里做了一场围猎！杀了对手一个片甲不留，对手残部逃遁，炸塌那里，这才是一场完胜！这个坑我感觉应该是第一个陷阱！”

    肖文杰招呼维克多跳了下去，维克多抄起一把工兵铲开始往下挖，才挖了几铲子就挖不动了，下面隐约露出了结成硬冰的湿地，维克多只好清理掉上面的积雪，用工兵铲开始砍，砍下的泥土递了上来，莫老头儿用手将泥化开一些，闻了闻，用舌尖舔了舔，道：“这湿地干了湿，湿了干，年代是有了！”

    肖文杰道：“可是这里怎么个陷阱，我看不出来啊！”

    我也很好奇，七米的坑，会是什么陷阱？莫老头儿说道：“落马坑！龙草一行人肯定站在坑的背面，假装整顿装备，对方人马开始往这里狂攻，他们匆匆上马，这群人到了这里，跑的最快的马匹和人会掉下去，后面的人就算拉住马缰绳，也会被第三波人的冲击力带到下面去，如果下面弄上倒刺和滚油，一支箭就可以要了掉下去的人的性命！至于怎么布置，方法太多了！维吾尔族的一种布置方法是两边口子那里斜插倒刺，在倒刺上绑上八道绳索，在绳索上盖上皮子，再盖上土，在马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好像叫…….”

    我抢答道：“八绊子！”

    肖文杰招呼维克多爬了上来，莫老头儿赞许地看看我，说道：“如果这是阻击对手的第一道防线，这里至少可以弄死三十人，对手主将即便是心痛，但是损失在可承受范围之内，一定会要求继续攻击！龙草带着人进到那里！”

    说着用手指着远处的两山之间，我们加快速度赶进了山谷，这山谷之间的山坡高矮不等，两边山脚处坡度并不急，但是越往高处越有些陡峭，只有中间一道弯弯曲曲的道儿，这个道儿大约有国道儿的三分之二宽，我看了看两边，说道：“这第二道防线会在这里吗？滚石和燃木？会不会简单了点！”

    莫老头儿听到了，说道：“呵呵！这一定是第二道防线，这里其实算不得阴谋了，应该说是阳谋！对方主将必然是知道这里有人埋伏，但是在他看来路宽坡儿缓，杀伤力应该不大，而且如果龙草的队伍离他们只有十几米远，甚至再跑快点，龙草可能进入了弓箭和鸟枪的射程，相比机会成本来说，主将一定敢赌上一赌。”

    我点点头，是这样的，一个明显的阳谋，肖文杰看了看，说道：“你也说了路宽坡儿缓，没杀伤力，为什么会是第二道防线？”

    莫老头儿笑了笑，说道：“我要是龙草一定让他们爬到最上面，火油滚木，而且都要是宽一米的木墩子，第一，一个人就可以拿上去，第二，沿坡儿往下丢，开始加速度快，后面就算是坡儿缓也足够碾压到路中间！不信的话，你爬上去看看！居高临下！甚至龙草的队伍里有十个力气大的，篮球大小的滚石根本不用滚，直接往中间抛都能砸死人，你想想，几百人通过，命中率高得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