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左右为难
颜沐昕和元义赶回喜厅，发现楚临国兵马也闯进了赤阳教，厅里除了红绸布，还死伤无数，染了一地的血。 厮杀未停，却不见了赫连金成的踪影，而她的傀儡赵右，早已躺在血泊中。 颜沐昕伸手逮住一名鬼面教徒，染血带刀的玉笛抵住他的喉间：“说，赫连金成去哪了？” “不知……” 毒粉扬起，鬼面教徒全身抽搐不已，身体里好像钻进了无数只毒虫在啃噬他。 “现在呢？还不知道吗？” “小……小姐扶着他往那儿走了……”教徒指了指喜厅后的方向颤颤地开口。 颜沐昕抬手将他敲晕过去，而后带着往后厅方向追去。 他所指的小姐必定是江月了，颜沐昕咬牙，赤阳教无恶不作，江月既然肯帮她逃跑，为什么现在却执迷不悟？ 沿着地上的血迹，他们很快便追上了赫连金成和江月，跟着他们的还有数十名教徒。 看到追过来的颜沐昕和元义，教徒纷纷拔出手中的刀剑挡在赫连金成面前。 赫连金成不停地吐出黑血，颜沐昕一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气得不轻，不然也不会这么严重。 很好，最好不用她动手，他自己被蛊毒反噬而亡。 “江月，看在你之前帮我的份上，我今天不会动你，你若要跟我哥重修旧好我也不反对，但你旁边的人必须给我交出来！”颜沐昕手中的玉笛直指赫连金成。 江月痛苦地摇了摇头：“沐昕，我求你……” 颜沐昕没有听她的乞求，直接朝那群人冲过去，元义见状，也立刻紧跟而上。 又一个药弹投入人群中，趁着浓烟滚滚，颜沐昕接近赫连金成，翎雁刀举起，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心口。 然而，在她手里的匕首在刺中赫连金成之前，一抹大红身影冲过来横挡在他之前，颜沐昕一惊，虽然及时收了部分力，但匕首却还是硬生生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颜沐昕松了手，接住直往地上倒的江月。 “月儿……”赫连金成惶恐地睁大眼，想要上前搀扶，却被眼前横出一把长剑阻挡。 元义持剑抵住他的眉心，阻止他上前。 “江月，为什么？赤阳教这些年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杀人无数，你的良心若没泯灭，就不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江月嘴角溢血，一身大红嫁衣也掩不住她此刻的疲累。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还这么愚忠替他挡这一刀？”若不是她此刻这般虚弱，颜沐昕真的很想摇她个清醒。 江月咳了两声，苦笑地回答：“我没办法……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再怎样残暴，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不是西雅王的女儿？” 江月艰难地摇头：“我娘怀着我嫁给了西雅王……沐昕，对不起，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杀了他而无动于衷，对他我有愧，是我把你放出来才引来了他今天的杀身之祸，他今天若是……死在你的刀下，这也是我造成的……我无法阻止你杀他，我只能把这条命一起赔下去。 对颜逸我也有愧，我是魔教教主的女儿，他是朝廷重臣，为了我爹，我背叛了他……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沐昕，楚御轩是被控制了，他不止吃了绝情丹……还在苗蛊毒罐泡了好久，才变成现在满目仇恨的样子……” “江月，你别说话了，你想什么时候死我不管，但我不允许你死在我手中，否则我这辈子都无法面对我哥。”颜沐昕心里苦，江月左右不是人，可她这一刀挡得她也左右为难，而她现在更像在交代后事般。 她摸出一瓶药，倒了一粒药丸塞进江月的嘴里，强迫她咽了下去，而后拾起地上教徒掉落的剑，往自己的掌心一划，将手掌压于她汩汩冒血的伤口上。 “沐昕，别救了……我活下来也只有痛苦……这一刀是我自己愿意捱的，与你无关，我死了你哥也不会怪你的……” “少跟我提死，你还死不了。”颜沐昕翻了个白眼，这一刀下去她还收了力，更何况她对准赫连金成的心脏位置插下去的，江月冲过来挡，她的身高比赫连金成矮多了，这一刀插到离心脏远着。 “不……” 颜沐昕见她不断挣扎，伤口的血不断流出，这样下去刀刺不死她也得流血身亡，只能用药将她迷晕过去，而后简单地替她拔刀包扎好。 她回头看到元义制住的赫连金成，走上前就将他一掌劈晕过去，等会再来处置他！ “元义，你看着他们俩，我去找楚宸灏。”她刚才来追赫连金成时看了眼打斗现场，楚宸灏和楚御轩还在缠斗，可楚临国的兵马越来越多涌进赤阳教，楚御轩败下阵是迟早的事，万一他给杀了…… 她揪住一名还在迷阵里瞎砍的教徒：“带我去你们少教主的院落。” 她跑进楚御轩的院子，在花坛四周一阵兜转，当看到盛开的合卺花，匆匆拔下其中一株就朝朝喜厅跑去。 庭院里，楚临国士兵和鬼面教徒分立两头对峙，楚宸灏和楚御轩身上都有伤，却没人在意，都往死里出招，那两个人…… 一个她喜欢的人，一个之前帮她太多是她的朋友，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们互相仇杀。 颜沐昕注意到楚宸灏后背的白袍早已染红了一片，想起他前不久受的箭伤，伤口肯定又撕开了。 她飞身上了屋顶，手里握着合卺花，匕首往掌心一划，铁链缠着飞速生长的合卺花朝楚御轩窜出。 “楚宸灏，退开！” 不过一会，楚御轩的身体就被合卺花牢牢缠住，他刚想用内劲挣脱，愈用力却愈发使不上力。 颜沐昕翻身落于他与楚宸灏之间，手中的玉笛抵着他的额，强迫他看向自己：“我是谁？” 楚御轩起初很愤怒，可当他看进她的眼里，熟悉的眼神顿时让他头痛欲裂，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心口剧疼，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迅速闭上眼，选择不看她，可却阻止不了她的声音灌耳而入。 “你连孔心盈也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