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要小心点
那几个婆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婆子笑了起来，“这件事儿，我们几个做奴才的不好说。不过姑娘若是去问老祖宗，那必定会有答案的。” 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竟是跟老祖宗有关？ 难道自己之前猜错了，这李姨娘之所以能留在府中的原因，并非是别的，而是因为她是老祖宗的人么？ 这么想着，又觉得不对。若是李姨娘是老祖宗的人，那么为何不见她与老祖宗来往？就算是为了避人耳目，可是李姨娘在面对老祖宗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特别的尊敬或者亲近。 忽然之间她仿佛抓住了什么似的，对了，就是没有特别的尊敬和亲近 李姨娘不论是对老祖宗抑或是莫老爷，似乎都冷淡的很。而这样的态度放在一个姨娘的身上，就令人感觉十分的奇怪了。 她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如何能有这般的自恃？ 联想到她上次那锐利的眼神，还有这次对自己的视若无睹，以及随手便能带走紫玉的种种，莫青君心中有了计量。看来这李姨娘在这府里，是有着特殊地位的。至于这地位究竟是什么，还需要好好查探一番。 二人来的时候走的是小道，回去的时候走的是沉香水榭的那条路。 这时荷花未开，沉香水榭附近没有什么人经过。这沉香水榭的名字，取得便是莫老爷子的诗词“绿水沉香洗新荷”中的寓意。沉香水榭的前头，便是一片荷花池。如今这里连半支残荷都没有，冷清异常。 走到一处假山前面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出来将莫青君给拉了进去，而走在前面的绿袅此时并未发觉。 她正打算挣扎，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僵在了原地。 背后是一个十分熟悉的人，她心中清楚。薄薄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脖颈，引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这时绿袅才察觉到一直慢悠悠走在后头的莫青君不见了，正四处找着，一边叫唤一边往回走。 假山后面的地方不太大，两个人虽说因为年纪小，个子也都不太大的缘故能躲进来，但也就仅限于此了。连稍稍挪动一下都十分的困难，更别说转身了。莫青君心跳的很快，她明确的知道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可她不敢确定，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拉住自己。 他原本从痴儿醒转了，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莫非他也是跟自己一样的？ 就算是，她如今早已不是本身的模样，他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心里问题一堆，又乱成了一团，于是便沉默了没有开口说话。听着绿袅的呼喊声越走越远，身后的人忽然开口了，“那日晚上你没来，原因？” 听到他的声音，原本十分忐忑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听他用这样平淡的口吻说起这么哀怨的话来，不由得觉得十分的好笑。莫青君清楚，他问起这话倒不是埋怨的意思，而是真的十分直接的想知道答案。 “因为我去了莫明修的院子里，他邀请我过去。” 没等苏淮继续开口，她便反问道：“你之前不是痴呆的么？怎么会忽然醒过来，又怎么能知道我是谁？” 苏淮沉默了一会，声音平稳，“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 如此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忽然让莫青君心有所感，鼻子一酸。泪水涌了上来，又被她给压了下去。他这么说，她也就不再多问了。 他把莫青君推开，从假山里头走了出来，两个人面对着面。苏淮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面色不变的吐出一句，“你哭了。” 他这个模样让莫青君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十分的感怀，“你还是这个样子，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苏淮也微微的笑了起来，“你也一样。” 至于他话中的一样指的是什么，莫青君没有多问，心中明晰的很。她偏了偏脑袋，“刚刚问你的话你还没回我呢，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莫青君叹了一口气，正如她自己一般，他想必也是不知道的。她之所以会问起来，也不过是抱着一个渺茫的希望罢了。这世间总有些玄奇难以解释的事情，自己是不能强求的。 二人相对，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偏偏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了。 苏淮本想问她过得如何，但转念一想，她既然身为莫府的嫡女，这话问出口未免有些犯傻。而她在这宅子里，想来能信任的人也不多，心累也是必然的，若是再开口问，怕会惹哭她。所以苏淮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他的目光留在莫青君的面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么。而他的脸却一如往常一般，不动声色，半点没有流露出他内心此时的心情。而这样的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清。 在这样的气氛里，莫青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神中带了调侃，“本来你是我弟的，如今年纪反倒比我大了。” 苏淮也跟着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年长者为兄长，这次换我照顾你了。” 这时绿袅的声音又由远到近的传了过来，苏淮看了她一眼，留下了一句话便从另一边又躲进了假山里头。莫青君则留在原地等着绿袅，心中回味着他留下来的那句话。 “等我把身边的人都收服好了再来找你，你这次去赵家，自己要小心点。” 绿袅走了过来，看到自家姑娘站在原地傻笑，不由得十分的奇怪，“姑娘，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婢子四处都找不到你？姑娘，你没听见婢子喊你么？” 莫青君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面色微红，“我刚刚就蹲在这草丛里头……” 她这么说，绿袅便自诩明白了。感情自家姑娘是内急了，不好意思开口。这附近似乎是园子里的下人偷懒，没怎么打理草丛，导致这野草长的有半人高。以自家姑娘这小身板藏进去，倒还真不容易看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