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不能闹!
我让牛达喜等等,转身,就想去喊爷爷。 刚关上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爷爷夹着半截叶子烟,脸色难看的走出门。 很显然,牛达喜之后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余江来看尸体了吗?”爷爷语气冷硬。 牛达喜摇摇头,叹气说:“当场就有人去叫了余江,余江铁石心肠,说邹花一会儿一个口风,儿子死了后,又说是他的,死无对证。他和邹花闹离婚,都闹了一年,两人早就没感情了。” “别说邹花是上吊横死的,横死不入门,就算她是好端端自己死了的,也不可能让一个破鞋进余家的门。” 牛达喜这番话让我心头郁结,余江真就那么铁石心肠? 他们闹离婚的缘由,是余江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 亲子鉴定的结果晚了一些,却足够洗清误会! 而余小白的死,不可能全是邹花的责任……他们离婚争执,孩子心理出现问题,是他们的疏忽! 他余江就不承担责任了?! 甚至,邹花都死了,他居然不承认亲子鉴定,还继续污蔑邹花,说死无对证。 这人,就这么凉薄? 我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 牛达喜无奈摇头,说道理大家都懂,可余江不认,有什么办法? 这当口,爷爷走出屋子,背着竹篓走到我身旁。 他告诉我,深究道理是没用的,死人不会撒谎。 邹花既然讲了要报仇,那她肯定不是简单的上吊自杀! 余小白的死,也肯定有问题!十有八九,是有凶手害了他们母子! 鬼婆子有一句话,叫做死吊鬼,怕红衣! 人上吊死,怨气极重,若是穿上了红衣,死时怨气化血。 诈尸则成煞,若是闹鬼,必然成厉鬼! 干鬼婆子这一行,最怕遇到的东西之一,就是穿着红衣上吊的死人。 真让邹花杀了人报了仇,她会比唐光更凶。 再加上有养鬼的老槐树,她根本不会甘愿去投胎。 到时候,人不敢接近老槐树,其余鬼也不敢靠近! 语罢,爷爷独眼阴霾至极。 我不但觉得心惊rou跳,心口更是被捏住一样! 果然,邹花死在那里,会影响老槐树,可以说,会阻断我和爷爷的计划! 我们引不来背鬼图要用的鬼,那怎么抵挡干妈?! 牛达喜那张大饼脸汗如雨下,不安的说:“罗鬼婆,九天,你们更不可能不管这事儿了……老槐树就在村中央,真要住个杀人鬼,座山沟村也完蛋了。” 爷爷没吱声,径直往村路上走去。 我和牛达喜迅速跟上。 不多时,到了村中央。 老槐树下一个人都没有,村民全都在自家院门口眺望,噤若寒蝉。 唐光诈尸,村民都敢围在他家门口看热闹,邹花刚吊死,人都不敢靠近。 足以见得,这两者的区别…… 我视线落至老槐树处。 一道白绫,几乎紧贴着树干落下来。 邹花的脖子被勒的青紫,她一张脸分外苍白。 月光凄冷,她一身赤红色的衣服,仿佛浸湿了一样,随时会滴出血来。 更可怕的是,邹花嘴巴在轻颤。 哀怨话音在老槐树周围回荡。 断断续续的说,她不是荡妇,她要回家,她要报仇! “爷爷,能知道谁杀了她吗?”我擦了擦手心的汗,问爷爷。 爷爷摇摇头,说:“很快就会知道了,她会去杀人,不过,咱们不能让她杀。”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要跟着邹花,阻止她杀人? 这么凶的鬼,爷爷讲了鬼婆子都怕,我们拦得住? “牛达喜,你去办件事儿。”爷爷看向牛达喜。 牛达喜一个激灵,立即说:“罗鬼婆,您讲。” “村民家里如果养猫的,给捆好了,千万不能放出来!村里野猫不少,处理处理,全部给赶一处看着,别让它们靠近邹花!” “现在邹花只是诈尸,煞尸要比厉鬼好对付一点点。” “可如果被猫借命,她喘过气来成活煞,那就比厉鬼更难对付,我都可能折进去,明白了吗?”爷爷话语极其凝重。 我觉得自己只听了个半懂不懂,在这节骨眼上不好问爷爷。
只能将疑惑埋在心里,等到时候再问。 牛达喜点头后,立即转身离开。 爷爷又迈步往前走去,我赶紧跟上。 没几步,到了老槐树前头。 距离邹花近了,阴冷的气息从四肢百骸钻进身体。 邹花死不瞑目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和爷爷,她的尸体居然在晃动,轻微的碰撞在后方树干上。 每一下,尸体都要晃的更往前一些,就像是要撞在我和爷爷身上一样!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她脸上生满了白色的绒毛!这比张琳华诈尸长的毛还多,几乎将整张脸都覆盖! “邹花。”爷爷干巴巴道:“怨气这么重,很冤枉吧?” 尸体不停地颤抖着,好像变得更哀怨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爷爷这是干嘛? 刺激邹花?怕她不够狠? 下一刻,爷爷幽幽说:“闹这么凶,就能进家门了吗?收不了场,你就要当孤魂野鬼,你儿子的丧事,也没人办了,它本来可以投胎,无人安葬,投不了胎,和你一起当孤魂野鬼,你就满意了吗?” 唰! 邹花的死人眼,不停的变黑。 她双脚好像诡异的变了一下方向,居然蹬在了树身上。 呼哧! 邹花的尸体,快冲到我和爷爷脸上了! 爷爷面不改色,淡淡说道:“我可以帮你送余小白下葬,让他入土为安。” “我也可以送你回家,让你男人好好葬你,那个凶手,我会找出来,让他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前提是,你不能闹,不能害了这一村子的人。” “否则的话,我罗魁斗坐镇座山沟村这么多年,不会坐视不理!一旦我出手,你无法报仇,无法回家,你要魂飞魄散!你娃娃余小白,只能当个野鬼,他日被人打散魂魄,烟消云散!” 爷爷前半段话很平静,后半段话就极为严厉! 我这才明白爷爷的用意。 只是……这样能有用吗? 且不说邹花这么凶,能否答应。 爷爷应允的,是不是太多了点儿?我们能完得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