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剥离的铠甲
在被澈羽的戒指攻势搞得晕晕乎乎的时候，突如其来地抱怨神枪送人的事，浅纱反射性就要为自己辩护。意识到这是澈羽设下的陷阱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浅纱展现的态度已经给出了答案。 “……” “……” 沉默在澈羽与浅纱间弥漫。浅纱因为被认出来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澈羽则笑眯眯地盯着浅纱，浅纱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反正要确认的事已经确认了。 终于，还是浅纱受不了，率先开口了：“一开始的偷袭失败是故意的？” “没有故意失手哦，只是无论失败还是成功，结果都对我有利。成功能见到你无防备的脸庞，失败嘛……” “失败了就可以为偷袭找掩饰的理由，从而故意向我透露出你在怀疑我的事态，引我做出行动来去消除怀疑，然后你又装作失落的样子让我以为已经成功，从而降低我的戒心？” “我本来就在怀疑你，就算全力去掩饰隐藏也保不准不会被看出来，与其这样，不如自己暴露出来，自己把握主动权。至于失落的样子，那可不是装的，看到你的脸的时候我的确失落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的概率又降低了。” 澈羽能成功骗到浅纱的原因并非因为他的谎言是假的，相反，因为是真的，所以才不会被看出来。 “卑劣的家伙”浅纱不服气地说道，也参杂着几丝气愤，说到底最终确认自己的身份还是利用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嗯。”澈羽不以为意应下了，依旧是笑眯眯脸庞让人不禁想往上面甩拳头。 “……” 对于如此厚颜无耻的澈羽，浅纱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现场又陷入沉默。 良久，浅纱才放弃式地发出叹息：“果然当时不应该将神枪交给艾莉丝吗” 之前澈羽找艾莉丝确认的事就是神枪挂坠的来源。 “不过就算直接找你确认，你应该会找理由糊弄过去吧？” “的确，我大概会虚构一段我与纱矢华在异世界的友情史，神枪是她临死前托付给我的，这样一来，我这么帮你们也有理由了。” 虽然谎言会越来越大，但这么说也算合情合理。只是澈羽没有直接来问神枪的来源，现在更是通过套话确认了浅纱是神枪挂坠的第一来源，她构思已久的友情史也全然无用。 “还给自己发便当啊，到底是怎么样的友情史啊？” 看样子谎言友情史也不是无用，澈羽还是挺想听听的，当然前提是现在他已经确认正主在这里了。 “被戳穿的谎言就让它退场吧，虽然还没有说出来。”原本浅纱是想断绝澈羽的思念才想说自己死了，但现在既然被认出来了，也没必要给自己找晦气，“不过没有直接来问神枪的来源，更设计来套我的话，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从最初相见就怀疑了。” “骗人的吧！” “嗯，的确是骗人的，不过这么说不是更容易涨好感度嘛。” “你自己拆穿了还有什么用！”浅纱开始真地考虑揍澈羽一拳了。 “我只是不想欺骗你而已。” 澈羽双手托着浅纱的双肩，故作深情地说道，然后他就被揍了。 “变脸变得好快，暴露本性了吧！啊，别打别打，我错了，我投降！” “那还不快说。” 两人的态度与隐藏身份的时候随意了许多。 “是与澄翼分开、从三千劫剑冢出来的那一天啦，再准确点是与沨弦交谈后，他给了我一个提示，让我珍惜身边的人。” “那个家伙啊……所以，你就怀疑我了。” “只是单纯要我珍惜身边的人，沨弦应该不会特意提出来”说到这里，澈羽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那个闲的蛋疼的男人或许还真可能说句空话，“——应该不会吧，而在我身边，要说可疑，就属整天藏在铠甲里的你了。然后就开始留意起你了。” “你有留意我？”倒不是浅纱自大，如果澈羽真有观察她，她不应该发觉不了才是，毕竟她的“视线”可一直在他身上啊。 “我自己偷偷观察的话一定会被你发觉的吧，所以不是直接看啦，我这几天不是一直跟傲天学习吗，期间我就旁敲侧击地问你的事。” 以沨弦、傲天那好像看穿一切的态度，澈羽觉得傲天一定也知道些什么。结果还真是这样。只是与高人说话太TM累了，不直接告诉你答案，什么都不说破，只给点暧、昧的提示。 “好了，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是不是也该坦白一切了，顺便，将这身煞风景的铠甲脱了，来个感人的拥抱如何？” 说着澈羽张开了双臂。 “这种事……不行” “是因为罪痕的原因吗？”虽然没有得到允许，但澈羽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你已经知道了？” “这个封印了我原本的力量，几次都差点要了我的命的东西，我可是好好地询问了傲天。在明白了它是什么之后，加上傲天隐隐地提示与你有关，大概能猜到些什么，当然傲天不给直接答案，具体情况还是得问你。” “……那么，我就在这里说清楚吧。”想了想，浅纱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澈羽，怕死的澈羽不会为自己增加可避免的风险吧，“越是靠近你，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杀戮冲动，然后只要我真地升起杀意，你身上的罪痕就会活性化，这样代表着它将会杀死你。虽然现在靠着这身铠甲勉强抑制着，但我劝你还是不要——” 浅纱的话戛然而止，澈羽向前一步，为拥抱而张开的双臂完成了拥抱的动作，将浅纱拥入自己的怀抱。 “为什么？” “我不想死，可又好想抱紧你，所以就只好这么做了，各退一步，否则你以为我喜欢抱铁块吗。” “这层铠甲迟早会被突破的。” 这样下去，无论是铠甲的抑制效力，还是原本浅纱原本远离澈羽的觉悟，这两层隔绝两人的“铠甲”迟早会被突破。 可即使是这样，浅纱还是以覆盖着铠甲的双臂回抱着澈羽。 ※※※※※ 在月色未散的黎明前。 神人一行被召集到谒见仪式里。 仔细地完成御祓后，所有人都换上了崭新的制服。神人一行，在五位〈精灵姬〉的引导下，来到大祭殿深处的门前，连接异空间〈无限回廊〉的门。 不停地行走在这座远近感混乱的〈无限回廊〉上，到达了谒见的门前后，众人进行了最后的确认。 在收到最后的确认之后，神人打开了谒见的大门。 巨大的阶梯，出现在神人一行的面前。 顶端的玉座被眩目的光芒所包裹，无法得以窥见。 解放全部〈精灵王〉是不现实的。 （——目标是〈火之精灵王〉） 尽管目前处于停止活动的状态，受黑暗侵蚀的程度却是最深的〈精灵王〉。并且一旦发狂，恐怕会再度要求克蕾尔当祭品吧。 以神人为首，队伍史卡雷特逐步登上了大阶梯。 在位于阶梯中段的祭坛前，神人一行跪倒了。 ——汝等之剑舞，甚为出彩。 头上，响起了〈精灵王〉的声音。 ——吾等将下赐出离凡世的奇迹，以偿最佳之供品。 ——汝等有何祈求？ “我们——” 神人缓缓地抬起头来，打算说出和三年前一样的〈愿望〉。 “——我命令〈精灵王〉之臣服。” “！” 众人愕然地抬起头，因为传达的愿望并非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精灵王之死，有人在神人说出愿望之前，先一步说了出来，而那个人是—— “琳丝蕾特！” 声音传来的方向，以及声音本身都明确表面，刚刚说出愿望的是琳丝蕾特。 琳丝蕾特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行动作出解释，而是傲然地看着精灵王，仿佛她才是俯视众生的王者。 “喂，你到底为什么——” 正当克蕾尔要走过去质问琳丝蕾特的时候，琳丝蕾特的表面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一道道裂纹在她身体表面展现。 “这……” “不管怎么样，先把琳丝蕾特控制起来！” 还是神人先反应过来，立即朝着琳丝蕾特冲去，其他人也立即行动起来。 幸好，众人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破碎的只是身体表面，并非是她整个人破碎了，只是如同被剥去外壳的鸡蛋一样。当碎片完全从她身上剥离，琳丝蕾特就好似虚脱般倒了下来。 然而，也还没有到可以安心的地步。从琳丝蕾特表面剥离的碎片仿佛有着意识般朝着上方精灵王的王座飘去。神人虽然试着阻止，但却失败了。 “可恶，难道说是要控制精灵王吗！？” 从情况来看，琳丝蕾特应该是被那些碎片控制了，现在碎片从她身上离开飞向精灵王，加上刚刚借琳丝蕾特之口许下的愿望，这极有可能是想要控制精灵王。 一想到这里，神人立即行动起来，在双手构筑精灵魔装双剑，一口气登上巨大的阶梯。 那些碎片如同拼图般再次拼成完整的形象，只是不再是琳丝蕾特的外貌，而是一套英武的铠甲，将精灵王连同王座一起覆盖其中。 “给我赶上！” 手持光与暗的双剑，神人纵身一跃，势要将拼凑的铠甲的破坏。 “诶？！” 然而，他低估了那套铠甲的防御力，他全力的剑舞却被那还未完全拼凑而成的铠甲弹开了。同时，一块碎片击中了神人的腹部，将他又击落下去。 “是那套铠甲！” 虽然还未合并完成，但是由于映象深刻，神人认出了那铠甲，正是<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