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隐者

    经过这次尝试，白泽已经明白了自己梦境空间拉人的大概原理。

    就像《诡秘之主》里写的那样，克莱恩利用灰雾空间拉人也是有消耗的。证据就是——被拉者所持有的充当媒介的非凡物品，都被消耗掉了。

    而自己利用梦境空间拉人，所选用的媒介则是神之眼。

    很显然，迪卢克的神之眼并没有因此毁坏，那么肯定就有其他的东西作为代替充当消耗。

    比如……从迪卢克梦境之中取来的秘密。

    梦境空间和祈秘仪式都需要秘密，所涉及的这一途径大概也和秘密这个概念有关。

    看着面前站着的迪卢克，白泽有些纠结。

    当然，为了解决自己在现实中遇到的威胁，将迪卢克拉进梦境空间本就是自己的计划。

    但问题是……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被他所取走的秘密，是因保护孩子而死的父亲，留给孩子的最后一句话。

    光是经历过那个梦境，就知道这对迪卢克来说有多重要。

    “你是谁？”迪卢克谨慎地望向了石座之上的白泽。

    他认出了那个石座，正是“隐者事件”中被西风教会的战斗修女摧毁的那个。

    而石座之上坐着的人……隔着厚厚的灰雾，他却怎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白泽不再与自己的良心进行纠缠，他尽量平静下来，努力进入了状态。

    随后，他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石座边上的扶手，轻笑着说道：

    “你可以称呼我为——‘隐者’。”

    白泽其实觉得“隐者”这个词逼格不够高，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选其他的塔罗牌称号，比如皇帝什么的。

    但是考虑到迪卢克手上掌握的情报，自称“隐者”也许是最好的。

    毕竟，这可是经过风神巴巴托斯认证了的名字啊！

    果然……是那个隐者吗？迪卢克的心沉重了下来。

    巴巴托斯亲自降下启示，说明“隐者”至少是柱魔神级的存在，甚至还要更高。

    而隐者的声音同样也分辨不出什么。也是，既然是隐者，自然不可能被自己发现端倪。

    迪卢克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着迪卢克那愈加谨慎的表情，白泽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因为知道的够多，反而更会相信自己伪装的那个形象。

    “隐者先生，你……拿走了我的什么？”

    迪卢克低声问道。

    “我感觉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一句话，一段思念，一个秘密。”

    白泽尽量模仿一般文艺作品中神明的说话方式。

    “它的重要仅对你而言。也是它将你带到我的面前。”

    迪卢克仔细琢磨了白泽话里的意思，大概明白了过来。

    他看着石座上的白泽，若有所思。

    “隐者”对于自己的态度，似乎并不算坏，并不像那些没有理智的魔神。

    隐者事件中，并没有人受到伤亡。

    而且，风神降下的启示也很暧昧。

    并没有让西风骑士团做些什么，仅仅只是告知了“隐者”这个名字。

    迪卢克看向了自己腰间的神之眼。

    即使在这个奇怪的空间，神之眼也存在着。也即是说——神明也能注视到此处吗？

    迪卢克心里有了决断。

    “隐者先生，我能拿回那个秘密吗？它对我很重要。”

    对哦。

    既然从迪卢克梦境中取来的秘密，是作为将迪卢克拉到梦境空间的燃料使用的……那么，只要用同样分量的秘密代替，就行了吧。

    迪卢克的话倒是提醒了白泽。

    “自然。”

    白泽点了点头。

    “秘密是要交流的。只要你提供分量相等的秘密，我就会将它归还于你。”

    迪卢克松了一口气，隐者的态度果然如自己预想的那样，非常友善。

    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那如果我提供的秘密分量更多呢？”

    “那我将补偿你多余的分量，视你的问题，我会提供相关的秘密。”

    白泽笑着回答道。

    反正迪卢克提供的秘密，自己都可以喂给祈秘仪式，不愁给不起报酬。

    而且，自己同时也能过目一遍，不用四舍五入都是白嫖。

    只能说做平台是真的赚钱。

    一个有着“秘密”相关权柄的魔神提供的解答……

    迪卢克很清楚这有多珍贵。

    他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事了。

    邪眼的本质是什么？与神之眼有什么关系？谋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到底是谁？

    但现在，自己必须得先问其他的问题。

    “隐者先生，蒙德城的白泽，和您有关系吗？”

    迪卢克问道。

    “我愿意事后提供其他的秘密，作为请求你解答这一问题的报酬。”

    “不需要，这个问题对你来说不是秘密。”

    终于主动问这个问题了啊，迪卢克。

    白泽在心里感叹着，自己今晚可就等着这事呢。

    终于可以穿上了，自己给自己准备好的马甲。

    他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白泽是我的眷属。也会成为晚会的成员之一。”

    果然，白泽是隐者的眷属啊……这样的话，确实不能对他随便出手了。

    而且，在让他充当诱饵的时候，也必须考虑他的安全才行。

    不过……

    “晚会？”迪卢克问道。

    他有些在意这个词。

    “不止是你，我还会邀请其他人参与定期的晚会，你们可以在晚会时与我交易，也可以自己互相交流。”

    白泽伸出手，21张塔罗牌便出现在迪卢克面前。

    “我姑且将这种晚会命名为塔罗会。你可以选择其中一张，作为自己的代号。”

    “我有些不解……”

    迪卢克问道。

    “按理来说，您这样的位格，根本不需要主持这种事情。也许有些冒昧，但……隐者先生，您的目的是什么？”

    “秘密唯有在交流之中，才能彰显其价值。”

    白泽意味深长地说道。

    迪卢克不再发问，他看向漂浮在面前的塔罗牌。

    塔罗牌共有22张主牌，而这里只有21张。

    少了一张，意思是隐者牌是由隐者自己持有的吗？

    迪卢克伸出手，抓住了他感觉和自身最为密切的一张。

    “‘审判’，这是我选的代号。”

    迪卢克看向了白泽。

    “很好，审判先生。我们下次晚会见。”

    白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希望那时候，你已经收集到足够用来交易的秘密了。”

    “隐者先生，您对秘密有什么要求吗？”

    迪卢克最后问道。

    “知晓者越少，对尘世影响越大，分量就越重。”

    白泽笑眯眯地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说得准不准确，但自己必须得装出什么都知道才行。

    反正，分量的多少，最后还是得有自己来判断的。

    “我明白了。”迪卢克点了点头，“再会，隐者先生。”

    白泽挥了挥手，便将迪卢克送出了梦境空间。

    梦境消散，迪卢克睁开眼睛。

    刚才发生的……是真事，还是一场梦？

    迪卢克很快便确认了这点。

    因为……自己最为珍视的那个秘密，此刻怎么回想也无法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