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杀戮之心
得到索尔的承诺，道格拉斯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自得。 他看向北方，深渊之眼的存在在道格拉斯眼中如同天空中的太阳一样醒目。 不过这醒目的存在此刻身上却笼罩着满满的死气。 用死亡织线的方式对其观测，深渊简直就是一个由死亡构成的毛线团。 那凌乱的线头从大海最深处蔓延出来，如同溺水的旅者，努力地想要抓住所有它能看见的浮萍。 而在白琉璃堡中漫步的戈尔萨却是背着手，来到了奥菲利亚坐过的王座旁。 眨眼间，索尔便重新站在机械之心内部。 铁灰色的机械之心立刻从各个孔窍管道中冒出rou色的，带着泡沫的膏状物。 再后来，奥菲利亚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戈尔萨和弗立姆显然已经知道这一点。 当然没什么用。 索尔也不去看离开的戈尔萨，直接对道格拉斯说：“那我们现在开始？” 说着，他身上就浮现了一些黑色的影子，影子张牙舞爪地扑进机械之心。 “所以才适合改造为杀戮之心。”道格拉斯说道，“现在就开始吧。你们两个……” 索尔站在机械之心的房间中，久久不曾动弹，一直到道格拉斯直接把机械之心的核心从屋顶拽下来，扔到几人面前，他才回神。 这些恶心的物体流到地上，散发出一股清香，像是刚刚烤好的白面包。 道格拉斯就像随意捅破了几层纱布一般，轻松突破了整个天空城的防御。 就好像刻意躲起来了一样。 对方其实并不是破开了防御的巫术法阵，而是在另一个层面上直接绕开了防御。 道格拉斯收回视线，既然这里的巫师想要给深渊再灌一瓶毒药下去加速死亡，他倒是也可以配合。 说完，戈尔萨不理其他人，一个闪身消失了。 戈尔萨轻笑一声，转头问索尔：“我是打算自己试试，你呢？” 对方来到巫师世界之后，似乎终于愿意展现一点点五阶巫师的力量。 虽然更倾向于观测深渊之眼的陨灭，但其实最终无论是谁活下来，谁彻底步入死亡，对道格拉斯来说都是有益的。 但戈尔萨可不会像弗立姆这么客气，“我对死亡的力量可没什么研究，如果你要这样设计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对峙，“我在岛屿下方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结构。” 但其实他是被压缩了。 弗立姆抬手将一个光球送入机械之心内部，很快光球又回到他掌心，钻了进去。 而对于道格拉斯来说，献祭低阶巫师不过是他看不上的低效手段。 “那是机械之心，是这座天空城可以浮在高空的动力来源。”索尔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分享，“不过它的能源比较特殊，所有死亡的低阶巫师都会变成养料。” 道格拉斯并没有关心天空城原来的主人，“想要误导深渊之眼，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我对死亡有些感悟，倒是可以通过这方面的信息对这里进行一些改造。” 只可惜四阶巫师还无法做到彻底改变生命体，于是她只能再度放弃。 道格拉斯说：“所以说是个没用的东西。只能拿来废物利用了。” 道格拉斯颇有深意地看着索尔，“不要跟我耍花招。” 索尔耸耸肩，“你有什么好怕的？怕我们用力过猛，直接反杀深渊之眼？” 旁边的弗立姆也是如此。 “我感受到了一种非常有规律的生命力量。但这种规律太过简单粗暴，导致它的生命就如机械一般僵直。” “看出来了，不过没什么用。”道格拉斯毫不客气地说。 也许奥菲利亚之前是想用机械之心完成晋升五阶的仪式，但后来她转变方向，选择了将自己转换成水精灵的方式晋升五阶。 直到这一刻，索尔才体会了五阶巫师在空间上的优势。 道格拉斯毫不客气地开始指挥两人。 这次的经历和进入幻彩世界也不太一样。但底层原理似乎差不多。都是从原来的层次中跳出来。 “这上面的死气倒是不少。”索尔抬手在鼻子前方挥了挥，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戈尔萨做出扬眉的动作，似乎是没想到索尔竟然选择和道格拉斯协作。 索尔只觉得原本立体的世界似乎在刹那间就变成了一个二维平面，而他则变成了一个跳出平面的点。 反正深渊那边已经开始行动，死亡正在世界的交汇处跳舞。 道格拉斯看着索尔，而后者同样警惕地回望。 道格拉斯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世界的走向。 他显然不在乎戈尔萨是否加入。 戈尔萨拍了拍坚硬的石质座椅，摇了摇头，显然很不喜欢这种坐起来硬邦邦的椅子。 弗立姆微微蹙眉，对道格拉斯的选择不置可否。不过他是来帮忙的，在这里说不上话。 哦，对了，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道具。 谁料索尔却说：“我对死亡织线也有些了解，那我就和道格拉斯巫师一同研究吧。” 就像索尔的命运线。他明明笼罩在天空城上方，还在不断生长。可是当索尔不想露面时，连道格拉斯都没有办法看到命运线的存在。 不过即使小徒弟没有站在自己一边，也不影响戈尔萨的决定，“那你们慢慢忙吧，我要去白琉璃堡看看。” 他们被道格拉斯直接半裹挟着突入机械之心。 索尔说完，对面的三人没有丝毫诧异反应。 “跳出原来的层次、世界、认知？” 这才让索尔产生错觉，以为自己被拉长了。 这一路遭遇了层层法阵禁制，但在道格拉斯面前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道格拉斯无所谓地说：“你可以按照我的指示来，也可以自己做点儿什么。反正这个地方这么大。” 道格拉斯这才收回目光，“我们下去。” 不在天空城闭关，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也不见其身影。 “我要把这个东西改造成杀戮之心。” 这个点快速地在平面外的空间跳跃，以至于虚影变成了一条线。 但他私心其实更期盼着第三种结局，所以之前才会那么小心翼翼地隐藏身份，平衡着两边的实力与底牌。 前几天，索尔也是在这里等待奥菲利亚的回应。 他话音刚落，索尔就感到自己仿佛被人拉长，变成一根细线，在空中转了一圈后，突然向下，钻入土壤之中。 但他还是转身坐了上去。 刚坐上去，戈尔萨就发现一个小小的灵魂碎片从椅背中间挤了出来，随后似乎是察觉到熟悉的戈尔萨，一下没入他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