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章 唐三藏的改变

    “醒醒，该出发了。”杨信一脚踢醒了唐三藏。

    唐三藏一脸茫然，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原本干净柔嫩的双手布满了老茧。

    “别想了，这都是真的。棋盘世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现实世界过了一晚，棋盘世界过了一年左右的时间，来，将真气运往双手，会消除手上的老茧。”杨信一边做着早饭一边说道。

    唐三藏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最终没有用真气消除手上的老茧。

    唐三藏早早地吃完早饭，主动帮着收拾，收拾完毕，便开始启程，一路行来，唐三藏很沉默，看来棋盘世界的经历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的认知和三观彻底崩塌，心中的理念和信仰也开始出现了动摇。

    总之，唐三藏很沉默也很迷茫。

    当杨信和唐三藏行至村庄之中，正好碰到以马德华为首的六个强盗在袭击村庄。

    唐三藏迷茫的眼神顿时闪现亮光，唐三藏回头一看，便看到杨信老神在在地在那里看着，没有一丝一毫上前解救的打算。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杨信看唐三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

    “强盗袭村，我们为何不上前相救？”唐三藏问道。

    “在其位，谋其政，他们既不是我大唐帝国的子民，又没有向唐皇陛下称臣纳贡，更没有交赋税，本王身为大唐帝国的秦王，只对本国子民负责，对于他们，本王没有责任和义务去救他们。”杨信淡声说道。

    “那道义呢？出于道义，可否前去相救？”唐三藏问道。

    “出于道义，当然可以。”杨信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殿下为何还不出手？”唐三藏问道。

    “为何本王要出手？是你想救，你就出手啊。”杨信说道。

    “末将不懂武功，更不懂法术，救下他们对于殿下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啊。”唐三藏说道。

    “所以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指使他人做这做那，然后成就你自己的美名，使自己念头通达，丝毫不管别人的感受？”杨信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救人。”唐三藏连忙说道。

    “那你自己上去救啊。”杨信说道。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这些所谓的出家之人总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的身上，准提圣人是，如来佛祖是，他们这样做还可以理解，毕竟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他们是强者，而你的，啥也不是，还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身上，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得围着你转你才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三藏连连辩解道。

    “你的所做所为、一言一行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唐三藏，你要想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头上，或者换个说法，你要普渡众生，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路那就是变得如准提圣人般那么强大，不管别人怎么想，听不听你的话，心里服不服，一巴掌呼上去，打服他们，就像三千诸佛、四大菩萨的坐骑一样，用强大的武力逼着它们听话，不听话就打，绝大多数都会听话，哪怕口服心不服，但是听话；”

    “要么身体力行，用自身的行动感化他们，就如孔夫子周游列国，创立万世师表那般，都过教化，引导他们，当然，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没有第三条路，不可能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便让人去送死而好处你拿，即使大唐皇帝、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杨信说罢，看向唐三藏。

    “我去救人。”唐三藏跳下巨狼灰风，便要向前。

    “勇气可嘉。”杨信点点头，直接扔给唐三藏一套盔甲和一把剑，这都是上等的盔甲和宝剑，是孙悟空从东海龙宫里拿来的，品质极高，勉强都称得上法宝了。

    唐三藏见状，立即换上盔甲，手持大宝剑便冲了上去。

    强盗都是凡人，手持的武器也是凡兵，根本破不了唐三藏的防，更不是唐三藏的对手，唐三藏三下两下就将强盗打跑了。

    当唐三藏满脸兴奋地跑回来之时，杨信幽幽地问道：“这就完事了？”

    “恩，完事了。”唐三藏兴奋地说道。

    “那我们走吧。”杨信接着问道。

    “这……暂时还走不了，村民们太热情了，非要招待我们吃顿午饭。”唐三藏尴尬地说道。

    “就因为这耽误行程？我记得我们刚刚吃完早餐。”杨信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村民还会聆听末将阐述佛法。”唐三藏尴尬地说道，生怕自己的自做主张会引起杨信的反感，从而再打自己几十军棍。打军棍不要紧，要紧的是无法向村民传扬佛法。

    “好！”杨信浑不在意地说道。

    唐三藏不禁一愣，然后大喜，带着杨信就来到村庄之中，为了不吓到村民，杨信早已经让巨狼灰风和巨龙韦赛利昂变成了马。

    村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等着杨信和唐三藏入座，唐三藏为了能尽早地传扬佛法，也没有客气，准备先吃饭了再说。

    “圣僧，请先饮此杯，酒饱饭足之后，我们再聆听大唐高僧的教诲。”村民开始劝酒。

    “这……出家人不能饮酒。”唐三藏小声说道，生怕杨信再次听到自己以出家人自居。

    “无妨，这是素酒。”

    唐三藏经受不住劝酒，便饮了三杯，杨信倒是来者不拒。杨信看着沉浸在兴奋中的唐三藏不禁冷哼一声，这唐三藏真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真以为你帮这些村民赶跑了强盗，这些村民就会发自内心地感恩戴德？没看到村民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吗？

    不一会儿，杨信便以不胜酒力为由，倒头就睡，唐三藏三杯素酒下肚，脑子也开始不太清醒，直感觉头重脚轻，然后晕倒在酒桌上。

    当唐三藏醒过来时，已经天黑，唐三藏顿时发现自己和杨信已经被死死地绑在柴房之中。这时，村民带着强盗们来到杨信和唐三藏所在的柴房。

    “大王，就是他，就是他打伤了大王。”村民一指唐三藏说道。

    强盗头子二话不说，先给唐三藏两个大嘴巴子，又狠狠地踹唐三藏几脚直接将唐三藏给抽醒了。

    “待爷爷们吃完酒肉再来炮制你们。”强盗痛打了唐三藏一顿，转身离开了柴房，来到村民的正屋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是你们这些村民，你们在酒里下了药，然后绑了我们，并将我们交给强盗。我帮助你们打跑了强盗，你们为何恩将仇抱？”唐三藏极其不解地怒声问道。

    村民们只是冷冷地看了唐三藏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关上门后，还派了两民村民在这守着，生怕杨信和唐三藏俩人逃跑。

    “你以为将强盗赶跑就是他们有恩吗？”杨信忽然说道。

    唐三藏听到杨信的话后，看到杨信一脸平静的样子，紧张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不由得问道：“我将强盗赶跑，救下他们，不算恩吗？”

    “不算，这不是恩，这是仇，而且还是生死大仇。你这也不是行善，而是纵恶，没有底线的善是这世间最大的恶，而这种只感动自己却不管他人死活的善，也是恶。不理解？”

    “本王问你，你打跑强盗，然后拍拍屁股走了，而当强盗养好伤后，便会变本加厉地伤害村民，那到个时候，这些村民怎么办？到了那时，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些许财产那么简单了，甚至会失去性命？你说，你的所做所为对他们是恩，还是仇？”杨信反问道。

    “难道救助村民也有错？”唐三藏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对于你来说，救助村民没有错，因为你这是在发善心；对于村民来说，村民恩将仇抱也没有错，因为这是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是弱小求生的本能……”

    “你错就错在没有将事情做绝！如果你在救助村民之时，不是打跑了强盗，而是打死了强盗，顺便顺藤摸瓜，将强盗来个一锅端，为村民解决后患，那就没问题了；或者，你将强盗打跑之后，将村民杀了精光，为强盗解决后患也没有问题；再绝一些，你将村民和强盗统统杀光，更没有问题了。”杨信调侃道。

    唐三藏闻言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看着杨信的表情，唐三藏知道杨信的后两句话是调侃，唐三藏仔细思索杨信所说的第一句话，确实，自己打跑强盗拍拍屁股就走做的有些不太地道，强盗养好伤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村民，自己救助村民不但不是行善，反而间接害了村民。

    那如果救助村民时直接将强盗打死，又破了出家人的戒律，唐三藏不禁长叹道：“做点善事怎么这么难啊？”

    “确实，做善事比做恶事更难，因为人心，你不能光感动自己不考虑他人，你得考虑的全盘不漏方可行事，怎么不难，其实最简单的就是装作没看到，强盗久居此地，知道村民的家境，所谓的抢劫无非也就是抢一些粮食罢了，又岂会做竭泽而渔的蠢事？不过，这些强盗比你们这群佛爷强，起码强盗不会逼死村民。”杨信平静地说道。

    “这就是殿下冷眼相待，不愿向前搭救的原因，但，眼见罪恶发生不出手相救，有违……有违本心。”唐三藏本想说有违佛门戒律，但一想到大多佛门都不干人事，只能改口。

    “那你就去救啊，做的彻底一些，不要半途而废。”杨信说道。

    “可是出家人不得杀生啊。”唐三藏说道。

    “哈哈哈哈！”杨信仰天长笑，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笑够了，杨信问道：“谁告诉你出家人不得杀生的？”

    “怎么？这句话也有问题？”唐三藏问道。

    “当然有问题，出家人不得杀生，如来佛祖杀的生少吗？观音菩萨杀的生少吗？五百罗汉三千诸佛漫天比丘，杀的生还少吗？单说燃灯佛祖的座骑金翅大鹏鸟，吃人就不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吃，而是一城人一城人的吃，你现在居然说，出家人不得杀生？”

    “再说说你，你的前世，凶威赫赫，凶名传遍洪荒的六翅金蝉，你杀的生还少吗？你以为你凶威赫赫之名是怎么传出的？”杨信反问。

    唐三藏沉默，唐三藏没有怀疑杨信的话，因为自从与杨信接触以来，杨信的话虽然对自己的认知和三观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但杨信所说过的话，唐三藏都曾验证过，发现杨信所说之话属实，而且，唐三藏也没有发现杨信说过一句假话。

    至于说如来佛祖杀生、观音菩萨杀生，唐三藏也是相信的，因为即使是唐皇李世，为了登上皇帝的宝座，也杀了一个血流成河，更何况统治三界佛门的如来佛祖？

    要说如来佛祖是因为佛法精深才成为万佛之祖的，唐三藏以前信，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唐三藏现在不信了，没有实力，没有铁血手段，根本坐不到那个位置上。

    “唐三藏，不要那么纠结，遵循你的本心走即可，所谓除恶即是扬善！对恶人的善，就是对善人的恶，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杨信一挣，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立即掉落。

    唐三藏同样一挣，也将绳子挣断，真以为唐三藏体内的先天真气是吃素的，对付妖魔鬼怪或许不行，但是对付这些强盗还是游刃有余的。

    挣开绳索的唐三藏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做着激烈地思想斗争，最终，唐三藏下定了决心，一脚踹开房门，不待看守柴房的村民反应过来，两拳就将其打晕，然后直奔强盗所在的客厅。

    唐三藏三拳两脚将这群强盗打倒在地，等确定这伙强盗只有这些人时，唐三藏夺回宝剑，一剑刺死了一句强盗。

    唐三藏“哇~”地一声吐了。

    “吐吧吐吧，吐啊吐的就。”杨信幸灾乐祸地说道。

    唐三藏一边吐，一边将所有的强盗都刺死了，然后，唐三藏问道：“这些村民怎么处置？”

    “要不全杀了？”杨信戏谑地反问道。

    “不妥，他们虽然有罪，但罪不致死，但就这么放了它们，我不甘心。”唐三藏摇摇头说道。

    任谁在生死之间走上一圈，都不会甘心。

    “有功当赏，有罪当罚。”杨信懒得再与唐三藏打机锋，直接开口说道。

    唐三藏眼睛一亮，将这伙村民统统打了一顿，以做惩戒，然后头也不会地走了。

    杨信平静地笑了一声，跟了上来，离开村庄后不久，杨信便找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唐三藏也没有心思吃饭，直接从杨信手中要来帐篷之类，自己搭好帐篷后便钻了进去，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杨信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对唐三藏的打击很大，但杨信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唐三藏，手一招，招来棋盘，然后像提小鸡仔似的一把将唐三藏扔进棋盘世界，让其继续体验民生，劳动改造，顺便让棋盘中人的教他修行武道。

    做完这一切，杨信开始慢条斯理地点燃篝火，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突然间，一条白练急速地向着杨信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