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两章合一)
一听见是酒出了问题,老皇帝和阮晖不约而同的望向乔巧。 乔巧很木然的站在那儿,心里牵挂儿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冷了,有没有饿了、哭了、害怕了有没有谁会哄一哄?相信他们性命无碍,但不相信不会受到虐待恐吓。 花厅里的气氛紧张得一点就燃,乔巧完全不觉,难道就在这一晚上,家里人也遭怏?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报一下信?大乔呢? 按说乔振今夜是在第一楼才对,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绕着。刚才烧信时乔巧就打定主意了,被嫁祸这事儿说不得,既然人家有本事把毒都下到陈老的酒里,说明早有预谋,俩娃和一大家子在人家手上,这事她确信是真的。想起过往的几桩事件,所有关于毒药的事儿,都与大贩脱不了关系,姓肖的就是用毒专家,不能让俩娃和家人冒险。 “巧儿。” 乔巧都没听见人在喊她。 “巧儿?信里除了告知解药所在,还有其它事吗?”见媳妇神不守舍,阮晖加重了声音。 乔巧猛的反应过来,抬头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没有其它。” 有其它,可乔巧不能说好吧,都已经打定主意让你们审了。 “胡将军查了,是酒的问题,你告诉朕,这酒是怎么回事?”老皇帝的语气比平时沉了几分。 “我,我也不知道酒怎么会有问题。”乔巧确实不知道酒怎么能被人下了毒而没发现。 其实这个酒,在乔府里是没问题的,是乔巧让人把酒往第一楼运的时候,在路上被肖睿的人动了手脚而已。坏就坏在她是太子妃是第一楼的老板,老板亲自拉来自家酿的酒,谁会不相信而拿来验? “巧儿,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别怕。”阮晖认定乔巧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那封信不会平白无固要烧掉。 “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说谎是要练习的,乔巧说过为数不多的谎话里,这一次最不自然,说着不自觉的就微微的低了低头。 乔巧的这个小动作,看在阮晖眼里,他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一定是有什么事儿不能说不出口,最大的可能就是团子果果在人家手里,被要挟。 而皇帝现在也是相信这个儿媳应该是有不能说的事儿,但,他也会往最坏处考虑,比如这真就是乔家做下的,以前的乔家,说绝对的忠于南越,老皇帝相信。可,自从乔家是云楚皇族的身份揭晓后,再加上今夜之事,要说绝对相信他们,老皇帝做不到了。 阮晖还想问乔巧点什么,门外涌进来另外两个房间的人,这些人听说是酒出的问题,而在喝酒时候都赞叹酒是好酒,自然就有人介绍起来,这是乔家的陈老爷子亲自酿的酒等闲之人喝不着等等,这会都过来看看这位太子妃怎么说。 老皇帝跟老李公公低声几句,门外的官员被李公公遣散,天都要亮了,折腾一大晚上的都累,再者事涉乔家,老皇帝还不想把事摆在明面上。 见此情景,黎老大人和将老大人也告辞要回府,章老也本要走的,却被老皇帝留下。 整个花厅里,瞬间又安静了许多。 “胡将军,你来问吧。”老皇帝懒懒的往软榻上一靠,半闭着眼睛显得很疲惫。 “是皇上。” 胡刀疤先是询问醒来的张家兄弟。 据张多运张多宝的描述,来人有四个,身手很快,他们俩人出其不意的就被制住,然后就被迷晕了。再问那几个侍女,更扯,说只见到几个人影飘过,醒来之后就是就是刚才了,啥也不知道。 “将军,没,没找到人。”一名禁卫进来禀报。 胡刀疤在查第一楼的时候,直到确定是酒出了问题时,也顾不得大半夜,就派了人到乔府去请陈老爷子,可这下竟说没找到人? 胡刀疤不相信,打发人去时天还未亮呢,人怎能没在府上?“让你请乔府的陈老爷子,你确定没找到人?” 听到这儿,乔巧本来还抱那么点希望,希望家人没有落到肖睿手里,现在一点希望也存不下,不得不说肖睿算无遗策,他这一波操作若是不用顾及她铁了心置南越于死地的话,南越还真的要完了。但调转过来一想,若是没有她乔巧,南越也不会遭受此劫。 “回将军,不止陈老爷子,是乔家一家大小都不在。” “什么?” 胡刀疤一冲动,上前提起那名禁卫的衣领子问,那意思很明显,要是敢有半个字作假,当场就能掐断他脖子。 那名禁卫咳咳几下,“是,是……真的。” 胡刀疤把人放下顺势一推就推了出门外,整个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直在心里喃喃着不可能,坚决不可能。 不止胡刀疤激动,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大惊,乔府人都不在,那事情就是明摆着了,也就是因为这样,胡刀疤才那么冲动,他一万个不相信这事跟乔家跟他干闺女有关系。但是这一家人好巧不巧全都不见了,往后想洗清嫌疑就难上加难了。 在听到家人都没在府里时候,乔巧都没法装作吃惊的样子,表演?她不会。可她的淡定让老皇帝一家子非常不淡定,胡刀疤也都急红了眼。 因为乔巧淡定说明早就心中有数,为什么心中有数?这事儿很值得琢磨。 “我觉得乔家一大家子人应该是被绑架了。”解了毒之后一直在旁边坐着不发一言的章老说道。 “章老丞相,此话怎么说?”老皇帝问。 “事件很明显的作派是要嫁祸太子妃和乔家,假设啊,假设是乔家和太子妃做的这一切,为的是什么?他们有的是机会,又为啥选在今晚动手?既已得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给解药?这个解药不给,南越,现在已经变了天。” 章老喝了一口早已放凉了的茶,继续说道,“唯一说得通的就是,酒里下毒之后,对方不知道有谁会喝了这个酒,万一毒了他不想害的人呢?所以,才有了这个解药。” 章老说完后看了一眼乔巧,不得不说他推测的路子差不离。 肖睿若是得知今晚喝了毒酒的几乎是南越所有掌权者,不知道还能不能顾及乔巧的生死?毕竟,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两者兼得固然是好,可要做选择题,大多都会选前者吧。 “巧丫头,你有什么解释?刚才的信到底说了什么?”老皇帝露出以前从来不会在乔巧跟前出现的威严。 “只说了放解药的地方。”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烧掉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没有,想烧就烧。” “放肆!咳……咳咳……” 老皇帝才解了毒,这会又被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旁边的两位妃子一个忙给他拍背顺气,一个忙着倒茶。 “巧儿,照实说,不要怕。”阮晖走近乔巧,与她站一处,轻轻扶了扶她的肩膀,好像这样能给人力量一样。 谁不知道说清楚了就能洗了嫌疑,可万一呢,团子果果要有点万一,后果都不敢想,乔巧愿意背这个大黑锅,也不愿意儿女冒一丁点的险。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乔巧倔强的甩了一下肩,别碰。 “巧儿,听干爹的话,就算为了太子为了两孩子,你也要说清楚此事与乔家与你都无关。”胡刀疤几乎是恳求着干闺女。 胡大干爹,要是可以说清楚,你干闺女能不说嘛。 “我只能说不是我和我家里人干的,其它我没啥好说。”乔巧本想问干爹你信我吗,可一旦这么问,干爹应了句信,那往后干爹的将军也当到头了,这事儿,能牵连得少一个是一个,所以,乔巧只有这一句。 阮乐一想到乔府一家都被绑架了,那她的儿子呢,儿子由管家和一堆丫头婆子在将军府里照看,会不会也……?“我得回府,看看儿子。” 阮乐说着就要往外跑,被淑妃喊停,“乐儿你别添乱。” “阮乐你站住。”老皇帝对阮乐说完又转头吩咐胡刀疤,“派人到乔将军府把孩子接来。” 阮乐一向不听淑妃的话,直到老皇帝喊站住她跑到门口才又不情不愿的退了回。 老皇帝又审起乔巧这儿了,“乔巧,你想想后果!你要一直是这个态度,不是朕说你无罪就能无罪的!朕总得给整件事情一个结果,给中毒的众位臣工一个说法。” 除了被乔巧在大殿上拒绝赐婚那次,这是老皇帝少有的一次对儿媳发大火。 “要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是我和我的家人,你们为什么不信?如果是我,为什么不在船上就把你们沉了?大把机会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何况你们中的毒已经解了,可我儿女现在下落不明有谁着急了?我现在要去找我的团子果果。”天都折腾亮了,乔巧怕出城晚了团子果果会有事。 “已经派了大批人马出去查找了,别太担心。”阮晖安慰着媳妇,他很担心,在座的人都担心,可担心有什么用,只派人出去找是一点用也没,人家能绑架了人走,能出得了城,就不会让你们有机会轻易找到。 “巧丫头啊,你要相信你干爹,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说出来,禁卫军定能把团子果果追回来,他们也是朕的孙儿,朕难道还会不着急心疼?”老皇帝见来硬的不行,又换软的。 乔巧是软硬不吃,不想答的,不作声。 “我要出城,阮晖,难道你也不信我?” “巧儿,我和你一起去。”阮晖不放心媳妇一个人,但他肯定知道乔巧是劝不住的。 见乔巧一直强调出城,胡刀疤想,难道都出了城外了?他获知消息时候立马封了城,不可能有这么快啊,可突然间一拍脑袋,守城的就是陈老的老手下,伍三和伍四,乔家要出城,一句话的事儿,若要这么联想,绑架俩娃的人是和乔家一起出城的也说得通。 大家见胡刀疤好像想到什么,都望向他。 “巧儿,你确定俩孩子出城了?”胡刀疤问闺女。 “猜的。”知道出了城,但乔巧不敢说。 到这儿,老皇帝和阮晖也意识到了,守城的人都是陈老爷子的部下,一家子出城,甚至带着俩娃和绑匪一起出城都不是问题。难怪这么多人在城里都搜查不到俩孩子,原来从第一楼被抱走就和乔家一起出城了,但若是这样,乔家一家已经不用怀疑,板上钉钉的有参与。 乔家还真没参与,先说一下事情经过,肖睿的人从第一楼把团子果果偷走之后,直接奔赴乔家,用俩娃的命逼着乔家一大家子配合。不配合?明晃晃的小匕首就在孩子的脖子处,别说配合出城了,陈老一句令下,干什么都配合,只要别伤他的曾孙儿。 出城很顺利,在城外这么久没被搜查到,也是因为胡刀疤的人手多数安排在城里,城外是有,但并没城内查得这么细致,但这么个搜法,迟早也会被找到的,而且撤退也不好撤,大贩的暗探头子又想了一计,给第一楼送信。 就在乔巧非要出城,和老皇帝、阮晖僵持不下时候,大贩暗探头子的信已经上了六楼,这次信是给阮晖的。 “要你儿子平安,就立刻让乔巧安全出城,对了,别追,跟踪都不行。”信就两句话,在座的都过目了一遍。 从信看,看不出乔巧是不是参与了整件事,但也洗不掉嫌疑。 江贵妃上来就给乔巧一巴掌,“全都是你干的好事!把我孙儿还给我!” 江贵妃瞄了眼信上内容,又听了这么久,她就认定是儿媳干的,起码有参与。 乔巧来到这个世界,长这么大,都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小时候穷是穷,就算是逃荒那段日子,一家大小都捧着她在手心上养,不管是家里还是家外,都没人对她动手,第一次被人打还打得这么狠,竟然是她的孩子的奶奶! 乔巧眼里泪在打转,可她不能让它掉下来,眨了眨眼,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