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当个妖妃又何妨？
回到琉璃阁中的林素然只觉得不要太幸福，熟悉的陈设，熟悉的床铺，连空气中的味道都是熟悉的。 在外漂泊这么长时间，她是真的想这里了，于她而言，现在这里就是她的家。 可不过歇息了片刻，林素然就坐了起来，忽然想起刚刚萧凌夜离开的时候有些凝重的神情，便开口问道。 “采星，本王妃问你，这半个月京城可发生什么大事了？”林素然问道。 采星摇摇头，他们居于深闺之中，并不能看出这京城的暗潮汹涌。 “大事但是没什么，只不过…”采星迟疑了一下说道，“就是陛下到现在还没醒。” 到现在还没醒！ 林素然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应该啊，这景元帝身上的毒是已经解了的，那天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外加急火攻心才昏厥的。 稍微休息两天估计就没事了。 可是这都快半个月了，竟然还没有醒？ “那现在是谁在处理朝廷的政事？”林素然又问道。 “一开始似乎前朝的老臣们是想让王爷来主持大局的，可是派人找了好些日子也没有找到，所以后来…就太子出面了。”采星回答道。 太子？ 太子身体孱弱，从来病魔缠身，从前连小小的事情都没有精力处理，如今他那副身子骨怎么可能处理了现在这些事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今好不容易绊倒了萧凌威，竟然被太子钻了空子。 萧凌夜，你不是很想要这天下吗，可明明已经唾手可得了，为何又在关键时候给送出去了？ 倘若当初他们二人没有去滨州，而且回京，会不会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 “那大理寺呢？”林素然又问道。 问完萧凌夜的事情，那么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事。 “林震可还在那里关着？” “回王妃娘娘，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可都一直盯着，林震还在大理寺好好的关着呢。”采星回答道。 关着就好。 康城密谋六王造反，康王妃林如萱自然就是死罪，林府是否会被株连要看调查的结果，可如今谁都找不到林如萱，这件事就给耽误了。 所以萧凌夜你将林如萱关起来，是一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吗？ 如今先解决萧凌夜的问题，她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再说。 只要林震没死，她就不怕没有当面对质的那一天！ 虽然才刚跟萧凌夜分开，但是林素然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他了。 只可惜林素然去到凌烟阁的时候却晚一步扑了空，萧凌夜已经先一步出府去了。 于是林素然便在凌烟阁附近徘徊，就这样一直等到天黑。 从前她是最没有耐心等待一个人的，但是对于萧凌夜她有这个耐心。 直到第二天晚上萧凌夜才迟迟归来，林素然原本在门口等的都快睡着了，一看见他，瞬间就精神起来。 “萧凌夜，你没事吧？”林素然连忙问道。 萧凌夜眼睛微微一眯，这个女人是在担心他吗？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可是被这个女人担心的感觉竟然还挺好。 “本王没事。” 萧凌夜的样子倒是和平时一样，根本看不出又任何的情绪的变化，只是林素然依稀能感觉的到，从回京城开始，他身上散发的气场就沉了很多。 虽然已是夜晚，可是夏日的夜晚却依旧是炎热的。 萧凌夜很清楚的在林素然的额头上看见了细细的汗珠。 “进去说吧。” 萧凌夜推开门，林素然站在门口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冰凉感。 果然这凌烟阁中有两个装着冰块的缸子，古人乘凉用冰是效果最好的。 这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太子萧凌煜，他身染怪病，若是遇到一点炎热，便会觉得酷暑难耐，如今夏天来了，恐怕他也到了最难熬的时候吧？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太子竟然有精力主持朝局了？ 之前所闻所见告诉林素然，萧凌煜的病不会是装的，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就一直靠着冰块来吊命吗？ “殿下，听说父皇到现在还没醒，是真的吗？” 一进屋，林素然便连忙求证道。 “嗯。”萧凌夜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茶，推到林素然的面前。 他这两日不在王府，就是侍疾去了，按照景天的规矩，皇帝重病，皇子们都要轮流侍奉在侧。 其他皇子都已经去过了，就只剩下一个他。 “那现在朝堂是太子在主持大局也是真的了？”林素然微微有些激动。 “嗯。”萧凌夜的态度依旧不温不火，甚至林素然问的事情，还没有其他事情重要。 “喝茶。” 这会她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啊。 太子因为重病缠身，多年来都是半隐退的状态，而如今借着这个机会，竟然一下子翻身了。 而这一切就只是因为… 林素然所说不自责是不可能的。 “殿下…” 林素然刚想再次开口，谁知萧凌夜却非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见萧凌夜坚持，不由分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说来也奇怪，喝了茶之后她好像心绪平稳多了，再看看萧凌夜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她的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殿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假借带她游山玩水，实际上是故意抽身。 若他在京中，主持大局的事情肯定落在他头上。 若他不在，太子就只能被迫站出来。 所以萧凌夜这么做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萧凌夜只是轻轻的泯了一口茶，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许了。 可为什么啊？ 太子太朝中并无太高威望，实力也比不上萧凌夜，更没有兵权，何必多此一举。 见她满脸疑惑，萧凌夜冷不防的再次开口。 “决定一个人实力的并不只有兵权和威望而已，还包括很多。” “包括什么？”林素然好奇的问道。 “外戚。” 萧凌夜用两个字彻底结束了林素然的问题。 林素然深吸一口气，她可算是明白萧凌夜的意思了，也算是明白这萧凌煜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了。 她穿越到这景天还不足一年，并不清楚这景天的各方势力，但是她明白外戚是什么意思。 外戚指的是母家的实力，看似这是一个男权社会，却殊不知外戚的力量有多重要。 纵观历史又知道了，多少帝王是死在外戚手中，又有多少人，只是他们手中的傀儡而已。 这让林素然忽然想到，为何当初萧凌威造反的时候，李睿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太子，那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萧凌威根本不敢动太子。 庞大的外戚力量，几乎可以跟立国之本相抗衡，萧凌威知道，若是杀了太子，那些外戚自然不会放过他，所以一直以来，他虽然未将太子放在眼中，却是近乎讨好的存在。 当年赏花大会是，在朝堂是，甚至谋逆造反还是。 林素然也忽然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毫无优势的太子能够一直稳坐东宫之位，怕不就是这个原因。 他是外戚们的全部指望，更是景元帝稳住外戚们的筹码。 如今萧凌夜拒绝被捧杀，而是反过来逼着太子出手，恐怕不日就要和这些外戚们交锋了。 思及此，林素然未免又担心起萧凌夜来。 淑妃的出身实在是太普通了，他的母家根本毫无背景可言。 “殿下，你会害怕的吗？” 千万无语，却只是换成一句询问。 从来所有人都只关心他准备怎么做只有这个女人关心他会不会害怕。 “从前不会，现在或许会了。”萧凌夜淡淡的回答道。 从前他只有盔甲，现在却有了软肋，这让他如何能不怕。 可林素然却歪着头，不明白萧凌夜的意思。 “殿下你在怕什么？”林素然睁大了眼睛，特别认真。 可萧凌夜却目光闪烁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以，到底害怕什么，我或许可以帮你的啊。”林素然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帮他。 可她问的问题，偏偏萧凌夜无法回答。 那么矫情的话他才说不出口。 第一次，萧凌夜竟然发现自己无法招架，于是话锋一转换了话题。 “外面传言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会让人解决。”萧凌夜忽然说道。 至于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对付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流言。 只要讲真实的版本散播出去，要不了半个月也就没事了。 “不用了。”林素然一口回绝。 萧凌夜这么忙，她才不忍心让他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其实换个角度想，那些话不就是在夸臣妾嘛。” 妖女，狐媚？ 这也不是什么贬义词啊。 “只要殿下不嫌弃，臣妾当个一代妖妃又何妨？”林素然浅笑道。 至少萧凌夜的宠爱是货真价实的。 她就喜欢别人看她不顺眼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样子。 “本王自然不会嫌弃。”萧凌夜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如水。 林素然从他的眸中分明看到了情愫，一时之间，连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萧凌夜抬起手，缓缓的抚上林素然洁白光滑的脸颊，瞬间，她的小脸又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在他面前，她依旧紧张。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更不知道怎么回应才是正确的，于是看起来特别的无所适从。 萧凌夜，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蠢又笨吧。 可萧凌夜却觉得这个女人的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然而就行空气进一步升温的时候，忽然凌烟阁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王爷，属下有要事…” 一进门，裴洛傻眼了，瞬间欲哭无泪，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与此同时，萧凌夜眼中一道寒芒袭来，几乎要将裴洛一劈两半。 王爷…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啊…